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王爷坐在前殿,有来回的踱步,也有抚额沉思,还有焦急的看着来回奔走的太医,总之,他们此时的心情,恐怕也是焦急万分。
我与母后刚踏出后殿的大门,几位王爷便急忙围上来,行礼到“皇嫂,皇兄可有大碍?”
原本悲伤欲绝的母后在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就敛了神色。
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高声道“皇上乃真龙天子,自会得上天庇佑,安然无恙,各位王爷此时更应该做好份内之事,为皇上分忧,而不是在这儿无所事事!”
“本宫想若是皇上醒来看到各位王爷置朝政于不顾,想必是会心寒的!”
“哎!皇嫂,我们这不是关心皇上嘛,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这大楚的江山可该由谁来继承啊?”
我一下便被激怒了,怒声到“这大楚的江山这么着也不会轮到您几位,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资格!”
“哟!瞧公主您说的,要是皇上真有什么大碍,太子又不知所踪,这大楚的江山不传给我们,难道传给外戚,还是说公主您准备自己招个驸马,让他做皇帝,你做皇后?还是你就准备自己做皇帝?”
“若是公主真有此想法,实乃大逆不道,天理难容呀!你是要皇上皇后背上千古骂名,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去见我大楚的列祖列宗!”
“你……”
我彻底被激怒了,刚准备反驳回去,母后就瞬间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到身后。
“母后!?”
“皇上还没驾崩你们就敢如此放肆,当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们可真是皇上的好兄弟啊!”
尽管母后也愤怒极了,可还是极力的压制住自己。丞相坐在一旁看了半晌的好戏,此时却突然发了声。
“皇后娘娘说得没错,各位王爷还是先做好分内之事,为皇上分忧要紧!”
我不禁看了一眼丞相,第一次觉得他似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但哪儿不对劲儿,我又说不上来。
“丞相所言极是,既如此,本王就先告退了!”
王爷们一脸的不情不愿,一甩袖就纷纷退了出去。
丞相微微向母后行了个礼“依微臣看皇上一时半会醒不来,不如娘娘和公主先回宫休息,若皇上醒了,微臣自会第一时间通知!”
“那就有劳丞相了。皇上待你不薄,万莫让皇上和本宫失望!”
母后盯着丞相的眼睛,意味不明的说到。
“微臣定不负皇上和娘娘的重托!”
我扶着母后回了她的寝殿,素珍姑姑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她急急忙忙的迎上来问了父皇的情况,母后叫我回宫休息,并且遣退了宫人,看着她们的样子,我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小絮悄悄的对我说她总感觉王爷们和丞相怪怪的,自从皇上病重后,有一些东西就变了,变得不受控制。
连小絮这个小丫头都有了这种感,那其它人呢?前朝是否已天翻地覆。我的头泛着疼,嗡嗡的,越想越没有方向,心里又不受控制的发寒。
我实在担心父皇的安危,整日茶饭不思,寝不安心。终于几天后父皇醒了,并且病情稳定了下来,渐渐的父皇的身体就恢复了大半,甚至能去上上早朝也无甚大碍了。
皇宫里又慢慢恢复了生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一切都过去了,只要父皇好起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不知道,真正的残酷才刚刚开始。
我又开始流连于各种有趣的地方,又做回了皇城的小魔头。要说这张宿寒,到也与我极为相似,我俩都是泼皮无赖的性子,倒是臭味相投,要是说不同之处,就是他家子嗣繁茂。
他是家中嫡子,头上还有一个文武全才的大哥的和一个有沉鱼落雁之貌的姐姐,以及各房的庶弟庶妹。
不过就数这厮最不让丞相省心,可是他又最得老太君的欢心,所以就算他真的在外面惹了事让丞相不高兴,有老太君护着,丞相也只能给他收拾烂摊子。
张宿寒不学无术,既不想像他大哥一样入朝做事,又不想像别人那样经商,总归是一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那儿好消遣他就去哪儿。
他在皇城纨绔的名声一点也不比我的小魔头差,都不知道旁人私底下如何议论我俩,所以呢,臭名昭著的我们就慢慢玩到了一起。
我们常常跑到盛月楼喝酒,醉得不省人事偏又去策马奔腾,撞伤了行人不说,还让我从马被上狠狠的摔了下来,手骨折断,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张宿寒这回真惨了,被丞相用鞭子打了一顿,害得大楚国唯一的公主坠马,老太君也不敢护短。
随后又被丞相揪着进宫向父皇和母后负荆请罪,足足的在宸极殿跪了一天,听说起来时膝盖都在流血,没过多久就被丞相派去行军了。
当我听说这事后,张宿寒已经走了小半个月。其实这回这厮的遭遇,我也蛮内疚的,也不能怪他,可是母后不依,说是让他在宸极殿跪一天已经算轻了,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跟我玩。
不过我没有想到张宿寒一走就是一年,这期间,似乎发生了许多变化。
一年过后,我已经到了十四岁的年纪,张宿寒也十七了,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就是父皇的身子经过一年多的调养后已无大碍,现在已经可以每日坚持早朝了。
有闲暇时间,他还会像以前一样陪母后和我。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但有时候又看见父皇忧心忡忡,愁眉不展,我心里又有无数的疑惑。
素珍姑姑自从一年前父皇病危回来过,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兴许她又去前线追随老将军了吧。
姑姑一介女流,却有男子之气魄,为国家出生入死,戍守边疆。我从来就知道,老将军一家对父皇是绝对的忠心,绝对的拥护。
我的小日子就这样百无聊赖的过了一年,就在我将要崩溃之际,张宿寒回来了。
看着他派人送的纸条,我高兴坏了,立马出宫去盛月楼。那家伙早早的就等在那儿了。
一年不见,他的身量又拔高了许多,明明只比我大三岁,却比我高出大半个头不止。
皮肤变成颇为健康的小麦色,脸上棱角分明,眼睛熠熠生辉,下巴有些许胡茬,看起来却不觉得违和,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野性。
我啧啧啧的围着他直打量,俗话说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这一走一年,简直是脱胎换骨啊!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纨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