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男子此刻正低着头,半边脸都隐藏于黑暗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但沈檀却隐隐觉得,这人身上有让她所熟悉的气质。
她当即问道:“那么请问这位公子,辰时时,你又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呢?”
“沈兄!”这时,那男子忽然抬起了头,露出的面容俊朗有型,正是沈檀和廖赋斐那日在听雪亭中所遇见的柳辞渊。
还不待沈檀开口问话,廖赋斐便已在一旁像见到熟人一样的口吻开口说道:“原来是柳兄啊!”
“赋斐,原来你们认识啊!”一侧的方如梦也惊疑问道。
“是啊,我和沈贤弟正是当日来沂州时,被一场大雨给困住,赶来听雪亭中避雨,正巧偶遇了柳兄,当时我二人见柳兄气度不凡,谈吐优雅,便就此和柳兄结识了!”廖赋斐细细解释给方如梦听。
方如梦亦是点点头,表示明了。
但这时廖赋斐才疑惑问道:“只是柳兄当日不是要离开沂州吗?怎么这厢又回来了?”
张员外立即站出来为柳辞渊说话,“是这样的,辞渊原本是不想来参加犬子的婚礼的,但最后还是被老夫给劝回来了。”
“既然如此,那便还请柳兄说一说你今日辰时时,到底在干嘛吧?”沈檀一语将众人的注意力又给拉了回来,结束了这场旧友重逢的闹剧。
“我当时独自一人在屋内看书,直至辰时,都未曾离开过房门一步!”柳辞渊从容道。
“也就是说当时没有证人能够证明柳兄所言一切是否是真的咯?”沈檀逼问道。
“嗯,我是独自一人,自然没有人能为我证明!”柳辞渊淡淡回道。
沈檀默了默,便也就没有问他话了。
紧接着,便是对张府人员的问话。
“辰时时,我正在前院准备迎亲的事宜,根本就无暇离开,与我一道前去迎亲的下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张员外的公子,也就是今天这场婚礼的新郎张文生如是说。
而张员外则说今天是儿子张文生的成亲大喜,来他们张府喝喜酒的人数众多,他当时一直在门外迎客,忙的根本就脱不开身,直到婚礼开始,他才进入大厅,期间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杀害那个丫鬟。
沈檀听后,都一一了解了各人的情况,点点头,才向一旁方如梦示意。
方如梦这才道:“张府其他的人等下我会派人一一去询问的,在案件未查清之前,诸位最好还是不要离开离开张府为好,以便随时听候传唤。”
“廖兄、沈兄,那在下就先告辞了!”柳辞渊率先拱手道。
“慢走!”廖赋斐和沈檀一齐相送道。
在柳辞渊走后,他二人才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里都觉得这个柳辞渊十分的奇怪。
待大厅内的众人都散去个七七八八的时候,而张员外也正要起身离去之时,趁着这个机会,沈檀立即上前去问道:“张员外,你能和我说说那死去的丫鬟的情况吗?”
见沈檀问话,张员外疑惑的停住了脚步,有些为难的看向了一旁的方如梦,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向一个不认识的少年透露死者的情况。
见方如梦向他点头示意,表示可以说,他这才安了心,一一道来,“这丫鬟名叫霜华,来我张府才不过一两个月而已。”
“那请问她之前是做什么的,又是怎么来的贵府?”
“她之前是干什么,这个老夫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我出门去谈生意,正巧看见她晕倒在我府门前,我见她颇为可怜,便收留了她,可谁曾想她不过就在我府中待了一个多月而已,就在犬子的婚礼上出了事,真是晦气!”
沈檀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她在这府内与什么人不和,有仇怨或者是起过争执吗?”
“这个……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平日里生意那么忙,哪有时间管他们这些个下人的事情,况且她才来我张府一个月,哪里能与什么人结仇呢!”说到这里,张员外显得颇有些不耐烦,迈步就要往门外走去。
沈檀再度叫住了他,“那请问张员外,您跟柳兄之间是什么关系?”
“辞渊是犬子文生的好友,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我亦是当他如所出!”
“那员外,您认识这个吗?”说着,沈檀就立刻从衣袖中取出了刚才从死者身上所发现的那块锦帕,递给了张员外。
张员外疑惑接过,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了半响,这才摇摇头道:“这块锦帕乃是由上等的丝绸所做,质地上好,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
语毕,张员外又将锦帕重新递还给沈檀,对着面前的三人沉重说道:“府中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请恕老夫实在是没有心情在此跟各位闲聊了,府内现在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老夫去处理,老夫就此告辞了!”
沈檀、廖赋斐、方如梦亦拱手相送。
“那我们也走吧!”沈檀提议道。
只是,在她刚走出张府大厅时,身后却忽然传来说话声,“这锦帕是?”
沈檀闻言,立即停下脚步,一转身,就看见了正站在不远处的张文生。
张文生此刻正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手中的那块锦帕看着,像是在看一件稀奇的物件一般。
沈檀立即上前,将手中的锦帕递给了张文生,“怎么,看张公子这神情,似乎是认识这块锦帕?”
张文生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紧接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围没人,才敢低声对沈檀说道:“这种锦帕,只有一个地方才会有!”
“噢,愿闻其详!”沈檀倒是对此颇生了几分兴趣。
廖赋斐和方如梦亦在身后偷偷听着。
“这是我沂州城内倚翠楼的姑娘才用的锦帕!”张文生把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被别人给听了去,“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沈檀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难道张公子你曾经去过倚翠楼?”
听名字,她都知道这倚翠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
可那张文生却已紧张的立即把手放在了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我也只是前几年偶尔去过几次而已,那时也是年少轻狂,总想着寻欢作乐一番,现在,我已修养了生性,娶妻了,沈公子,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这种事要是让家父和新妻知道,那可不得了!”
见沈檀点头,这张文生才放了心,再三感谢了沈檀一番之后,才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了。
沈檀知道,像张府这种大户人家,很是注重礼仪持家,倘若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背着他偷偷去了青楼那种地方寻欢作乐,恐怕会被气的七窍生烟,还有他那个新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