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以退为进,说完偷偷打量着楚康安的反应,见他不为所动,顿时有些吐血的冲动。
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
道人心里暗暗腹诽,喝口酒平复心情。
其实并非楚康安有意托大,而是他从未喝过酒,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深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多加小心。
道人还想继续劝酒!
楚康安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起身道:“在下不会喝酒,就不打扰道长雅兴了。”
说罢欲要离去。
道人叫住他,有些欲言又止,片刻后,苦笑道:“是贫道冒昧了,不知道施主不会喝酒,要走也是贫道走。”
“道长误会了。”楚康安摇头道:“在下只是有些累了,打算开个房间睡一觉,并无其他意思。”
说完不给道人开口的机会,楚康安头也不回的走向柜台,道:“还有没有房间。”
“天字号和人字号已经没有了,地字号还有几间,要不要?”白衣青年翻着手里的账本,头也不抬道。
“地字号就地字号吧。”楚康安无奈的点点头。
白衣青年懒散道:“地字号一百文一晚,先交二十文定金。”
′这么贵,干脆去抢算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楚康安听到这个价格后还是忍不住一惊,心里吐槽不已。
没想到接下来白衣青年的一句话话让他瞬间呆立当场。
只见白衣青年眼帘微抬,看了他一眼,自若道:“我才不屑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楚康安惊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
“你能听到我说话?”
白衣青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道:“废话,我又不是聋子!”
楚康安道:“你为何能听到我的心声?”
白衣青年不耐烦道:“你到底住不住,要住就赶紧交钱,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傻,逼!
楚康安目光盯着白衣青年,心里试探性的骂了一句。
却见白衣青年镇定自若,一副看白痴的模样。
楚康安对此置若罔闻,见对方没反应后,失望的付了二十文定金。
白衣青年收下钱后也不多墨迹,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道:“上楼后从左往右第三间就是你的。”
楚康安点点头,收下钥匙后转身上楼。
地字一号房。
楚康安站在门外,确定无误后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忽然,一阵开门声在耳边响起,他下意识的望去,只见一位青衣红裙的女子走出房间,她此时已经摘下脸上的轻纱,楚康安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肌肤白若冬日雪,黛眉弯弯似柳叶,两目出尘远俗世,琼鼻微挺胜青峰,小嘴若那樱桃红。
仿佛刚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让人自行惭秽,不敢有半分亵渎。
青衣女子微微蹙眉,对楚康安失礼的行为感到不喜,同时有些后悔摘掉面纱了。
短暂的失神后,楚康安收回目光,心里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想想还是放弃了。
下不为例!
楚康安重新看向青衣女子,苦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盯着姑娘的,而是…罢了!说再多的理由也只是为自己找借口,不说也罢!
我在这里为刚才的失礼举动向姑娘赔罪,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在下感激不尽。”
青衣女子微微颔首,并未胡搅蛮缠:“无妨,反正也已经习惯了。”
楚康安松了口气。
此事无论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较真起来总归是他不占理,遇到青衣女子这类明事理不愿过多追究的还好,若遇到脾气不好的,恐怕就要指着他的鼻子骂好色之徒了!
楚康安见青衣女子准备出门,建议道:“姑娘若是要下楼,还是回去把面纱戴上为好,这样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我可以帮姑娘跑一趟。”
青衣女子摇头拒绝:“不用了!”
临末,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一会就回去了。”
楚康安见状,没再说什么。
他拿出白衣青年给的钥匙,打开地字一号房的门锁。
对着青衣女子点点头后,楚康安转身走进屋内,顺手把房门关上。
这是楚康安离开野里村的第七天,这七天里,他每天都是风餐露宿,如今终于可以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地字号贵的不是没有道理,床榻软绵绵的,楚康安开始睡的有些不习惯,不过或许是太累了,他很快就陷入沉睡。
转眼,天色已黑。
楚康安在一阵口干舌燥中苏醒,睁眼才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凭借着白天的记忆,楚康安跌跌撞撞的来到桌边,抓起茶壶往嘴里猛灌了一口冰冷的茶水。
“呼,舒服多了。”
楚康安拿着茶壶,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一片漆黑。
雨还在下,不过小了许多。
从最初的泼盆大雨,转为了现在的绵绵细雨。
反正一时半会也很难有困意,楚康安干脆坐在窗台上,时不时往嘴里灌上一口茶水,目光则看着雨幕,有些失神。
“小施主,缘分啊!”
突兀,一道略带感慨的嗓音响起,楚康安被吓了一跳,连忙四处寻找声音的源头,不过第一时间并未找到。
“小施主,我在你隔壁。”
那声音再次响起,听着有些耳熟。
楚康安寻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人影趴在隔壁窗台,不过由于四周光线太暗,无法一下子分辨出对方的容貌。
话虽如此,但楚康安还是凭借对方的声音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道长又要劝酒?”楚康安调侃道。
道人温和道:“小了!施主格局小了!
喝酒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与小施主一见如故,小施主说这酒该不该喝?”
楚康安乐了。
这老道太有意思了。
道人继续忽悠:“况且小施主这么晚还不睡觉,一看就是长期处于焦虑因而导致了重度失眠,这是病,得治!”
楚康安险些一口茶水喷出,强忍着笑道:
“那道长觉得该怎么治!”
道人微笑道:“呵呵…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喝酒就行。出家人不打诳语,贫道所说句句属实。”
嗯?
道人突然皱起眉头,目光陡然变得深邃。
“施主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道人神色再无半分玩笑。
楚康安一头雾水,道:“道长为何这么问?”
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到道人的答复。
一声不吭的走了?
楚康安苦笑一声。
正当他如此以为之时,道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半是自语,半是说给他听。
“做人要知道量力而行,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不该自己管的千万别管。
不该问的别问,记住我说的话就行!!”
道人说完便没了声音,楚康安细细咀嚼着他的话,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