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没有课,杨清河拖车白素和麦朵,叫上了柳依依,姐妹四个坐着公交车来到了颜彦说的那个练歌房。
麦朵看着杨清河身后背着硕大的书包,偷偷问:“大姐,你唱歌还要学习呀?”
杨清河白了麦朵一眼:“别瞎问,到了就知道了。”
进了歌房,杨清河眼看着服务生把机器打开,磁带放进去后就退了出去。
又等了一会儿,见外面没有动静了,杨清河才把书包拉链拉开,从里面拿出各种小食品和饮料。
麦朵惊奇地说:“啊呀,大姐,你简直就是哆啦A梦啊!”
杨清河一边往外掏饮料,一边说:“哼!咱们包了两个小时,你们两个干唱两个小时,嗓子还不得冒烟?这里的水一瓶换外面十瓶,脑子秀逗了才会在这里买水。来来来,一人两瓶,省着点喝。”说着,扔给白素两瓶矿泉水,又扔给麦朵两瓶矿泉水。她自己则和柳依依每人抱着一瓶冰绿茶喝得美。
白素嘟着嘴说:“大姐,你心眼不好,自己喝冰绿茶,给我和麦子喝白水。”
杨清河翻了翻白眼:“我说素素,你是不是以前没到过练歌房?你难道不知道唱歌的时候糖类饮料越喝越渴?”
白素看着麦朵:“是么?”
麦朵笑道:“是的。好了,赶紧点歌吧。”拿起遥控器,问杨清河和柳依依,“大姐,二姐,你们唱什么歌?”
柳依依急忙往后靠:“我可不会唱歌,今天来是陪你们的,我才不唱呢!”
杨清河也说:“就是啊,我跑调歌舞团毕业的,唱歌从来不在调上,也不丢人了。”
麦朵笑着说:“跑调怕什么,就咱们几个,也没外人。唱吧唱吧,我帮你点歌。”
白素也说:“就是啊大姐,歌房的费用咱们均摊的,你要是不唱,我们怎么好意思让你出钱?”
杨清河笑了:“我出钱听歌,我觉得挺划算的。要是我真的开口,我怕整个练歌房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柳依依也笑:“别人唱歌要钱,大姐唱歌要命!”
姐妹四个嘻嘻哈哈,唱着笑着,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从歌房出来的时候,杨清河手里拿着一盘磁带递给麦朵:“给,麦子,回去拿随身听听听,你和素素唱的怎么样。”
麦朵撇撇嘴:“我有点不太敢听呢。我初中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姐妹帮我录过一次歌,放出来奶声奶气的,跟没长大似的。”
柳依依双手搭在杨清河的肩膀对白素笑道:“初中时候你才多大,可不就是没长大?”
杨清河转手把磁带放回书包,说:“那我先听了。现在买一盘正版磁带,怎么也得十块钱,这个麦素版的正版磁带,花多少钱可买不到。”
说说笑笑,几个人便到了校门外。
杨清河对柳依依说:“依依,我谈了一个网友,正好是咱们隔壁工大的。我跟他约了下午4点工大门口见面,你陪我去吧。”
柳依依摇摇头:“你去见网友,我去干什么?”
杨清河撒着娇摇着柳依依:“哎呀,人家一个人不敢去嘛!好依依,你就陪我去吧!”
白素嗷嗷叫:“见网友吗?我也要去!”
麦朵扯住白素:“你就别添乱了。”
白素翻了翻白眼:“我怎么就添乱了?”
麦朵搂着白素的脖子,在白素耳边悄悄说:“大姐明显是恋爱了,咱们要是都去,不是给她添乱吗?”
白素看着麦朵:“那咱们去帮大姐把把关。”
麦朵白了白素一眼:“你自己还没谈恋爱呢,怎么给人把关?”
白素吐了吐舌头,这才作罢。
柳依依熬不住杨清河的恳求,终于被杨清河拉着往工大的方向去了。
白素和麦朵则相携回寝室。
一进金都大学的校门口,迎面便是外语楼。
白素眼尖尖,看着外语楼出口的地方推推麦朵:“麦子,你看那个是不是魏青?”
麦朵寻着白素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魏青从外语楼里出来,身侧还走着一个长发苗条的姑娘。
两个人在外语楼前的花坛边站定,就见魏青开口了。
白素拉着麦朵远远站定,看着魏青和那个姑娘,白素忍不住说:“啧啧,魏青艳福不浅,那个女孩,绝对是殿堂级美女啊!就是稍微黑了点。”
麦朵看着魏青的口型,开口道:“学姐,我很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么?”
白素愣了一下:“麦子,你说什么?”
麦朵朝魏青努了努嘴:“表白呢。”
白素看着魏青和那个姑娘,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啊?”
这时,那姑娘指着旁边的一颗树开口了。
麦朵看着那姑娘的口型,跟着说:“魏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比你大两岁的。我们女孩子,都希望能找到一个靠得住的男朋友。你看天上乌云密布,马上就要下雨了,如果你想要找一棵树帮你遮风挡雨,你选择哪一棵呢?是参天的大树,还是弱不禁风的树苗?”
魏青的脸一下子黑了,点了点头,对那姑娘说:“抱歉,打扰了。”转身边走。
白素看着魏青的背影,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那大姐太牛了。哈哈,树苗,她说魏青是树苗……哈哈哈哈”
麦朵也抿着嘴笑:“行了,这话烂在肚子里。”
白素憋着笑,点点头,和麦朵嘻嘻哈哈回寝室了。
等到晚些的时候,杨清河和柳依依回来了。
杨清河一脸沮丧地坐在床边,恨恨地捶了几下床铺。
麦朵坐在凳子上,转头看着柳依依:“二姐,大姐这是怎么了?”
杨清河忿忿地说:“骗子!”
“啊?”麦朵和白素都有点发蒙,不约而同看向柳依依。
柳依依看向杨清河。
杨清河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生气地说:“网聊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人高腿长,风流倜傥。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也能感觉到这个人最起码是温文尔雅,风趣的很。我这才答应跟他见面的。谁知道……”
柳依依接着道:“他跟大姐说,他178,我看,他最少多报了8厘米……”
杨清河气呼呼地说:“8厘米?依依你太厚道了!你没觉得你和他站对面是俯视他吗?还178,我看他连170都不到。这也就罢了,满脸的痘子,我看了都浑身发麻!”
白素瞪大了眼睛:“有那么严重吗?”
柳依依想了想,打了个寒颤:“有!”
麦朵看柳依依的反应,忍不住笑了:“有多严重?”
没等柳依依说话,杨清河开口了:“多严重。我跟你们讲,我今天晚上肯定会做噩梦的!一定会做噩梦的!你们不知道,他除了鼻尖是光溜溜的之外,满脸都是青春痘,有的还在冒白点……呕……”没等说完,杨清河就捂着嘴直奔洗手间了。
柳依依、白素和麦朵跟杨清河身后,就听见洗手间里传来剧烈的呕吐声。
白素和麦朵面面相觑:“至于么?”
柳依依非常肯定地点头:“至于!很至于!”
第二天,麦朵照常去图书馆占了座。
第一节课下了课,郭东方、李煜、金召和魏青一行四人来到自习室。
看到魏青,麦朵和白素的面色很精彩,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让郭东方摸不着头脑。
郭东方刚要在麦朵对面坐下,魏青就把书包放在麦朵对面的桌子上。
郭东方疑惑地看了一眼魏青。
魏青低声对郭东方说:“老大,今天我坐这里。”
金召看了一眼魏青,坐在了白素对面。
白素和麦朵互相看了一眼,由着对面四个男生重新排座位,低头继续看书。
郭东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跑到魏青旁边,半蹲着低声问:“老四,你今天不去外语系旁听了?”
魏青头也不抬:“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
郭东方一头雾水回到座位上,不时抬头看看魏青,又看看麦朵。
大约过了十分钟,魏青敲了敲麦朵的桌子。
麦朵抬起头,看着魏青,一脸问号。
魏青指了指身后的门口,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麦朵也不说话,起身跟了出去。
图书馆的走廊里,魏青扶着栏杆,低头想着什么。
麦朵走到魏青身边,手扶着栏杆,看着魏青,也不说话。
魏青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麦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麦朵笑了笑:“随便你怎么叫都行。”
魏青有些尴尬:“好……麦子,你上次说的……就是我会孤独终老那件事,是真的吗?”
麦朵愣了一下,惊奇地说:“你还当真了?你不是说我是神棍么?”
“我……”魏青挠了挠头,“我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不信的。可是你后来说的那些……那些都说中了,我……”
麦朵看着魏青,翻翻白眼:“当然是假的了!”
魏青追问道:“那为什么你说我的那些事,都说中了?难道都是看相看出来的?”
麦朵看着魏青,忍不住说:“你可是新时代的大学生哦。这种事情,不都是封建迷信吗?”
魏青依旧不依不饶:“就算是封建迷信,说的这么准,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你私底下调查过我?”
麦朵做了个受不了你的表情,说:“大哥,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去调查。再说了,我说的那些,你可曾跟别人说过?”见魏青摇头,麦朵又说,“这么说吧,咱们中国有句话叫做‘相由心生’,你懂吗?”
魏青点点头,随即又说:“要说相由心生,也不尽然。也不能说每一个长相凶恶的都是坏人,那些长得慈眉善目的,也不一定就是好人。”
麦朵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是一个人过去成长的轨迹,一定会在他的身上、思想上留下印记。我们的相术,就是从这而来。我之所以能把你说的那么准,就是从你的面相上看出来的。”
魏青挑眉。
麦朵看着魏青,缓缓说道:“但是我说你会孤独终老是随口乱说的。相术只能看穿过去,不能预测未来。”
“随口乱说?”魏青的面色有些阴沉,狠狠地看着麦朵,“你知道你那句话给我带来多大的伤害吗?你知道我因为你这句话冒冒失失去跟别人表白吗?你知道人家是怎么说我的?”
麦朵掩着嘴笑,脱口而出:“树苗。”
魏青愣了一下,随后面色发狠,恨不得把麦朵吞进肚子里:“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怎么知道了?!”
麦朵看着魏青凶狠的表情,吓了一跳,不由自主退后两步:“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偶遇,偶遇……你别放在心上啊……”说着,转身就往自习室跑。
魏青一把抓住麦朵的手,把她拽了回来,麦朵避之不及,一头撞进魏青的怀里。
魏青低头看着麦朵,语气不善:“偶遇?什么时候?”
魏青身上男人的气息让她有些呼吸困难,怯怯地抬头看着魏青,结结巴巴地说:“昨天下午,在,在外语楼前。我看见的……对……对不起啦!”
魏青两臂收紧,把麦朵紧紧箍在怀里,低头看着麦朵:“对不起?”
麦朵身子紧绷,脑袋拼命往后仰着,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偷听,你放过我吧!”
魏青嘴角微扬,看着怀里惊慌失措的麦朵,心头莫名愉悦:“对不起么?求放过了?”
麦朵看着魏青,拼命点头。
魏青仍旧笑着:“可是我不想放过你啊……”
魏青的手慢慢移到麦朵的后脑勺,猛地低头,双唇碰在麦朵的嘴唇上。
麦朵瞪大了眼睛,看着魏青。
魏青闭着眼睛,唇在麦朵的唇上摩挲着,过了一会儿,才放开麦朵。
麦朵捂着嘴,后退几步,也顾不上回去收拾书本,飞奔下楼。
魏青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嘴唇,唇上还有凉凉的触感。
麦朵的身影快速移动在楼梯间,随后冲出大门,消失不见。
魏青耸了耸肩,回到自习室。
白素看见魏青回来,又往魏青后面找了找,并没有看到麦朵的身影,忍不住问魏青:“麦子呢?”
魏青若无其事地说:“她有事,先走了。”
“先走了?”白素有点傻眼,“她走了怎么不叫我?有什么急事?”
魏青假装看书:“我怎么知道。她就那么走了。”
白素更加迷糊,但是看魏青的表情,明显不打算再回答她的问题了,只好作罢。
剩下的时间,白素偶尔抬头看看魏青,就看见魏青摸着嘴唇傻笑。一旦发现白素在看他,立刻就装作若无其事,正经八百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白素从桌子底下蹬了蹬郭东方,郭东方茫然抬头,看见白素冲着他直使眼色,又看看魏青。
郭东方看看白素,又看看魏青,摇了摇头,一问三不知的表情,让白素气结。
金召贴在魏青的耳边小声问:“兄弟,你发骚了?”
魏青瞪了金召一眼:“瞎说什么?”
金召小声说:“你看你,面色含春,眼带桃花,时不时还傻笑一下,不是发骚是什么?看上谁家姑娘了?”
魏青捶了金召一下:“去,边儿呆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