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医院方面立即启动抢救模式,直接将莫凌推进了手术室。莫凌的父亲,莫秦,也是火急火燎地赶来,没有二话,直接和医院方面沟通,请求尽力抢救他的儿子。
张若云三人和莫秦一同站在手术室外,莫秦对儿子的事进行了一番了解,张若云一脸愧疚之色,莫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不怪你。”
不几时,一名带着金色眼镜的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飞奔而来,莫秦见到来人,忙迎上去,双手握住来人的手,期望之色溢于言表,“柳医生,拜托你了。”金色眼镜男子点头,立即做准备,要进入手术室。
一阵人声嘈杂由远及近,是莫家家主莫铜,莫凌的伯父莫程,以及莫凌的母亲李舒华。此刻莫凌的母亲已是满脸的泪水,面容憔悴,看到莫秦,直接扑进莫秦的怀中,声音中尽是哭腔,“上天已经带走了我的冰儿,难道还要带走我的凌儿?”莫秦只能默默无语地将妻子搂在怀中安慰。
莫凌的情况可以糟糕至极,腹部的伤口有四五处之多,拳打脚踢和一处刀口,脑袋上还有硬物敲击所致的流血,CT显示,头盖骨裂开,且颅内有血块。另外血液在快速的流失,血压也在降低,护士在一旁报着各项数据,“上压90,下压52。”周围三个医生,各项剪刀,钳子在指尖跳跃,处理这腹部的伤口,而头部,正由金色眼镜男子和另一个医生携手合作,共同处理。
“上压86,下压46。”随着这声护士的读数声响起,几位医生同时喊道,“强心针。”
“强心针已推入,上压90,下压54。”这边医生听到读数后继续抢救。
随着医生的处理,血液流失的情况已经停止。但血压又开始慢慢降低,几分钟后,随着护士又一次地报数,“上压84,下压45。”又一只强心针再次注入。然而不过三分钟,血压再次下降到达临界点,医生无奈,三只强心针直接一次性推入。就在头部的处理进行过半,正要收尾之时,抢救室突然响起了一长串的“哔”之声。金色眼镜男子手下动作一僵,口中喊道,“准备除颤仪。”
另一医生开始人工急救胸部按压,快速地按压之下,“哔”之声并没有停顿恢复到心脏的跳动。除颤仪充电完成,150焦耳,一直往上,200焦耳,400焦耳,连番多次电击之后,“哔”之声显得更加刺耳。金色眼镜男子和另一医生收尾,将头部手术做完。另一医生开始宣布,“莫凌,死亡,时间为,2013年7月5日凌晨2:34分。”
手术室外的灯灭了,一个医生走出后,愧疚地道,“莫先生,我们尽力了。”此话一出,莫凌母亲直接晕厥过去,莫家主如遭电击,“我莫家是怎么了?我莫家是怎么了?”两句呢喃。莫秦心中感觉被撕裂一般,口中吐出一句,“大哥,外面交给你了,我去看看他。”
说着想要往前,奈何双腿如灌铅,张若云手臂及时扶住,“我也去。”说着便扶了莫秦往里走去。
莫秦揭开盖着儿子的白布,入目是一张稚气未脱、面无血色的少年。那和自己有一般模样的少年,是家中的小儿子,同辈中也是最小的,从小便是备受娇宠。这儿子从小跟着女儿后面,后来女儿没了,这回也要跟着女儿一起离开自己吗?这小子是孝顺的,女儿没了那时,赖在自己身边不去上学,只为了宽慰他们,而如今,难道他也要走了吗?莫秦感觉自己完全承受不起。身子颓然往上瘫软下去,张若云眼中的泪水也是看到莫凌面庞的刹那,如断线的珠子滴滴洒落。
这就把自己玩死了?戒子满是无奈,这傻子追个妞也能把自己弄死,还真是。算了,我且与你尝试下立契,如若不成,那也怪不得我了。
莫凌感觉脱离了某种束缚,在一片黑暗死寂中漂浮,他知道自己是抢救失败了,自己正在死亡,可是好不甘啊,自己还有好多事没做呢!谢棠鸢好像姐姐,他好想姐姐。爸爸妈妈不能没了自己啊,他们已经没了姐姐。
正在此时,一阵奇妙的声音只穿脑中,“傻莫凌,你要是不想死,就和我立契。”莫凌呆愣,却没多话。“嗯”
“跟我念,界之灵主,吾愿戒约,心魂神灵,皆契永生。”戒子空灵的声音在莫凌的脑海中响起。莫凌没有迟疑,跟着心念一遍。戒子等待莫凌念完的刹那,见到界内的一石碑之上光芒闪现,道,“算你走运。”暗叹,这世道的奇妙之所在,那么强大的人不能立契,这蝼蚁一般的小人物却能得到这丝契机。
立契之后的莫凌便能得到戒子的庇护,救人而已,只要不是神魂俱灭,灵魂被勾走,这还是小意思。
戒子有戒指为原点,将戒面延伸成平面,又沿着莫凌的身体曲折,在莫凌的四周,如蚕茧一般将莫凌包裹。在蚕茧内,戒子以戒指为根,从莫凌的手指切入,在莫凌的身体内延伸无数个分支的细小的枝蔓一般的线条,线条在延伸至各个受伤之处,这些腹部,脑子,甚至身体表面一些微小的伤口,这些线条在轻轻浮动这些伤口之后,伤口直接完美愈合。另有一根线条,末端如网,裹挟这心脏之处,一张一缩之间,推动着心脏的跳动。
莫秦和张若云见到那黑色的蚕茧之后,眼中的泪水止住了掉落,脑中皆是震惊不已。张若云突然道,“是戒指,是莫凌的戒指。”莫秦转头望着张若云,不明白他说什么,张若云继续道,“那个戒指买到的时候,去宝斋林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做的,但是个宝贝。”莫秦转眼盯着那黑色的看不清内在的蚕茧,连里面的莫凌也看不见,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焦急却并未停歇。
几个呼吸之后,黑色的蚕茧退却了,露出里面的少年。莫秦抬手摸了莫凌的颈部,发现有一丝丝脉搏在跳动,“医生,医生”张若云闻言,代替了莫秦,立刻飞奔出去。
鱼贯而入的医生,带着震惊与惊奇,继续了后面的工作。戒子只是撤去了界障和治愈之须,但那生命助力之手还在缓慢地推动着莫凌的心跳。
最终莫凌的性命在莫凌和戒子立契之后被保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