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是永存的,这是现实与魔物尚未和谐的世界。
永远进行着无休止战争的时代。
也是圣剑的时代。————————————————————
在各种盛满美食的圆桌旁,一位年轻的女仆端着茶杯以及各种点心。
布——丁!我这几近圆润的灰瞳忍不住闪耀了——呃,这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人设有几分崩坏呢……
“啊嘞啊嘞,”福斯忽然没有之前的严肃,“明明拥有如此特权,还是提出小孩子的要求。”
“吧唧……”我用勺子舀了一小块布丁,拉开了红色围巾的束缚,“有吗?”嘴巴还是没有停止动作。
他没有立刻回答,写满笑意的慈目与她一同在这短暂时光里静静谈看。
“对了,来到温泉酒店不享受一次温泉可太遗憾了。”福斯说,“一会儿,就去享受吧……”
温泉吗?我咬着勺子,嘴里充满甜腻,而一只手却不自主撑着头。
“异世界的你会不会有遗憾呢?”少女含有深意地说,起身之姿在华丽的吊灯下与窗前没有什么不同。
银白的勺柄低垂了许多。
“算了,待会儿再聊吧。”她用放松的语气说道。“记得来找我们。”
总觉得欧阳兰来到莫诺斯后怪怪的,是我的错觉么?
欧阳兰与福斯提前走远,总是留我一个人。
可我一直坚信。
无数的世界,迷惘的远方,那些都与我有关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酒店餐饮区域内,多少的贵族端庄高贵,也有旅人停驻脚步,思考沿途风景。
因为这里风景是美丽的,从轻木中纹路散发悠闲的味道——方形标识以明朗的感觉给人双眼以轻抚。
灯光在这逐渐的夜里微弱了,呵!
原来一直都这样的——认知自己认知伙伴,以及所要做的一切。
他们举着酒杯享受眼前,我还是端正的拿着勺子品尝不同于第一次的布丁甜。
抬头。
她们的确走远了,那种事情我早就该想到了。
低头。
还是那些画面,与她的点点,与无名小村的点点。
门口见不到影的台阶上写满平静。
“欢迎!”萝莉身形的服务人员在门口等候。
“我在这儿等候多时了。”
“呃,等我,是不是搞错了。”红色围巾一直存在,我疑惑着。
“没有啊,是名叫欧阳兰的客人让我在她你们所安排的房间等待的,”女服务员声音也和小孩一样。
却没有违和感。
“她说你一定会先回来的。”
是吗……眼角暗淡了几分,欧阳兰她猜到了。
原本打算这一夜就不去温泉了,因为的确无法抉择——作为一直存在至今,作为一个挥剑的人——
究竟应该为谁而挥?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小偷或者别的什么呢?”我刻意问道。
“这个嘛,欧阳兰客人也特意交代过——”
“一个人行走时,总会扶着左边的短剑,思索眼神之下,紧紧围绕着的红色围巾,就一定是他了。”
手从刚才直到现在才从剑柄落下。
的确,她呢,是知道的。
“来,我已经准备好了。”萝莉姐姐打开房间的门,这样就不只有脚下红色金边地毯了——床上摆放纯白色浴巾以及泳裤。
“我会在门外等你准备好的。”
“嗯。”简短的话语,看不见任何画面。
我想我还是会继续挥剑的——无论是仅存,还是陌生的笑容,无论是人类,精灵……还是魔物,只要拥有那样的笑容——
都能成为挥剑的理由。
我准备好了。
红色围巾静静地躺在床上。
对。
手不自觉已慢慢抚摸着——那里还有未知的温度呃……
记住这些,作为誓言的见证吧……
“没想到你披着浴巾,还蛮可爱的吗?”萝莉夸赞道。
“哪有……”微烫的感觉浮现在脸庞。
“好了就是这儿了。”她带我穿过静寥无人的走道——一扇不起眼却端庄的门在这。
“谢谢您呢呃。”我说。
“哈哈,”她笑着与我所守护的是一回事,与她身上暗淡的黑白女仆装显得愉悦几分。“真是个奇怪的客人。”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她圆圆的眼睛已成弧状曲线,淡淡的,双手放在裙边。
“啊嘞,真不好意思,说了奇怪的话。”她忽然变化。
“没什么。”在这样的氛围中总觉得好了许多。
“好好享用时间吧,”她带着小跑还不忘回头,“我先走了!”
浴头的水喷涌在青灰色地板,溅起不同的水花。
那些点点却不停步的水顺着肩膀,胸膛,流过。
如同雨水可确实是温柔的,连发丝已经湿润。
守护一切之人。
感知也在阴暗空间被无限放大,水滴无论落在哪里都静静享受眼前的黑色。
没有选择点亮这里——当我进入这扇门时,可能本就不会依偎黑白分明的世界。
好暗呃——可是暗得让人安心呢。
两壁花白的样子深深印在仅隔着矮小的木质门——不过,这更像是村落常见防御小型魔物的篱墙。
安放在这却又别具风味——我已经能透过这仅拦住我腰间的小门看见稀疏于地面的石纹路了。
“呕呢,少年你终于来了。”福斯院士长惬意泡在温泉里,双手张开随意地靠在池岸边不规整的凸石上。
“嗯。”还有她也在旁边。
穿着很随意的泳装,在热气弥漫的露天温泉室——是独有的星光将我拉回幻想的。
“泡一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的,不光能促进血液循环,也有利于魔术回路的哟。”
“嗯。”我简单回答,一切思索还停留在很远的夜里,或新奇于她若隐若现的身躯。
连同那约定残存于脑海中。
身体缓缓移动,我们各自惬意于一角——这样的距离是那样合适。
温度恰到好处——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不自在呢……
“呐,”欧阳兰只留她肩部浮于水面。慢慢散开在也恰到好的薄雾,银色发丝低垂在水里。
不远处石制的龙头缓缓流出温润的水。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每一天,每一天都过得平淡,高兴的时候就继续开心下去,难过的时候就想乐意倾听的人倾诉。”
……
“哈哈,”她在我发呆的时候笑了,“你的样子可真是不会变呢。”
福斯作为观者,一旁惬意享受。
“嗯,也许吧。”我认真的说道。
“没人会说你严肃的样子可笑的呢。”少女停止浅笑,淡淡的话语浅藏呵护问候。
“不是的,我是说——也许我会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一直凝视她的眼睛却在这时看着平静却泛起白雾的水面。
我想要倾诉的人……
“没关系的哟——一直旅行,也能这样生活的呢。”我抬头,正看见她歪着头,“明白吗?”
发丝也随即泛起涟漪。
“知道了。”
明白,我一直都明白。
正如我一直思考自己与彼世的关系一样——从那以后少女的话语如同棱镜般分割着这个世界。
太多不同种族的人从这里走过了——从初源之光看到的生命更替,以及永无休止的争斗。
真的能理解他们吗?就像我理解的神——或许只是所谓眷顾的背离者吧。
“呐呐,总有,在思索的心思吗?”
少女缓缓捞起白雾,细细颜品,似乎能用肌肤触及那无形之态。
“不要低头看尽尘埃哦——”没有任何多余画面,“诺亚呐,他说的,就是让你开心的心寄呢。”
“心寄?”手指在热温的水里。
“嗯,心寄,心中最纯真的寄托。”嘴角向上扬着,每一个字符里都是与诺亚的回忆。
“怎么了,我这是,怎么又发呆了。”我揉了揉眼——太多热气,难免会眼里融进。
“小姜枫。”她又说着,仿佛一旁的福斯早就不在周围。
“如果,要你继续为我们这些,毫干系的人,而挥剑。你呢,还愿意吗?”
空气,凝结异样的微妙,短暂的沉默,与灰色瞳孔的夜泛起和谐的光。
还有未曾散去的白色。
“在说什么呢——”那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我一直都是遵从自己的意愿而挥剑的哟。”池子里水温一直都很合适。
“像我这样的人,有那么一两次他人给予的心寄。就是挥剑的理由了呢……哈哈。”
“傻瓜,可以呢……”她认真道。“哪里只会一两次呃……要知道——何时的未来都会存在的。”
呃,嗯。
原来,那不是幻觉——
无数模糊的面孔,站在白雪之上,还有花海里若隐的细妙身躯……
不会错的,一直平静生活在代号为三的世界——那个拥有花一样的名字。
「紫罗兰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