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学习小组杨杋没有来，大家都明白，也没有说什么。
杨杋负责的科目是生物，他的缺席意味着没有人来解决生物难题。
这时，周楷霖自告奋勇：“我来讲生物！”
“你行?”赵谆谆惊讶的问。
“杨杋昨天给我讲了。”他悄声说道。
想不到杨杋这么有责任心！赵谆谆想。
周楷霖清咳一声，娴熟的打开习题，依次讲解着册上的难题。他虽然不如杨杋那般思路清晰、简单直接，却也能让赵谆谆她们深刻理解题中的意思并正确解答出来。
终于，所有的难题都被解决完了。众人都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啊，学的好累啊！”
“是啊是啊，饿的不行了都。”
低头看腕上的表，发现已经学习了一整个下午，赵谆谆瞬间感到满足。
真好，她想。她喜欢这样充实的下午。
“谆儿。最近怎么没见你去补课?”
“我不补课了。”
赵谆谆抬头，看见段萱霏现在窗边，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的脸上。
这是一张比同龄人都看起来成熟的脸，额间、面颊都长满了小痘痘。
“为啥不补了?”漪然问道。
赵谆谆狡黠一笑，“因为这次考好了。”
“呀，真好！”
其实，她从小到大在补课上花费的金钱不少，即使见效不大。在寒暑假期的时候，补课量最大，也最累人。
不过这次她破天荒的考了第一名，以获得奖励为理由的不补课，和爸妈协调的时候也大费了不少口舌。
不过，不补课真好啊，这假期过的滋润。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没几天就到了除夕夜。
人们说，过年就是图热闹，一家人无论在哪里，到了过年时节，总要聚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
按照传统，过年是要回奶奶家的，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赵谆谆一直和妈妈在姥姥家过。
今年也是如此。
屋鞭炮震天，屋内欢声笑语，红色元素布满了整个世界。
赵谆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鞭炮的响声。高中以后，因为空气污染，放鞭炮就被明令禁止了，当初的热闹也只能储存在记忆当中。
再次听到这噼里啪啦的响声，她出奇地没有捂住耳朵。
可是响声仍然减弱了，是谁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回头看到外公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这么大声响怎么不捂耳朵呢?”
这时，赵谆谆的嗓子眼变得疼疼的，眼眶也热热的，她知道自己要哭了。她睁大眼睛，拼命地不让眼泪落下来。
其实她有四五年没见过外公了——他在她高二时去世了。
眼前的老人，依旧是当年身强体壮、慈爱和善的老顽童。
“眼睛怎么红了?外面烟熏的了?”
“啊，就是，外面烟太大了。”她吸吸鼻子，声音有点颤。
“那就别在窗户边趴着了。”
“嗯！”
赵谆谆坐到沙发上，表姐正在发春节祝福短信。
“谆谆，你听这个怎么样?”表姐看着手机屏幕念道：“二零一二龙年到，龙的祥云把你罩，我的短信第一到，收到之后龙颜笑。龙年新年祝福语祝你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彩缤纷，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进宝，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嗯，好着呢。又要群发短信了?”
“过年了嘛。”表姐低头打字，“我也觉得这个不错，那我就发了。”
赵谆谆没再和她说话，她看着戴着老花镜正在读报纸的外公，思绪万千。
吃年夜饭和看春晚的时候，她都坐在外公身旁，坐在那个疼惜她的也是她会第一个失去的最亲的人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