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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天雪神狐

“我三岁那年,父亲与家中长老共同占卜,占卜家族命运,给出了两句偈言

——烈火焚灼夜,世家皆不眠。“

石灼夜的眼中带着嘲笑,“家中长老和父亲一直觉得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我死了,你就能一统各大世家。“

“石不眠——我们之间注定难以两全,所以——出手吧——”石灼夜的右爪黑色光芒更甚,隐隐发出强大的元素之力。

“灼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从小你就爱吃鸡腿。“石不眠没有动手,而是眼中散发出干净的光亮,”一个鸡有两个腿,每次都是我们一人一只的,你每次都会快速吃完自己的那只之后,眼巴巴地看着我。而我总是对父亲母亲说,我不爱吃鸡腿,灼夜喜欢就他吃吧——“

石不眠笑了,淡淡地说道:“现在还是一样,我不喜欢打架,你若想打,那便打吧。”

“石不眠——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高尚——不要一副宽容慈爱的样子。”石灼夜的语气有些激动,“是——你高贵,你光辉!可是你长这么大可有面对过什么危险?可有亲手杀过一个人?又可有面对过众叛亲离,尸山血雨?这些我都经历过。我是从地狱回来的人,没有人可以再让我进去。所以——”

“石不眠!”石灼夜怒吼道,“我不需要你让——”石灼夜的声音中带着说不清的愤怒与悲伤,眼角滑下一滴泪。

石灼夜出手,一爪向着石不眠的头顶抓去,石不眠淡淡地笑着,没有躲开,也没有防御。

锋利爪子离头颅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石不眠闭上了眼睛。

空气突然安静——

再说天雪。

她进入的是一条冷得至极的道路。

明明温度已经达到了零下,天雪似乎浑然未觉,冰雪对她极为友善,没有一丝的冷意传递给她。

天雪踏进了一个冰雪宫殿,里面正下着熙熙攘攘的雪。

天雪微笑着抬起了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心中一片宁静,没有忧愁,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淡淡的喜悦。

“喜欢吗?”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天雪转过头去,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孩子,但天雪却看出了一些其它的东西。

“你——你是雕塑上的那只八爪鱼?”不知为何,天雪一眼就看出了面前这个孩子是妖兽所化。

修为高深,种族高贵的妖兽是可以化成人身的。

“八爪鱼?”那孩子皱了皱眉,“好难听的称呼,我有名字的,我的名字叫做八角。”

天雪感觉到这个叫做八角的妖兽并没有恶意,便环顾四周,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哥哥混沌大帝设置的一处传承之地,有缘之人可以获得自己的机缘,这也是混沌大帝为自己选择传人的地方。”八角解释道,“我是看你和我是一类人,所以才将你引来此处,想和你聊一聊。“

“混沌大帝是你哥哥?”

“是啊,你知道混沌大帝吗?“

“大概在一万年前,有听说过一些他的事迹。那你就应该是他身边的那只混沌八爪鱼了吧。”

“是的——不过哥哥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八角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黯然。“都怪我,本来哥哥可以活的更久的。”

天雪无言以对,凡是人兽之间过于亲密的,自古以来,哪有谁能获得善终。人不容兽,人兽对立,自古如是。

”你还没回答我,喜欢雪吗?”

“喜欢——”

“既然喜欢,为什么你要离开你自己的家,而跟着这些人类四处奔走呢?”

“我在雪山上生活了几万年了——那里只有冰雪,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天雪的话淡淡的,却越来越石破天惊,“你也知道,我们妖兽能化成人形的,必然是种族高贵的,但我的种族虽然血脉高贵,但我已经是这世上最后一只——”天雪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倒是八角的脸色突然变了,脸上带着恭敬的神色:“你居然是那极寒雪山上的神兽,雪山的君王,世上最后一只——天雪神狐!”

天雪没有否认,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数万年了——一成不变的生活使我厌倦,我花了很长时间,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于是我便走出了雪山,来到了圣学院。”

“当时,我装作一个冰元素的法师,靠着我对冰元素的亲和力和控制力顺利入学。在那之后,我终于见识到了更多的从前闻所未闻的东西。我才明白人类与妖兽的不同,人类有朋友,有伙伴,有亲人,还有为之奋斗的理想信念,还有情感与牵挂。“天雪似乎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将压抑在心中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没有爆发式的情绪翻腾,语气中只有平静。

至于平静下有没有其它的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我拜入看守’云‘的烟老师门下,学习古武。烟老师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耐心地教了我很多,不论我犯了什么错,闯了多大的祸,烟老师总是轻描淡写地替我解决。再后来,我知道烟老师又收了一名弟子,我有师弟了,哪怕在同龄人中,我也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我是真心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的。我那个师弟也很好,重情重义,也很聪明,最重要的是,他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把我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天雪神狐一族,有很强的感知能力,可以感觉到别人的情绪。我能感觉到我师弟对我的真诚与关切。“天雪的眼中带着温暖的神色,声音中带着期许与伤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一生都可以与师弟二人,一起陪伴在烟老师左右,永永远远安安稳稳地生活。“

八角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中不禁带有几分同情和难过。

天雪神狐一族,是神兽的血脉,最有名的一个特性之一就是预知——

连我一只八爪鱼都能隐隐约约间预知到的未来。

你真的不知道吗?

永远安稳——这么朴实无华的请求。

可惜了,在命运面前,注定化作泡影。

无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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