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三班学生都知道一班姜何梓是自己班的常客。因为每天下午一放学,他都会准时出现在教室给赵谆谆讲物理题,风雨无阻。起初每次姜何梓一来,大家都会哄笑打趣又别有深意地看着两人。但过了没多久,他们都习惯了姜何梓的出现,一见他来还会很热情地同他说一句:来了呀。
姜何梓对赵谆谆的物理成绩很上心,归根结底是对她这个人上心;可赵谆谆总是淡淡的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想法,总让人捉摸不透。这些小九九都被一班和三班的学生看戏似的看在眼里。
……
这样的日子平静却不平静地过了一个月。时光把每个人的生活捂摸的温润平和。每天都是这样,没有大喜大悲,只是这样静静的忙碌着。
这些日子里,赵谆谆一直在纠结中度过。有时候觉得自己对姜何梓太过分,明明不喜欢,却要堂而皇之得让他给自己补物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只是暗暗地不愿表现出来,或许时间久了就会淡掉。但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怎样的。
姜何梓早就习惯赵谆谆淡淡的表情和慢慢的举止。相处的越久,他越来越确信赵谆谆虽然不卑不亢却活得小心翼翼。他总觉得,似乎他于赵谆谆而言是个意外的出现,因为每次她看见自己都露出一种惊慌失措。思量很久,最终决定去找梁澈,希望他能给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真不知道呀。”梁澈一脸无奈地看着姜何梓:这男生突然把他叫出来,问他关于赵谆谆的事,他怎么能知道呢?赵谆谆从来不和他讲这些。这种喜不喜欢的事情不是应该问女生吗?
“我看,你要是真想知道她对你到底是什么情感,你最好去问乔淇儿。喜欢谁这种事,女生肯定是要跟女生说的。”梁澈认真地说。
姜何梓迟疑了好一会儿,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问乔淇儿,于是用带着命令且恳求的语气跟梁澈说:“那你去找赵谆谆谈一谈,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好。”梁澈答应的很爽快。
周五放学后的时光是一周里最适合谈话聊天的时刻。
因为下午放学早,赵谆谆和乔淇儿约好一起回家,这个约定是从这学期一开学开始的,到现在已经有几个月了。
赵谆谆惯性地在广场的雕塑边等乔淇儿。十二月的风夹杂着寒意从身后吹来,她的发丝随着寒风的吹拂而飘乱,不禁在风中打了一个寒碜,往大衣里缩了缩,用袖子擦擦眼睛。
她在广场上等了许久,没等来那个总扎高马尾大眼睛女生,却被梁澈拉到了“地理园”的小亭子里聊天。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乔淇儿被姜何梓带到了池塘边的小亭子“谈话”。
“怎么突然跑来找我聊天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赵谆谆的语气里含着好奇和一丝丝担忧,但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梁澈刚准备说自己是受人所托来问个真相,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说是姜何梓让他来的,赵谆谆肯定不会说实话;于是他打算多绕几个圈子,套出赵谆谆的话。
“我喜欢上我们班一个女生。”梁澈低声说,“但她似乎一点都不喜欢我。”
“为什么?”赵谆谆问。
“我对她有求必应,我帮她讲题、给她带饭…她需要什么我都帮她完成。但她虽然都默默接受,却从不回应我,也没有表现出她喜欢我…”
赵谆谆越听越觉得梁澈是在变着法地说她。作为当局者她从没发现,原来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自己居然这么渣,怎么听都像是在玩弄利用别人。
“我现在是不是被实验部的女生们骂惨了?”
赵谆谆突然这么问,梁澈愣了一下。随后很坦诚地说:“倒也没被骂的多惨,不过确实有人替姜何梓打抱不平。”
赵谆谆沉默了。站在别人的角度看她一直拖拖拉拉不明确的态度,的确会让人想说一句“渣女”。感情上的事虽然很难理清,但当局者如果不果断坚决且一直摇摆不定伤害别人的感情,就真的太过分了。现在被梁澈点醒了,她都想狠狠抽自己一下。
“我们的家境一点都不一样,为什么你却跟我一样小心翼翼?”梁澈忽然道,“为什么不敢面对姜何梓?承认自己喜欢他呢?”
听到梁澈这么说,赵谆谆激动地要哭出来。梁澈居然这么理解她!他这几句话说进了她的心里,赵谆谆觉得自己的心思赤裸裸的摆在梁澈面前。
“好奇我是怎么看出来的?”梁澈知趣地笑了笑,原来他才是看穿一切的人。
“其实我们俩很像,初中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
“我们都要比同龄人成熟一些,因为家境或经历的原因?我们不去惹麻烦也不制造麻烦,处事方式都是平和淡然,但心里又自己的信念和大义。我们看似风平浪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赵谆谆惊诧地听完梁澈的话,心里暗暗感叹他的成熟稳重是自己怎么都学不来的。
梁澈忽略掉赵谆谆的惊讶,接着道:“我能明白你藏着对姜何梓的小心思,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不是你之前说喜欢就要说出来,不然会后悔的吗?”
赵谆谆不知道怎样解释,当时她说这句话是因为想起前生她喜欢杨杋却因为害羞一直没能当面告诉他。觉得实在太可惜了,所以她才告诉梁澈喜欢就要追;可现在情况变了,面对姜何梓的情谊,她怕自己拿得起放不下,怕受伤害更怕自己走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