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居。
“哈哈哈，没想到季总这么年轻。”
季屿言半靠在座位上，没吭声。
程泽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多谢王总夸奖，我们季总年少有为。”
“哈哈哈，我们王氏产业能和贵公司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哈哈哈，其实……”
程泽干笑几声，刚想拒绝，忽然被季屿言出声打断。季屿言看看手表，冷不丁地对他招了招手。程泽俯身下去，季屿言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帮我去警察局接个人。”
程泽撇着嘴，皱着眉，完全一副黑人问号脸。
“你哪个亲戚出狱？”
程泽说完，便收到了一计冷若冰霜的眼刀。
“呵呵呵……开玩笑，开玩笑。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
“女的，顾南衣。”
“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女生？”
季屿言没说话，只是用眼神催促着他。
“好，我马上立刻现在把顾小姐带到您的面前。”
“不用，直接带她回公司，安排在我的办公室里。”
他可不能让小南衣来这种地方。
“知道了。”
程泽晃着手中的车钥匙吊儿郎当地出去。王建梁一看程泽这个德行，不悦地皱了皱眉。
“季总，这……”
“我家中有些急事，脱不开身，就劳烦程特助去帮我解决。”
季屿言轻抿了一口桌上的红酒，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王建梁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这季总因为和他公司的合作，竟把如此急的家事放到一边搁置不管，那不就说和他公司的合作十有八九成了嘛。但表面还是装作好心地分忧道：
“季总，我看程特助应该还没走远，要不你去处理吧，留程特助和我谈。”
季屿言抬眸看了一眼王建梁的满脸横肉，便立刻低下头去挡住眼底的厌恶，忍不住腹诽。
那可不行，你得把程泽忽悠到九万八千里远。
“王总，实话说这次和你谈就是想告知你一下，我们看不上贵公司的方案。”
季屿言实在是觉得烦，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季总这话什么意思。”
王建梁也不是什么省油的东西，推开身边的女人站起身来，肥胖的身躯看得季屿言身体一震。
“表面上的意思。”
“呵，季总，我也是当年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我理解，不就是公司有点成绩就目中无人了吗，但季总可不能这么小肚量，不为公司的未来考虑。”王建梁点了根烟夹在手中，轻蔑地说道。
季屿言依旧清冷矜贵：“彼此彼此。”
王建梁朝身边的女人吐了个烟圈，身边的女人呛得不由自主地咳嗽出声，他却哈哈大笑，脸上的肉一抖一抖。季屿言再也不把眼中的厌恶所遮挡，转过身去，抬脚就准备走。
“季总今天要是踏出这个门，将来恐怕要后悔啊！”王建梁依旧不死心地威胁道。
季屿言眼底一片冷淡：“将来后悔不后悔我不知道，但现在给王总一个建议，以后可不要拿五百万出来玩，丢得可是自家公司的脸。”
“你！”
说完季屿言便气质翩然地离开，留下王建梁在原地气得脸红脖子粗。
……
程泽这边。
程泽将车开到警局大门的时候，正是大家下班的时候，人来人往。程泽毫不犹豫地走向警局大厅，随手抓了个女同事问到。
“你好小姐。请问顾南衣在哪间办公室。”
被抓住的甘露一脸懵懂，一手抓着包，一手颤颤巍巍地指了个方向：“那……那间办公室。”
“谢谢啊！”程泽道谢到，但看到女人不自在的模样，忍不住疑惑道：“你不是警察吗，怎么这么胆小？”
“我只是一个资料员，年龄小资历也少。”甘露小声地回答。
“那怪不得你，我先走一步，再见。”程泽察觉到旁边传来的异样目光，说完直直走开。
待程泽一走，周围偷偷摸摸看热闹的女同事们一拥而上。
“小甘露，那是男朋友嘛，气质挺佳的。”
“不……不是，只是一个问路的。”甘露红着脸否定。
“要是有什么好男人可要为姐姐们介绍介绍。”
“哈哈哈！”
……
看来老板这位顾小姐来头还不小，还拥有自己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门前，程泽忍不住想到，敲了敲门。
“请进。”
回应他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清脆的女声，而是一声沙哑的男声。
程泽瞥了瞥眉，男人的直觉告诉他，绝对有猫腻。
程泽抱着这种心态，推开门，打量了半天，就只看见一名气质不输自家老板的男人在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电脑。
“请坐。”许暮冬合上电脑屏幕，指了指沙发，对程泽说道。
“不用了，顾小姐人呢？”
“她在洗澡。”许暮冬自然地说完这四个字，将程泽惊讶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当时也是这个表情，不过没他这么明显。
“她洗澡干吗？”程泽心中的小人已经撸起了袖子，准备对面的男人一说出他意料中的答案后，管他三七二十一就开打。
“她说今天晚上和一个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人有约。”
“啊？”程泽眨了眨眼，又笑到：“奥，确实，确实如此。”
我就说老板和她有着一些非同越常的关系吧。
许暮冬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道：“我看，先生还是坐下来等她吧。女人打扮起来总是很麻烦。”
程泽没说话，礼貌地笑笑坐下来。
“先生你和顾小姐是男女朋友？”许暮冬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字，头也不抬地漫不经心地问到。
“不是，顾小姐和我们老板是男女朋友，今天我们老板临时抽不出身，便让他身边最信任的我来接顾小姐。”
话一说出口，程泽便咂咂嘴，他怎么有种宣示主权的感觉。
许暮冬没再开口，程泽也懒得搭理他。
在程泽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办公室内一间非常隐蔽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令他和许暮冬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转到她身上的女人。
女人一袭黑色的及踝长裙，配一双同色系的系带高跟鞋，走动之于隐隐露出洁白的脚踝。长裙上些许亮片夹杂着，配合着落日闪闪发光。腰的部分是镂空设计，在视觉上是黑与白的冲击。一字肩的设计，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脖子上戴着的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看到程泽，女人面露惊讶，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充满疑惑，鼻子小巧而坚挺，樱桃小嘴涂上时下流行的哑光口红，显得精致可人。两只耳朵上不对称地耳饰恰到好处的修饰了脸型。一头亚麻色的长卷发温顺地披在肩上，直到垂垂地落在腰间。
优雅与性感并存，简直是一个尤物。怪不得老板这个怪口味的人能如此喜欢。
程泽暗诽到。
“这位先生，您是？”
顾南衣轻步走到程泽的面前，裙摆随着一摆一摆。
“我是季总的特助，我姓程，单名一个泽，您可以喊我程特助。”
程泽看她态度如此尊重，便放软了语气。
“程特助。那个……季屿言呢？”
“我们季总今天和一个客户有约，那客户太难搞，程总实在是脱不开身，便让我来接您。”
“麻烦您了。”
“那顾小姐我们走吧。”
顾南衣点点头，转眼看向一脸倨漠的许暮冬。
“那我走了。”
许暮冬没说话，摆摆手，低下头打开电脑继续认真地看着。
待二人离开后，许暮冬站起身，站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那辆车。男人细心地打开车门让女人上车，然后又轻轻地把门关上，走向驾驶座。车子绝尘而去。
许暮冬眼底波澜不变，只是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车牌号。
没办法，老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