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这几日有些不太平,不应该说是江家,而是整个洛水的小孩子,几天之间,竟都变成了病儿,尤其是突然来城西的,人数及天之内大量增多。
起初,人们都没在意这些,只当是小孩子染了风寒,却未想抓了几幅药贴,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病的更甚,更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竟传遍了整个洛水。
连带着有些身强体健的大人,也未能幸免于难。
一时间,洛水整日都可以听见低碎的哭声,那是失去了孩子的父母的哭声。
江羡无奈,便由江家出面,买通了洛水所有的药材铺子,将那些患病的孩子和自愿去的郎中送去了洛水边的一处宅子里好生安置,因着送去的孩子从未能活着出来,便将其唤作‘不归宅’!
“江江,你让姐姐去吧!”
“姐姐对这些病,还是有些看法的。”
书房内,江浸月为缠着江羡,想说服他同意自己去洛水边。
江羡自从接受了将军府,便再也不想起初那般,只知道玩乐。
一瞬间就像是成长了不少。
甚至连书拿反了也不自知,洛水的那处宅子,如今死了多少孩子,最小的便是刚出生的婴孩,最大的也不过江浸月这般年纪,月儿好不容易捡了条命,他怎么能让她去?
“姐姐,这些事我会处理的,你陪着阿娘去街上转转,再添置些衣裳。”
耳边传来一声轻唤,江浸月回头,一双眼盈盈笑意,成了月牙,倒映着那边的女子,她转身便扑进了江夫人怀里。
江浸月眉头微蹙,还想在说些什么,还未开口,江夫人却已经将她拉了出去。
“走吧,月儿,给羡儿一点时间,他这些天在处理你爹积攒下来的公务,还有些没有处置。”
话落,二人便有说有笑的挽着胳膊走了出去。
房里的江羡这才面色凝重的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封信,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封了。
那信寄来时,总会沾些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元家小二,无治。”
“单大娘孙子,无治”
“刘大哥儿子,无治”
“......”
江羡将信反扣在了桌子上,伸手揉了揉泛红的眼眶,他记得那日单大娘将孙子送上马车时,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他,不要害怕,将军会救他们的。
他还记得,那日,单小愿还哭着抱了抱他,泪水洒花了整个小脸“小将军,我能活着回来吗?”
可如今这一切,都已经变成了噩梦!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洛水的父老乡亲。
夜深。
青竹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江浸月,心头如一团乱麻,不归宅的事情她听说了一些,听说单大娘在家里几乎哭断了气,手里一直抱着小愿的衣服。
“小姐,我们真当要去不归宅?”
江浸月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色凝重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依旧沾染着血迹,将它递到了青竹手中。
那是第一封从不归宅传出来的信。
青竹拆开信封,不看还好,一看心里头是更乱了。
“这些...”
江浸月笑的有些难看,将那封信收回了手中,埋头继续收拾自己的衣服“是啊,这些孩子,都没走出不归宅。”
话落,青竹只觉脖颈一阵剧痛,便晕了过去。
“此番凶险异常,便是王家的若姐姐也未能逃过,我...这一去,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