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关烨的恼羞成怒,林暖微微一笑:
“关烨,其实你谁都不爱,你最爱的,始终是你自己,一直以来,你所做的,无非就是站在天平中间左右权衡,高中的时候,我因爸爸的事,被你从朋友视为陌生人,在面对高考和未来时,你又毫不犹豫舍弃了李媛,让她退了学成全了你,就因为她成绩不好而你成绩好吗?大学,你放低姿态,不过是因为漂亮的李媛可以满足你所有的虚荣心罢了,你接近我,是在所有人都远离你的时候,从我这里获取同情和温暖,利用我。关烨,其实,你最爱的,始终是你自己。”
“你不要以为很了解我!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曾经经历了什么?”关烨的表情露出了一丝凶狠。
林暖转过身向外走去,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残忍,将他自己不愿承认的事实鲜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
“关烨,从此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吧!”林暖说完就走了出去。
病房里的关烨恶狠狠地冷笑着,自言自语地说:
“见不见无所谓,只要这次能达成我的目的就行。”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林暖敲响秦宇家的门,没有人开。林暖盯着门上的密码锁,脑海中浮现起曾经秦宇开门时她不经意地一撇,好像很熟悉地数字。
林暖的手,微微颤抖,试探性地输入自己的农历生日,门居然开了,她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秦宇,你的家门密码,设的竟然是我的生日。
推开门走了进去,偌大的房子空无一人。
“你送他的篮球钥匙扣,这么多年,他从不离身,你送他的礼物,都有被他好好地珍藏在书房里,谁都不能碰,你们唯一的一张合照,是他手机的屏保,是他电脑的桌面,在他每一个办公桌的相框里。”
林暖走进书房,办公桌上,相框里的她,一身学生打扮,稚气未脱,抱着自己的羽绒服站在餐桌前,秦宇站在他后面,微笑着稍稍侧目看着她。
林暖抚摸着那张照片,原来对于秦宇来说,自己就算是那个绝情的要与他断绝来往的人,是那个践踏了他的骄傲,他的自尊的人,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舍不得丢掉她,舍不得丢掉这些东西,舍不得丢掉这为数不多甜蜜的回忆。
秦宇走出电梯,一身的疲惫,今天关烨再施压,短视频App的使用率一直在下降,别的应用软件下载量也在下降,看来不能这么拖下去了,明天一定去见见关烨,谈谈他的条件。
打开门,竟然发现灯是开着的,秦宇闪过一丝疑惑,慢慢地走了进去,书房的门半开着,他看到林暖坐在那里盯着书桌上的照片发呆。
“暖暖!”他轻唤她一声,将她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你怎么进来的?”
林暖抬起头,看着他,秦宇这才看清,她满脸的泪水,他的内心顿时慌了,快步走过去,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轻声问:
“怎么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心情不好,所以对你说话态度也不好,你别哭,好吗?”
林暖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哽咽着声音说: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晚上还那样说你,怪你不辞而别,怪你丢下我不闻不问,对不起,我竟然现在才知道,是关烨他,他用我的手机给你发了那样的话,我……”
秦宇再次抱紧她,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安慰道:
“没关系,都过去了,这不是你的错。”
片刻后,林暖的情绪稍稍安定下来,秦宇蹲下来,稍稍抬起头看着她说:
“暖暖,即使是当初,我不知道那是关烨做的,我以为那就是你发的,可我却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你,我身边的这个位置,一直都在为你留着。我不敢,也不允许我的身边有其他人站在这个位置上,因为我怕,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爱的是我,而我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那样我们就真的错过了,我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我一直都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一切都不确定,那就交给时间吧,等时间给出一个答案,所以……”
秦宇握着她的手,接着说,
“我一直都在等,等你爱我,等你发现你爱的是我!”
林暖吸着鼻子哽咽地说:
“你就不怕,你不在我跟别人结婚了,你就不怕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你吗?你就不怕我会一直误会你吗?”
秦宇微微一笑,接着说:
“如果你误会我,还放不下我,那不更说明你心里是很喜欢我的吗?”
林暖擦了下眼泪,有些娇嗔道:
“你这个傻瓜,那你就不怕我爱上别人,跟别人结婚生子了吗?”
“即使你最后真的跟别人结婚生子了,我也不后悔!”
秦宇看着她,目光灼灼,呼吸也开始渐渐急促,他伸出双手捧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慢慢靠近,一一吻去她眼角的泪痕,然后逡巡着,移到那柔软的粉嫩唇瓣,先是轻轻地触碰,而后渐渐深入……林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她笨拙地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笨拙地回应着他。两颗心,从未像此刻这般,离得这样近。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这座房子里,此刻,却是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