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观察细微入致,真无愧于白面青天之名!”布衣男子笑道,笑意却不达眼底。
沈檀一笑置之,这观察细致的本事,还是从警校练出来的,这可是当初还在现代时,当刑警的入门考试啊!
“好了,我的猜测说完了,现在也该你为我解惑了!”
“沈公子请说!”
“我想问的是,这真的就是兄台的真实模样吗?若论年纪,我本该叫一声前辈,可前辈这年纪也不像跟老板娘同龄之人,不过,我倒是曾听江湖人说起过一个名叫千面郎君的人物,乃是七荒门人,投的是医门,却喜好研究易容之术,后因爱上了当今皇上的妹妹——莲风长公主,得不到而因爱生恨,偷练邪功,最后被七荒门门主赶出师门,这故事的主人公可是前辈?”
布衣男子听了沈檀的话之后,并未回答,而是往后直仰,身若无骨,一手已将袖中的绢丝掷出,牵动景椅,身体落下时,正好景椅候在身下,布衣男子一手撑着额头,很舒适地侧身斜坐在景椅上,冷笑看着沈檀。
默了半响,他才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这世上,早就没了什么千面郎君,有的只是现在苟活于满堂春的无名之人!”
沈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心中也是惊险于自己这一赌竟然猜对了。
原本她只是猜出这布衣男子是一名会易容之术的江湖高手,但因她一个现代人,对着江湖中人也不甚了解,最后只得求救于廖赋斐。
两人经过一番逐一比对之后,最后才确定这个在满堂春,在老板娘身边潜伏已久的会易容之术的江湖高手,就是那个在江湖上甚传已久因偷练邪功而致使走火入魔,从此销声匿迹的千面郎君莫玉成。
她另一手摸了摸袖子中的那物,才道:“可即使是这样,老板娘也是给了你一个家!”
“给了我一个家又如何,原本就是她亲手毁了我的家,世人都道千面郎君因爱上了心有所属的莲风长公主,得不到而因爱生恨,偷练邪功,被家师扫地出门,在江湖上一时名声扫地,可是谁又知,他爱上的只是她身边的一个侍女而已,为了这个侍女,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莫玉成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沈檀的脸,仿佛黑夜中的幽灵一般,每一个眼神,便能将人给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看来传言有误啊,传言有误!”说着,沈檀竟然笑了起来,但面上在笑,脸色却寒冷如冰刻。
原来莫玉成当年爱上是莲风长公主身边的一个侍女,那想来应该就是那具树下的女尸了,还有老板娘画上四爪蟒的标志,难道牵扯到的真的是太子之事,那老板娘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沈檀觉得自己好像接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收起折扇,她快速的自袖中取了一副画卷,扔给了莫玉成。
莫玉成稳稳接过,将画卷摊开一看,登时脸色大变,那里面画的竟然是他当日身死的地方。
接着,就听沈檀开口道:“这就是我要给你的谢礼,我虽不知你与老板娘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但她的心意,我还是要传达给你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为你的死沉冤昭雪,甚至不惜找上我和廖赋斐,但你一直伪装在她身边,却不曾告诉她,甚至不惜以当年之事逼走她!”
“原来是你逼走了老板娘!”这时,暗地里却有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本是极好听的嗓音,但此刻听来,却只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沈檀刚要回身望去,便觉眼前厉风一扫,习惯性的后退,却不妨身后有一把尖刀冷厉的贴在了她的腰上。
她想躲,已然是来不及了。
“小心。”忽然,又一个月白身影不知从何处进来,手起手落,与挟持住沈檀的男子凌厉的过了几招,才逼退了那男子,自身后扶住了她。
廖赋斐的声音很轻,还有些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看不出眼前的情况到底有多危急似的。
但是,那男子却已自沈檀的怀中顺走了那两封信。
事出突然,当莫玉成反应过来时,身形还是受了些影响,慢了一步。
只这一步,便已让男子在下一秒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一把翠绿的玉箫上插着一般尖刀,抵在了他的喉间。
“你可知,我找你很久了。”
沈檀都不用抬头,便已听出这人是谁。
“老板娘现在在哪里?”青衣男子恶狠狠问道,手中的玉箫又逼近莫玉成的咽喉,那上面已然渗出了丝丝血迹。
“别伤害他,你难道不想听他说出真相吗?”沈檀急忙喊道。
青衣男子这才住了手。
莫玉成在看清眼前的来人,心中反倒安定了许多,“仔细看看,你跟你爹还真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都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认识我爹,但即使是这样,不说出老板娘的下落,你也别想让我放过你!”青衣男子声音低沉。
“你到底是执着于老板娘的下落,还是执着于她所留下来的两封信,二者不可兼得,明白吗?”莫玉成一针见血。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告诉我老板娘现在在哪里就可以了!”
“没用的,老板娘已经不会回来了,而你刚才从我这里拿走的两封信上,其实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丫头想对你说的话而已!”
就在他二人僵持之际,沈檀已在一旁幽幽开口,“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和丫头其实是兄妹吧,而且还是那个传闻中无头男尸的孩子,当年你爹死后,正是老板娘将你们给带走,来到通州,开了这家满堂春,借此来隐藏你们的存在,若说老板娘为什么会这么做的话,大抵是因为太爱你爹了吧,而她原本所留下的信上,写的应该是当年害死你爹凶手的名字,只可惜那人势力实在是太庞大,不然,老板娘也不会一直将你们藏在这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