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像触了电一般立刻松开剑身,连滚带爬的冲着牢门口奔去。
孙宝乾双手腰间一别,只一瞬间,又放了下来,“算了,饶过你。”
这时候苏佑终于被从法器中放了出来,连忙道,“前辈,你没事吧?”
孙宝乾将受伤的手背到身后,仰着头不看苏佑道,“无妨。”
苏佑狐疑的看着孙宝乾背后的手。
“看什么看,你小子有心情关心我,还不快走!”
这一次苏佑没有听他,反而往牢里一钻,往地上一躺道,“你要是不走,我也不走。”
大有一副谁怕谁的模样。
“爱走不走,谁管你!”孙宝乾气的用受伤的手抓杯子往嘴里送,结果疼的呲牙咧嘴,直跳脚。
“哎,前辈,就算你人在这里,别人也未必能放心的下你,或者说放过你,与其这样何不纵情山水,放肆生活。”
“你懂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孙宝乾心底其实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看不透。
“那你打算一辈子就在这里看个牢房,顺带把自己也看住?最后尘土一捧,都不知道你那个徒弟会不会来最后为你撒灵!”
“不用你管。”孙宝乾背过身子,像个老顽童似的撅着嘴,闷闷不乐。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背对着背干坐着。
突然牢门外传来并不整齐的快节奏脚步声,孙宝乾忙钻进牢房里,顾不得生气,将苏佑拉到一旁没人注意到角落,身上摞上厚厚的干草堆。
“别说话。”
刚做完这一切,假装无事的坐在板凳上,刚端起茶杯还未送进口,牢门口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一圈人。
为首的是一位玉面公子,身上穿着的是墨竹染色的衣服暗绣银线,脚踏七星鞋,手里握着一柄玉扇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躬身道,“老师。”
孙宝乾连眼睛都不抬,继续喝着茶,却被此人身后的随从怒喝,“放肆,见到春申君和你说话,你竟然敢不作答。”
孙宝乾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将茶杯一扔,茶水将这个说话的家伙淋了个透彻,道,“无理小辈。”
“你!”
春申轻移玉扇挡住随从道,“不得无理,眼前的是我从前的恩师。”
苏佑听见声音,想从稻草里探出头,看看这没心肺的家伙长什么样,却发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被下了禁制,竟然浑身动弹不得。
“啪。”这一回孙宝乾将这一壶水都扔了过去,春申动也不动,微微含笑,身侧窜出个人低着头,将这一切挡下。
“老师,何必如此,算起来你我师徒也快二十年没见了。”
“不必叫我老师,我已没有你这样的弟子。”孙宝乾转过身子看也不看这个他唯一的弟子。
“老师,我今天来,也不是来寻亲的,是来带一句话给你。”
“陛下,想见你。”
“不去。”孙宝乾瞬间就拒绝的干干净净。
春申缓缓的合上玉扇,将它放在孙宝乾面前道,“老师,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我想做一柄全玉质的法器,利可破万物,柔可增防御。你当时说,此物不难,并亲手为我绘制了底图,如今我已将它制成。”
“它啐过血吗?”孙宝乾眉目松动了几分,望着这柄玉扇。
“自然,它很好。”
“那就不是我当初为你绘制的玉扇。”孙宝乾道,“我为你所画防御为主,念你灵法不精,恐难保性命,而这柄玉扇,杀伐之气满溢而出,虽玉质综合却难掩戾气。已不是我当初的初衷,不要也罢。”
“你这老头,别蹬鼻子上脸,春申君别和他废话……”
“欸,”春申君一笑将玉扇收了回来道,“不得无理,在你们面前的可是陛下都要倚重的八星法器大师。是距离神造师只有一步之遥的存在,你不给他面子,岂不是不给我面子?”
“八星法器大师?不我只是个看牢的,夜也深了,你们走吧,我要关牢门了。”孙宝乾站了起来,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准备将他们赶出去锁门。
春申将手按在墙上,挡住孙宝乾的路道,“陛下的雏鹰计划已经有了眉目,只奈何我才疏学浅,总差了一步。或许是我的灵法终究差强人意,无法将自己的锻造术提升的再高些,始终在七星法器师徘徊,可老师你不一样,听说你今天突破了七星,没了灵力的禁制想必成为神造师指日可待,所以陛下,特地派我来邀请你,相助陛下。”
“我是苍北人,绝不霍乱苍北。”孙宝乾字字清晰,心意已决。
“苍北人源自苍南,本就是一家,无奈因缘际会以山为界,分为两国,何须区分苍南苍北?”
“何况陛下早有意,要将苍南苍北,重新归为一体?”
“你当我三岁小孩?”孙宝乾笑倒,“你们的心思我能不知道,你们看中的是苍北的地,不是苍北的民!雏鹰计划?呵,我也不是全然一无所知。”
“我不是在和你聊天。”春申一改面色,道,“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就怕你留不住我!”孙宝乾身上气势节节攀升,却没想在春申身后竟然有一人始终稳压他一头,竟然让他无法立刻使出威压。
孙宝乾散去了一身气势,复杂的看向自己的弟子,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是,老师,你明白的,我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春申笑着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老师,陛下在琼城等着你。”
“你就不怕,我去了琼城,你的地位怕是就要往后退一退?”
“无妨,只要对陛下的宏图大业有利,一点自我的利益又有什么关系?”春申说的冠冕堂皇。
“不过,我还得带走一人才能放心。”
“你!”孙宝乾面色一变,来不及阻挡,便瞧见苏佑被横的抬了起来。
“有人质在手,才能彻底放心,老师,你说是不是。”春申笑的满面春风,而这一刻苏佑才看清了他的长相,也看清了在孙宝乾眼底藏不住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