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手捻颌下短须,看了一眼辛扬,又道:“金刚萨埵便是我们金刚智派的本尊。在打坐修观想的时候,将金刚萨埵像供奉于三步之内,相对而坐。这样,在修炼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气场灵力便有许多会凝聚在本尊佛像上。久而久之,佛像上便聚集了大量的灵力……”
“啊……”辛扬不禁惊呼出声。原来自己刚刚所感受到的,竟然是金刚智派历代祖师大德在修炼时凝聚在佛像上的灵力中的一部分。
老者看到辛扬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每一代祖师在圆寂之前,都会选出自己唯一的衣钵传人,来继承这尊佛像。其他弟子虽然也都有自己的金刚萨埵佛像,但是因个人修为有限,上面所蕴藏的能量与其相比便有着天壤之别了。”
老者说到这里,长叹一声,续道:“这佛像上虽然蕴含了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但是却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随意从中汲取灵力。每一个得到这尊佛像的传人无不希冀着能够完全得到其中的灵力。但是却鲜有能遂其心愿者。”
老者略一停顿,又说:“但是传人在对着佛像行功的时候,多少还是会受到一点儿佛像上的真气加持。同时,自己功行圆满,也会有一些灵力磁场再度进入佛像,恰如供奉献礼一样,在这个良性循环下,彼此增益。”
辛扬见老者话语稍顿,问道:“曾经得到过大量灵力加持的祖师没有把汲取灵力的方法告诉给自己的传人吗?”
老者摇了摇头,说:“很遗憾!这个佛像上的灵力如果遇到有缘之人,便会时常涌入一些至其体内,大幅提升此人的修炼境界。但却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成功的主动汲取这上面的灵力。”
“哦……原来是这样啊!”
“相传本派第九代祖师的功力便异常强大,远远超过前几代祖师。之后的第十七代祖师也是如此,只是其神通事迹更加神奇,远远超出了常人的认知,令听闻者常常狐疑不信。想必是因为第十七代祖师在佛像上所汲取的灵力较之第九代祖师更多之故……”
那老者向辛扬脸上深深望了一眼,又道:“但是自第十七代祖师之后,这佛像虽然仍能对修炼者有所增益,可却再也未曾出现过有大量灵力加持的现象。能够汲取这尊佛像上的真气灵力,是我等后世传人都十分艳羡、希冀的事情……”
老者有些出神,续道:“历代祖师中不乏聪明才智之士,但任凭他们想破了头,也找不到丝毫端倪,终是无法勘破其窍要。想必也都是无缘之人啊!”
老者说到这儿,脸上又现出无比艳羡之色,嘿嘿一笑,道:“你小子也不知是前生积下了多少福德,竟然有缘得此大加持力,这也是缘法啊!”
辛扬听了老者一番解说,用心体会身心的感受,却又是:觅它了不可得。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所谓:缘之一字,妙不可言。我佛释迦尚且难度无缘之人。既然历代祖师的灵力选择了你,你便是那个有缘之人。辛扬,你可要入我门中啊!”老者一脸期许地说。
辛扬心中也正自为难。他已经隐约感到自己无意之间受了人家天大的恩惠。如果不成为这金刚智派的弟子也是心中有愧,可是……
老者看到辛扬一脸犹豫之色,便和蔼地道:“你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辛扬伸出左手抓挠着后脑,道:“那个……我不用剃度出家吧?清规戒律我怕是守不了三两条……”
辛扬面露惭愧之色。我佛普度众生,悲智双运,何其伟大?自己庸俗凡夫,一身瓦裂,实在是惭愧得紧。
“不用,不用。”老者呵呵一笑,道:“我金刚智门历代以来俗家弟子众多,我本人也只是居士,并未剃度出家,门中弟子但教遵循君子之道便可。凡事皆存乎一念,全凭一心,不必拘泥于形式……”
辛扬频频点头,诺诺连声。
老者惟恐辛扬还是犹豫不决,又说道:“你之前如何工作生活、待人接物,今后还是一切照旧,无须刻意勉强。”老者眼神中充满期许,又大有鼓励之意。
老者相邀辛扬入门墙,他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却仍然难下最终决定。
老者见他心中踟蹰,脸上一副委实犹豫难决的神情,只得道:“这样吧,你回去再考虑考虑。如果做出了决定,就来告诉我一声。我给你留个家里的地址。”
说着话,老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笔和一个小小的便签本。在上面写了一会儿,撕下这一页,递给了辛扬。
辛扬恭敬地双手接过,看到纸上写着:“兴华里七号”五个字,下面一行是一个手机号码。后面写了个“梁”字。
辛扬便欠了欠身,说:“多谢梁老师了。”
老者点了点头,伸出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辛扬的肩膀,转身而去……
这位姓梁的老者就是金刚智派第三十四代掌门人——梁晓笙。他幼年拜师,参学近半个世纪,不仅佛道双修,而且精通中医医理,古琴、书画……是一个博学多才之人。
梁晓笙退休前曾是天衡市中医大学附属医院的副院长,在针灸学上尤有建树,是全国中医协会的名誉会长。梁晓笙在天衡市乃至北燕省,甚至全国中医界都大大有名,只是辛扬孤陋寡闻,不知道而已。
辛扬回到家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天夜里,他便做了那个噩梦——梦见自己躺在胸外科的手术台上,将被开膛破肚,吓得他从梦中惊醒,心中尤有余悸。
之后,竟然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视力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并大大提高到远超常人的水平。身体里的气脉、明点,也全都能清楚地“看到”。
这使辛扬兴奋得难以入眠。也不知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多久,才重又沉沉睡去……
辛扬再次一觉醒来时,天刚蒙蒙亮。辛扬却感到神满气足,没有丝毫困意,就如同睡了十来个小时一样,精力异常充沛。
辛扬又注视了一下身体里蓝、白、红,三色细管。只要是在他聚精会神地凝视下,便逐渐清晰可见。
只是他这样聚精会神地看上一小会儿,就会觉得精神十分乏累,眉间的印堂穴发紧、犯沉;再看久了更是头晕目眩、心中一阵烦恶。想必是他的功力还不够深厚。
今天是星期一,辛扬像往常一样,照例起床洗漱,穿衣出门去上班。只是少了一个平日里的重要环节——戴眼镜。
辛扬所在的工作单位是一家国企制造业工厂。辛扬一年前毕业于本市的理工学院——一个很普通的大专院校。一毕业,就分配进了这家国企上班。
企业的经济效益不好,薪水低。单位里二十岁出头儿的年轻本科生和专科生大多都已经跳槽另谋出路了,只剩下辛扬和大学的同班女生孙沁,还有一个比他早来了两年的专科毕业男生——丁凯。
辛扬的同班女同学孙沁是负责检验的小技术员,和辛扬分在了同一个车间,但不在同一个部门。
辛扬和丁凯同在维修班组,辛扬是负责设备电气维修的电工,丁凯是负责设备机械维修的机工,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前途渺茫。
但是,辛扬是得过且过地混日子,而丁凯却一直在努力自学计算机专业英语和微软工程师的教材,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也并不避讳单位领导。
自从辛扬到了这家国企,工厂里就一直在哄传着要改制裁员。这消息在私下里已经传了一年多,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估计着怎么也渗不过年底,到时候会有一点儿遣散费可以拿。
本就经济拮据的辛扬准备再等上这最多大半年的时间,拿了这笔补偿金,再去找工作。可是他的女友看来是早就不愿意等了……
辛扬的女友名叫张荷馨,两个人是大学时的同学。
毕业后,张荷馨的父母给她安置到铁路运输部门做出纳员。
张荷馨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魅力十足;性格更是活泼外向,善于社交。
一年前,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时,校方对这些临近毕业的学生都放松了管束。
这些毕业班的学生们都玩儿疯了,男生女生一起吃喝、打牌,唱歌……扯着一个即将毕业后各奔东西、天各一方的理由,大家都变得异常奔放起来。
辛扬也正是在这最后的一个学期里,和本来接触并不算多的张荷馨混得亲近了……
一次在KTV唱歌,大伙儿都喝了很多的啤酒,玩儿得也是好嗨呦。辛扬和张荷馨也是勾兑得无比融洽……
散局儿的时候,辛扬和张荷馨都似有意、若无意地落在了后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越走越慢,渐行渐远的与同学们拉大了距离……
辛扬在送张荷馨回宿舍的时候,途经墙角树下暗处,张荷馨竟然主动吻了辛扬的脸。
那时正值晚春时节,一树丁香花开。张荷馨依偎在辛扬怀里,少女体香混合着丁香花的香气,令辛扬意乱情迷,心如鹿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