“哈哈……韩叔,我是什么体质,您还不知道?自然比普通人恢复得快些。”
韩天胤愣了一下,随即了然:“那倒也是,你这些年随着长孙师父修行,想必能力早已非常人所能及了。”
木兮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顿了顿,便直接切入正题:“韩叔,那块玉石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吧?”
“嗯,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用想太多。”
“可是,韩叔,那块玉石,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从何得来的?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您一点都不清楚么?”
韩天胤看着她,半晌才叹了口气:“那块玉石有些蹊跷,具体是何来历,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悄无声息地,就出现了。对了,你有什么发现么?”
这下又把问题抛给她了,木兮总觉得他像是有所隐瞒,所以她也故意不说得太直白:“发现倒是谈不上,就是那钱坤,似乎也不知这玉石的来历,他还以为是我们有什么阴谋呢。”
韩天胤皱眉:“怪不得,诗颜说去找他谈赔偿的事宜,他都有意拖延。按说以他的能力,出手向来阔气。现在看来,恐怕还怀疑那盗窃的贼人,与我们有关了。”
这一点木兮也不是没想过,那玉石太过匪夷所思,来无影去无踪的,弄得两头都互相猜忌,有理说不清。
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没什么意义,除非抓到那个贼,否则就只能僵着。重要的是,这玉石里的一角冰花,究竟是什么东西?冰花有六角,是不是以为着除了这一块,还有其他五角的存在?
“韩叔,关于这块玉石,除了神出鬼没外,您还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能隐约感觉到上面有一股奇怪的灵力。但是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就被抢走了。”
韩天胤想了想:“要说特别之处,就是我每次一接近它,就会感觉通体冰冷,甚至像拿着冰块一样,拿都拿不住。其他人,虽然也感觉入手冰凉,但似乎没有我这么大的反应。我有一阵子都怀疑,这玉石的来历不干净。”
木兮挑眉,这她还是第一次听说。那玉石别说冰冷刺骨了,她反而觉得有一股暖意,拿着挺舒服呢!韩天胤说的不干净,是怕这玉石是从土里被刨出来的吧。但显然不太可能,这玉石离了一角冰花的点缀,就是一块普通的翡翠,压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切,都是那角冰花的缘故。
“那照您的看法,这玉石里的花纹,是不是有什么神秘的寓意?”
“那个花纹,我也研究了很久,历史上并没有相似的记载。而我总觉得,那花纹有些眼熟。”
木兮憋笑,单凭如此抽象的一个花纹,确实难以联想到那其实是冰花的一角。她若不是阴差阳错,也反应不过来。
“韩叔,我总觉得,那块玉石不是唯一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
“直觉吧,我觉得这东西不简单,肯定还会再出现的。”
韩天胤点头:“嗯,说得也是。这里面的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你也小心些才是,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木兮笑笑:“放心吧韩叔,我有分寸的。”
她没有打算再多说什么,跟韩天胤说话,总有一种互相试探的感觉。不管韩天胤是不是故意隐瞒什么,她也不想深究。要说就凭一个推断,就闷着头出去找另外五角冰花。别说到底存不存在了,就算存在,找到了,然后呢?她这人向来没什么高端的追求,去对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刨根问底,更不是她的作风了。
别了韩天胤出来,史和尚还在,不过货已经上完了,他正挨个检查呢。木兮大略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是些瓷器,从蕴含的灵气来看,年代不一,但都比较普通。忽然,她目光一滞,停留在了角落的一个紫砂壶上。
“怎么小木兮,看中什么了?”
史和尚见她一声不响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还吓了一跳,可瞧她死死盯着一处地方出神,倒是勾起了兴趣。
木兮回过神来,笑了笑,径直走向那个角落,将紫砂壶拿了出来:“史叔,我瞧着这壶有些古怪,您掌掌眼。”
史和尚狐疑地接过来,按说能在这里上货的都是经过挑选的,不可能会有古怪,除非……
他拿着放大镜翻来覆去瞅了个遍,起先还没什么异样,突然一顿,神色就变了:“这……这是个赝品!”
木兮点点头:“史叔好眼力。”
“哪有你眼力好啊,远远瞅一眼就发现了。”虽然说着这话,史和尚面上却没了笑意,狠狠地瞪向还在收拾的几个伙计,厉喝道,“这批货,是谁经手的?”
那些伙计一哆嗦,一时没人接话。木兮还是第一次看到总是笑容满面的史和尚生气的样子,看着还怪瘆人的,韩叔说的果然没错,这人是个笑面虎。她不经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多嘴了,堂口的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史和尚本欲将手中的壶摔在地上,许是见木兮在场,才生生忍住:“别让我再问一遍!”
这时才有个脸上有疤的平头伙计小声开口:“是……良仔。”
“他人呢?”
“没……没来。”
“马上让他来见我!”
“是!”
木兮觉得自己这小报告打得太多事了,明明不想插手堂口的事,这下好了,一不留神就掺和进去了,只好试探着开口:“叔,也许是误会呢?您先别气,问问清楚再说。”
史和尚压下了面上的怒火,冲她露出笑脸:“没事,叔不会冤枉好人的。但如果他真这么手欠,堂口也有堂口的规矩,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这事叔会处理的,省得惊扰韩爷。”
话都说到这份上,木兮也没理由再插手,毕竟自己也没什么立场,但愿那伙计自求多福吧。上了丘小胖停在门口的车,才忍不住问他:“小胖,堂口的伙计如果做手脚换假货,会怎么样?”
丘小胖一愣,似乎打了个哆嗦:“那就是茅坑里打灯,找死。按堂口立下的规矩,这种手脚不干净的,非三刀六洞伺候不可!”
木兮一怔,“三刀六洞”这说法她是知道的,毕竟走南闯北也不少。原本以为只是帮会的规矩,没想到韩天胤的堂口也搞这一套。但她很快就静下心来,韩家堂口毕竟不是黑社会。如果那个伙计是有苦衷的,相信也不会没有回旋之地。如果是为牟利故意为之,就更不值得同情了。
这件事很快被木兮抛到了脑后,她比较在意的还是韩天胤对那块玉石的态度。总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愿多说的样子,有点难以捉摸。
她盘腿坐在床上,试着感知体内的灵力,发觉自从融入那玉石里一角冰花的灵力后,体内的灵力似乎纯净了许多。仿佛原本就是与她一体的存在,丝毫没有排斥的感觉。
许是太舒服了,她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半夜,“叮铃铃”的电话声在她脑子里突然炸响。她烦躁地用枕头包住脑袋,心里忍不住爆粗。她这人别说正常起床都有起床气,更别说大半夜被吵醒了。
“竹子,快去接电话!”
她终于无可奈何地冲着门口大喊,竹叶青这家伙怎么睡得比自己还沉,换做平时早该跳起来了。然而回应她的,依旧是无休无止如魔音绕梁的铃声。这电话响得也太久了吧,她实在忍无可忍,气冲冲地开门下楼,准备把电话那头的人臭骂一顿。
她没有开灯,径直冲过去抓起了话筒,吼了一声:“谁啊!”
“喂!”她吼了几声却没有回应,抓着有些迷糊的脑袋,正想挂掉,却隐约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哭?
她猛然怔住,有些不确定地皱着眉头细听。果然,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地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哭声,空灵无比,好似不是这个世界的声音。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把她吓得一个激灵,脑袋瞬间清醒,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是在做梦。然而让她头皮发麻的是,此时的她,确确实实站在楼下,手拿着话筒,那头如死亡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