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了。
洛七夏支着头打瞌睡,忽的有什么东西扑簇簇地从头顶落下。
她面无表情地伸手抓住那只作乱的鸟。
它的羽毛已经覆盖于全身,七彩的羽毛很是炫目,嘴上衔的明显是一个红色的浆果。
“别以为我是白冰兮,可以忍着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懂吗。”洛七夏眼神有点冷。
已经有三个月过去了,众人都能熟练地使用自己的武器了,但那只凤凰还是那个样子,顽冥不灵,根本不听白冰兮的话,每天只是站在梧桐树上,偶尔做个恶作剧,让自己不那么闲,剩下的时间就是默默地眺望远方,根本懒得动。
白冰兮本来是几个人中修炼级别最高的共生阶段,而现在,她所修炼的一部分能力还要递送给那只凤凰,让她能够生长,导致她现在堪堪到达了共生阶段的瓶颈。而君乐行等人,已经全部迈到了共生的下一阶段。
混元。
虽然只是混元初阶,但也是混元强者了,手上的武器可以和元素之力混合在一起,观天地万物如观家门。
凤凰倒是没什么感触,每天转化一部分白冰兮的能力,还表现得不大高兴。
不过说实在的,她觉得自己确实已经对白冰兮很好了。作为一只神鸟,她生来本就该拥有过人的能力,更何况她可是神鸟之皇,自受三道天雷,本该一出壳就可以拥有天地变色的能力的,可是在她出壳的一瞬间,却只感觉到难以言说的无力。
翅膀都张不开。
简直如雷轰顶。在蛋壳里就有意识的凤凰,不得动弹,不得伸展,卧薪尝胆数年。可蛋壳碎裂之时,她却只是这样一个无力的秃毛鸟。搁谁身上谁都不高兴吧?
出壳的时候,她可是想把那个愚蠢的人类的能力全部吸光的,可是看她可怜……她一咬牙,忍了又忍,这才不情愿地把一部分还给了她。
总而言之,天生尊贵的鸟,从一开始,就看不起这个普通且年幼的人类。
白冰兮手里握着子午钺,从林子里走出来:“……她不听话,没事,我并不在意,不过她现在依托着我过活,也没什么威胁,洛老师便放过她罢。”
洛七夏抬眼冷望了白冰兮一眼:“白眼狼,喂多少心血还是白眼狼,对他越好,被背叛的时候就越疼,早做决定,别拖拖拉拉的。”她拂袖而去。
白冰兮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那只鸟:“下来,别闹了。”
凤凰默默地别过脑袋。
“……???”白冰兮被这种无视的态度激怒了。
“喂!好歹养了你……加上在蛋里面的时间……好歹养了你半个月了吧?你这是哪门子态度?你以为凤凰了不起啊!”
那只鸟的眼神分明就是:没错啊难道不是吗。
白冰兮:“……”好气啊可以杀鸟吗。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凤凰到底还是飞下来,蛮不情愿地在白冰兮肩头停下来。
毕竟她现在打不过洛七夏,只得靠着白冰兮撑腰。与生俱来的高傲使她没怎么和其他人打过交道,她现在熟识的人,说实在话,也就只有白冰兮一人了。
但是她总归是不服气的。
白冰兮和其他几人训练了几天后,洛七夏接收到了皇帝的秘诏。
说是最近安云山暗潮涌动,让她带着她手下的人去观察一下是个什么情况。
洛七夏眉头一皱。
什么情况,这么困难的调查,居然要带着那几个孩子去,不是送命么。那个皇帝吃错了什么药?
她不大乐意,但是那个人她不敢惹,没有办法。
“安云山?”白冰琪几乎拍案而起。六年前她不在场,可她事后也知道当时那个害的他们家破的人是谁。早已对安云山恨之入骨。
洛七夏点点头:“三大山之一,现在发展的可是要远远好于剩下的两个山门的。”
白冰兮脑海瞬间闪过那个黑袍垂地,阴森恐怖的人。
还有那个沙哑的声音。
“安云山主,安驰。”
洛七夏敏锐地发现了白冰兮冷下来的神情。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安云山可是已有许久不问世事了,你们怎么知道他们的?”
君乐行看了看几人,率先开口:“说是不问世事,可他们其实插手了不少事情,当今太子的幕后支持者,就是安云山的人,我可是认识那些人特殊的衣服。暗中没少给我们使绊子。”
“几年前,安驰害我家破,我怎可能忘记?”白冰琪皱皱眉。“这回有机会,我肯定要去。”
君白撇撇嘴:“什么不出山,我看来倒就是他们最烦人,和我们老抢位置,要不是乞丐不能随便动手,我早就把那些占我乞讨棚的人全打死了。”
“啥玩意……原来你还乞讨啊你不是扒手吗?”
“……业余业余。”
洛七夏好歹是清楚了为什么皇上要让自己带着这些人一起去,原来都比她有想法,这倒是个好事。
几个人马上启程去安云山。
安云山离这并不远,但是,洛七夏没打算直接带她们过去,而是选择让她们一路走过去。在到安云山之前,她不准备出手。
几个人走了几天,每一夜都在路过的小镇里借宿。可是令众人始料难及的是——洛七夏真的是个大能吗?这么简朴?连续几天吃馒头就咸菜的众人敢怒不敢言。
但俗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几个人现在都清一色地眼神发绿。
清湾镇。
君白站在烧鸡摊前口水直流。看的那个买烧鸡的大爷都不太好意思了。
买烧鸡的大妈:“看看看看什么看!看了好长时间了也不见你掏钱买!滚犊子!”
君白:“!!!大妈!!!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好几天没吃肉了啊!我家人从小就不待见我,连吃的都不肯给我!你就大发慈悲给我一个鸡腿吧!”
大妈:“……”好可怜啊这孩子。
朴实的大妈被真挚的君白打动了:“小丫头看起来也不容易,诺,这个鸡腿……”
洛七夏冷冷地道:“别给她。”
君白眼睁睁地看着大妈摇着头收了回去,面容就一点点扭曲起来。
“洛七夏!你是不是人!老子受够了这没有荤腥的日子!我特么又不是和尚凭什么我得忌口!”
洛七夏:“我没钱。”
“……你为什么没钱。”
“闲游散人不需要钱,但你也不可去乞讨,剩下的你看着办吧。”洛七夏慈爱地拍拍君白的头顶,“要是让我看到你再干这种事,我就让你感受到什么是痛苦。”
君白跑到白冰兮几人跟前哭诉的时候,众人都流露出,同情,且兔死狐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