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实在太虚弱了,强撑着说了几句话就睡了过去,小镐说,最近一直这样,精神差的很,总是说着话就睡着了。
妈妈睡了以后,小镐在走廊里,才终于将妈妈的病情告知了林暖——胃癌,而且已经是晚期。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林暖已经是泪流满面,低声问小镐。
“之前暑假的时候不是说带她来做检查吗?结果她硬是不肯来,后来爸看她吐的次数越来越多,还总是胃疼,于是硬逼着她来了医院,结果已经是晚期了,”小镐说。
“去大医院看了吗?”林暖不死心地问,也许县城医院条件有限,大医院就有希望呢!
“去了,爸马上就把妈转去了省城,那边的结果也是一样,癌细胞已经扩散,连化疗都没意义了,后来医生推荐了个进口的靶向药,说是可以试试,开始两个月吃着好像还挺有效的,不过后来又不行了……”
林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难怪,之前每次打电话,妈妈声音听上去都很疲惫,问她,她总说是自己干活太累了,就连前几天叫她回来也是,为了不影响自己学习,她病的这么严重了,还不忘叮嘱小镐和爸爸一起瞒着她,等她考完试再说。
“爸呢?”林暖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问小镐。
“爸……爸爸昨天趁妈妈睡着了,说是回家几天,找亲戚借借钱,他还想带妈妈去北京的医院看看”小镐的眼神有些闪躲,好像不太敢正视林暖一般。
钱?想到钱?林暖马上掏出自己的钱包,将一张银行卡放到小镐手里,说:
“我有,我这里有三万左右,是我的奖学金和我打工攒的,我们把妈送北京吧!”林暖的眼中仿佛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姐,这些钱到了北京估计就能够撑最多两天,如果再做什么检查,估计也就一天,”小镐无情地打破了林暖的幻想,这些钱,在林暖眼里已经是自己的全部,可对于妈妈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
“可……爸去哪借钱啊?这些年亲戚跟我们早就没什么来往了,谁会借给我们呢?”林暖悲观地说。
小镐叹了口气,望了眼病床上的妈妈,没有说话,姐说的对,他们本来也没有关系近的亲戚,妈妈病的这几个月,进口药一个月要两万,早就把能借的亲戚都借遍了,如今,爸爸又能去哪儿弄钱啊!
那天晚上,林暖和小镐守在妈妈身边,整整一夜未曾合眼,妈妈拉着他们的手,睡得极不安稳,无数次喊着爸爸的名字从梦中惊醒,又抵不过身体的虚弱,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关烨打来电话
“昨天到家时天都黑了吧,我昨天回家有点事儿,忘了给你打电话了,怎么样,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关烨”林暖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似乎是觉察出了林暖的不对劲,他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林暖清清嗓音回答。
“15床病人,”一个护士推门而进,对着林暖说,
“你是她女儿吗?”
林暖慌忙挂了电话,回答说是的。
“从现在开始,你把你妈妈每天吃的什么,什么时间吃的,还有大小便多少次,大概多少量,都详细地记录下来,回头交给医生!”护士仔细地叮嘱说。
“哦哦,好,”林暖忙不迭地点头。
护士走后,林暖替妈妈掖了掖被角,一夜惊醒无数次,这会儿睡得还算安稳。林暖看了看外面,天灰蒙蒙的,怕是要下雪了,小镐一大早就坐车回去了,说是去看看爸爸,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手机信息提示,林暖翻出一看,是关烨
“暖暖,我刚在电话里听到了,是你妈妈生病了是吗?你们在哪个医院,县医院吗?”
“暖暖,快回我信息啊!我现在给你打电话方便吗?告诉我你在哪,我去看看阿姨。”
这些文字,多多少少给了林暖一些慰藉,让她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如坠冰窟的心,有了丝丝暖意。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让林暖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林暖看了眼妈妈,连忙跑到外面去接,
“暖暖,你在哪儿?我已经到县医院了!”
林暖的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强撑了一夜,此刻,她好像再也撑不住了,
“关烨,我在3号病房楼2楼!”林暖带着哭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