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面，纳兰更清楚得看到了前来兰斯学院求学的到底有多少人。
学院门口正放着一排桌子，纳兰粗略得数了一下，大概有个十五张的样子，每张桌上边上正放着六块不同颜色不同质地的圆球。
桌后不远处则都摆放着纳兰非常熟悉的重陨。
而每张桌子都有一名年纪不大的身穿制服的学生负责管理和登记，并发放着什么东西。
每张桌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混乱而有序得挤在一起形成一个方块。
细看去，队伍中不仅仅只有人类，还有各式各样的类人族，诸如兽人，精灵，矮人等等，也算是一种奇观。
这等场面大概也只能在兰斯学院见到，毕竟像其他国家自己承办的不凡者学院，对于非人族并一定有这么友好。
相比其他种族脸上的轻松，绝大多数人族小孩的脸色都不太好，他们无法在重陨上哪怕留下一丝痕迹，也难以使桌前的任意一块石头发出哪怕一点光亮，这就证明他们并不是兰斯学院所需要的学生。
不过还是能在人群中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兴奋的惊叫和快意的欢呼。这些大概就是来自那些极少数的通过者吧。
除此之外，在排着队伍的人群之外，还有一堆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女，他们站在人群之外，像是纳兰一般看着前面测试的进行。
“资质还是实力？”离纳兰不远的一张桌后的兰斯学院学长对着站在桌前的略显紧张的求学者问道，语气冷淡而机械。
“资质。”求学者则认真回答道。
“魔法还是战士。”学长又问。
“魔法。”求学者答
学长指了指边上的放着的四块彩色球体，道：“按住红、绿、蓝、棕四色石头，然后利用你的精神力调动里面的元素。”
求学者点了点头，他在来进行资质鉴定前就对这些有所了解，他径直走到了棕色的球体面前，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将双手按在上面，闭上双眼。
此时纳兰才注意到，棕色球体本身并不是棕色的，它实际上是一个透明球体而已，棕色的雾状气体实际上是在球体内部的高浓度元素。
当求学者的双手按在球体之上，透明球体内的元素微微便按照某种既定规律转动了起来。
元素之力形成固定回路，发出微微亮光，虽然不算明亮，但是确确实实是亮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求着脸上便带上了一些欣喜，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不过依旧压制住心中的喜悦，战战兢兢得走到了那个学长前面，似是在等待审判一般。
学长看了看求者的样子，轻声笑了笑，随后他点了点头，一边低头写着什么，一边对着求学者道：“虽然有点勉强，但是确实达到了中等资质，名字。”
求学者闻言猛地兴奋得笑了起来，十分激动得挥了挥拳头，然后对着学长道：“我叫布奇。”
“布奇是吧。”学长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一根像是书签的东西，递给布奇，指了指学院里面，道：“拿好，拿手指在证明上按一下，然后七天之内拿着凭证去交钱，交完你就是兰斯学院正式的学生了。”
说完，也不管布奇的反应，直接向其身后道：“下一个。”
布奇先是对着学长鞠了一躬，随后马上在签上按了一下，便一脸兴奋的离开队伍，而其中一个边上正在围观中年人便直接迎上了布奇，一脸笑意得跟布奇交谈着。
布奇见中年人走过来，马上收敛笑意，连忙将凭证藏到身上，摇着头便离开了。
中年人也不追赶，也不气馁，便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看着求学考核的进行，看到纳兰正在关注他，还会回以礼貌的微笑。
纳兰看着这一幕，微微有些疑惑，他知道一旁的珀锡林一定注意到了，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珀锡林则是一笑，问道：“你觉得10000金币多不多？”
纳兰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10000金币，即使是他，一下子拿出来也有些肉痛。
“那你觉得20个金币多吗？”
“这？”纳兰也不是毫无生活经验和常识的人，一般一个毫无技能但是愿意正常工作平民一个月的收入大概就2个金币，讲道理努努力还是能赚出来的，20个金币，一个三口之家省吃俭用一年，便道：“多，但也不算太多。”
珀锡林指了指另一张桌前的一个穿着很是破烂的男孩道：“他一定不这么觉得。”
纳兰和萝拉顺着珀锡林所指看去，只见这个男孩的情绪并没有其他人那般高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和其他人一样，男孩走到桌前，经过简单的询问后来到了四个魔法球面前，当他的手按在绿色的圆球之上，魔法球便闪耀着不弱的绿光。
纳兰明白，这是被鉴定出来是实打实的中等资质，有着不错的风元素亲和力，潜力比之前纳兰他们看到的那个布奇还要高些。
看到这一幕，男孩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但是他的笑里却没有之前布奇的爽快。
他拿着凭证走到队伍外，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是在原地逗留了一下。他看向四周，周围那些穿着得体的中年人便理解了他的意思，立马围了上去。
男孩挥着手中的凭证说了几句话，中年人只见便开始了竞价，在一番竞争之后，男孩将他手中的凭证交给了其中一个男子，然后男子递给男孩一个钱袋子，看得出来，里面有不少金币。
“我猜那里面有至少100个金币。”珀锡林见怪不怪得说道。
看着男孩的表现，再看向周围中年人的熟练，纳兰明白，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甚至可能是常态。
“凭证可以贩卖？”纳兰有些疑惑得问道，又指了指一旁正在登记着什么的学长问道：“那你们又在记着什么？”
“每根凭证都不一样，代表着不同序号，他们只是将这跟凭证的发放情况登记一下而已，以免出现多签的情况。”珀锡林解释道：“最后是谁拿着凭证去交钱登记，我们可不管。”
“那你们就不怕发出去的凭证被抢？”
“你这么想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珀锡林白了纳兰一眼，道：“只要你在凭证上按下指印，除非你自愿抹去，否则即使你死了这凭证也只属于你。”
“那凭证就是某种契约？”纳兰问道。
珀锡林点了点头，道：“是的，契约的一种用法。”
“那如果一个人把自己手里的凭证卖掉，再回来重新进行测试入学，你们怎么解决？”
“这就是登记的作用了啊。我将这跟凭证发给了你，那在我们这边你就已经算是拥有一根凭证了，自然就不会出现反复发了。”珀锡林回答道，随后他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一张远处的桌子前，道：“你运气不错，快看，这种傻子已经很少了，看了你就知道了。”
纳兰顺着珀锡林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男孩，刚完成了资质测试，一位学姐很是随意的将一根凭证递给他。
而当男孩接过那根凭证时，那根凭证突然从男孩手中弹开，带出一段电弧，飞回了发出契约之人的手中。而男孩似是受到什么冲击一般，瞬间晕倒在了地上。
“契约反噬？”看着一旁的兰斯学院学生见怪不怪得将男孩拖走，纳兰嘀咕道。
“没错。当你第一次接过凭证时，已经默认你完成了一次契约，只是这契约要等到你去学院里交了钱才会生效而已。而在这时，你又去接同样类型的契约，便被触发其中的附加条件，视作违反契约，便会受到一次电击，不过不致命罢了。”珀锡林笑着道。
这又是契约的某种用法吗？倒也算得上新奇。
“100金币，就把自己的未来给卖了？”纳兰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了萝拉一眼，萝拉也是有些疑惑纳兰看她是为什么，歪了歪头。纳兰对着她微微一笑，想着换作了她，大概也愿意把这凭证卖掉吧。
纳兰也不是不理解，只是还是觉得有些可惜，问珀锡林道：“你们也不管？”
珀锡林摇了摇头，道：“这其实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要是他们真有钱交学费，自然不会选择把凭证卖掉。没钱交学费，即使有凭证他们也没办法正式入学。也许他们卖了凭证，就能让他们在未来几年时间里好好活下去呢？100金币真的不少了。”
“而且这也是他们的一个选择罢了，成为不凡者后面临的选择要比这个更多，更难以抉择。在这一刻，考验便已经开始了。”
“况且这仅仅只是一年而已，如果他们12岁时就已经达到标准了，他们完全可以每年都来，直到16岁那年用前面赚的钱入学。”
“所以我们没必要管，也不想管。”
“真的很现实。”纳兰笑着道。这是和现代社会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珀锡林看着纳兰，笑了笑，道：“当然这只是对他们这种仅仅只够到了大师级最基本的条件的人，我们采取的方式是放任自由，但对于真有有着不错潜力的人，浪费一天就是浪费，我们又是有另外的方式的。”
“什么方式？”纳兰好奇得问道。这区别对待还真是明显。
珀锡林嘴角一咧，露出略有谄媚的笑意道：“纳兰，我看你也是心善之人，我这里有个能帮助这些没钱可怜人的方法，你敢不敢兴趣啊？”
纳兰眉头一跳，珀锡林这说话态度，一下子就让纳兰联想到了一些不好东西，此时的他，活像一个业务推销员。
不过纳兰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见过推销员，倒是很想听听看珀锡林会说什么。
“那你说说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