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如约在第二天送去消息,怜幽哪也没去,就在家乖乖地等着伏,她怕与刚好回家的伏错过,宿醉的眩晕无法短时间消除,怜幽趴在桌在休憩,也不怕着凉。
当信使“咕咕咕”的抵达目的地后,它极其通人性地安静地飞落在桌上,眼珠直盯盯地看着正入睡的怜幽,仿若有人正通过它的眼睛监视这一切。
一日悄然过去,从没饮过烈酒的怜幽大醉良久才幽幽转醒,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眼,视线聚焦在那只绷着信件的白鸽上。
“这个是……”心神一下子清醒过来,许是伏有消息了,怜幽急切地抓住信鸽,从它腿上取出纸条。
白色的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关于怜幽父母现今所居之地,详细可寻。欣喜掩饰过失落,久未舒展的纤长眉宇微微放松,嘴角浮现发自内心的笑意。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总算是有线索了,不用大海捞针,真是太好了。
接下来的事就是怜幽顺其自然地寻到父母,亲眼见到他们安康便回到她和伏共同的家,一直等着。
春去暑往,秋收冬藏,流年般岁月翻过不同侧脸,指尖光阴转瞬即逝。是谁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是谁苦守寒窑十八年等一负心人,是谁又在老旧的石洞内耐心等待。
曾有路过的俊秀公子看到貌美的怜幽问到:“姑娘,在等谁?”
“等一故人。”
“那,姑娘等到了吗?”
“……没有。”
那公子听说了怜幽和伏的事,为怜幽心疼,想要照顾她余生,于是接着道:“姑娘,其实在下也在等一故人。”
“那你等着了吗?”
“嗯,等到了。”
“那就好。不像我,等的时间长了,连我要等的人的模样都忘了。”
公子其实是怜幽小时候的玩伴,两小无猜,玩过家家的时候私定终身,但这婚约只有他当真了吗?如果没有和怜幽走散,他和她的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公子明知那人说的不是他,却仍自作多情的回道:“我,终究还是负了你。”
那年风雪寒冽,夜色苍茫,投过半掩的木门,能隐约知道室内有一盏晕黄烛火摇曳,一着装火红貂袍的女子娴静地坐在桌边,捧着本人间的画本细读。她多希望能像画本里的女子一样,只要坚持等待,终会有“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终会有破镜重圆,终成眷属之说。
……
“主人,任务完成了。”一身黑色劲装短打衬得死气沉沉的男子愈加没有人情味,他单膝跪地,头恭敬地低垂,听着眼前人接下来的指令。
“哈哈,很好。”巫师背对着男子,正逗弄手上毛色绚烂的鹦鹉,听到动静转身俯视地上的蝼蚁,脸上出现病态的大笑。
只是不知道这笑是因为任务圆满完成,还是看着跪着的那人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而产生的满足感。
那男子赫然就是怜幽在等的伏,只是他双目无神,皮肤带着死人特有的苍白冰冷,四肢僵硬,显然他被巫师制成了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