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难得闲暇,在琉璃山的庭院内廊檐下放一张躺椅,晒太阳睡午觉。一道阴影覆盖而下,将阳光遮挡,清风也不见身影。
秋鸣手握一根细草,有一下没一下,在戏弄午睡的人。
姜菀未睁眼,却能精准将秋鸣作弄的手腕擒住,随后睁眼,眉眼弯弯笑言:“我道那只猫儿扰人清梦,原来是这只大猫儿。”
秋鸣龇牙咧嘴笑说:“你可清闲,不说姜家近来烦人吗?”
姜菀放开他的手,让他在一旁坐下,支起半个身,面带烦扰地说:“正因为烦人,我才跑琉璃山来,谁想你还不欢迎。”
秋鸣坐下,倒上一杯冷茶兀自喝下,说:“我要不欢迎,你能进得来门且悠闲地躺这儿,还喝着我的茶?再说,阿宝见着你,比见着我更高兴,巴不得天天守门口等你来,这门你不可能进不来的。”
姜菀笑了笑,不甚在意他的举动:“阿宝是个好孩子,多得你的教导。”
秋鸣小尾巴欢快地摇啊摇:“名师出高徒。”
姜菀瞧着他欢快地模样,眼里有着几分欢喜,笑说:“近来无事可做?”
秋鸣点头:“没什么可忙的,倒是见着阿菀你繁忙起来。”
姜菀单手支着脑袋,微微眯着眼,不失耐心地说:“自从与迟家有了牵扯便变得忙碌起来,再加上姜荇的坏情绪,在姜家不似在这里清闲。”
秋鸣冷笑:“哼,一只折翼的金雀,由着他折腾去,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金丝笼。”
姜菀深深一笑,冷言而语:“金丝笼,却也恰当,那将是他一生都挣脱不开的囚笼,不死不休。而笼外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若想替他承受,唯有折了自己羽翼,入笼与之相伴。”
正是春光明媚的时候,却不是所有地方皆有,比如姜家便是一片阴霾。
姜荇本已大伤元气,再加此次遭遇,从此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与药相伴。与他这般的少年,正是活泼机灵的年纪,却被告知此生画地为牢,如何能不沉郁暴躁。
一室的狼狈,是姜荇在宣泄自己的坏情绪,将能着手碰到的东西都摔了个遍。
薛韵抱着狂躁的姜荇哭泣不止,心亦是碎了一地,哭着说:“阿荇,阿荇,你别这样,你这样不是要了妈妈的命吗?妈妈一定给你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让他治好你,让你如他人一般正常的生活。”
姜荇眼里有着烦躁,整个人阴郁不欢,人已不复从前的天真纯善:“我不要这样的生活,不要这样的生活。”
姜宣怀只姜荇一个儿子,亦是愁白了头发,也寻不见更好的医生来救治。他不想看姜荇,越看越觉得可悲,怕不知几时会让自己的所有坚韧面临崩溃。
薛韵每日眼看着姜荇一点一点地颓败下来,心里埋藏的仇恨日渐浓烈,痛恨地说:“姜菀,一次是你两次也是你,你究竟要将我的阿荇害到什么地步!”
姜宣怀听多薛韵的话,不免也往心里去,愁容添了几分淡淡地愠气:“行了,你好好看着阿荇,姜菀搬到老爷子那边去,不让她过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