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斗之气等级能够追上我的,不是那些有家族的子弟,就是认识的但比我等级低的。所以……”叶擎说道,“我想试试,斗之气高阶的力量。”
“…你认真的吗?”叶鹤自己都没有学会什么斗技和武术,之前那一记横着踢过去的腿法还是自己习惯性的招数,算是某段时期里唯一值得自豪的本领——鞭腿。特别是在这种充斥着力争上游以及尚武精神的社会环境下修炼的少年,如果不会些把式就很奇怪了。而且叶鹤感觉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也就低了两级,可不知道实战差距到底在哪里。
“嗯,我是认真的。”“……算了吧,我还不想打扰到叶婆婆。”叶鹤立马回绝,她不会做自己没把握而且不讨好的事情,继续和那些人多几条债不是她想看到的。
“而且就那一个捉魔兽的斗技,对人有用吗?”叶鹤对那个斗技抱着怀疑。
“你不会是看不起我吧?”“……哈??”叶鹤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忍不住冒出疑问,“怎么可能,我才刚见你一天都没有吧。”
“啧,你18岁我16岁,你八段我六段,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很公平啊。”
“公平你个大头鬼尽在这里饶舌,给我听清楚,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还人情,不是陪你当靶子。”叶鹤忍不住重重叹气,处理人际关系这种事情对叶鹤来说就是最头疼的事情,作为文明人以及过去的一些事情,她是不打算打架的。所以她才那么迫切想要回去那个世界里。
“那你是怕弄伤我?这你别担心我们都不用斗技好了。”
“你是执意要打一次?”“是!”“点到为止。”“好。”
叶鹤实在拗不过固执的人,也就慢慢松了口。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开始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来是在药铺里憋得慌了。叶擎先是在那里很兴致勃勃地压腿,叶鹤还没绷紧神经的时候叶擎忽然往前一蹬,斗气集中在握着的拳头上。无比单纯的直拳刮出阵阵热风,红色的斗气在拳头外面翻转。叶鹤还没看清楚对方的拳头,就已经动了上身让自己往侧前方一偏。
对方攻击的瞬间就是反击的好机会。此时叶擎根本来不及收力,整个腹部都暴露在了叶鹤的手掌下。只见叶鹤的掌心冒出了蓝色和绿色的光辉,因为怕伤到对方而没有集中力量,但是覆盖着一层斗气的一掌也足够叶擎吃大亏。
“你没事吧!”叶鹤感觉到自己手掌撞到柔软肉体时候的震颤感,立马停止了斗气的输送。“果然厉害,一下就中了我的软肋。”叶擎慢慢站直,看起来也就被这一下打中肚子疼了一下,并没有造成太大损伤。“要是刚刚没忍住出拳会很麻烦吧。”叶鹤想到这里,开口说道,“好了就这样吧。不要再烦我了。”
“你……”“叶擎啊,过来开饭啦。哦叶姑娘也醒过来了啊。”
叶婆婆的出现打破了刚刚的僵局,两个年轻人肚子也饿得咕咕叫,看着叶婆婆的家常饭菜顿时胃口大开。但是叶鹤在外人面前还是吃人嘴短的情况,自然不敢大方地吃东西,只好慢悠悠地细嚼慢咽。叶擎一直在看着叶鹤,试图从叶鹤身上看出什么一样。“叶婆婆,我来洗碗吧。”叶鹤说道。“不用啦,你是客人……”“不应该的,我以前的家人都教我要尊重长辈。”这时候叶鹤不得不换个态度,这个心软的老人家这时候还在固执,还是强势一点比较好。
“那就拜托叶姑娘了。”
叶擎看着叶婆婆的表情,等到叶鹤去了厨房的时候他说道:“奶奶,你是想我妈妈了吗?”
“你小子……”“这件衣服我没记错是没送出去的那件新衣服吧。”
“唉。老了老了,只是不舍得旧的东西浪费而已。”叶婆婆说,“你看她穿着也合适。”
“要是爸爸和妈妈还在,奶奶也不用那么辛苦。”……
叶鹤把手上的活干完以后,和叶婆婆说了一声就溜出去散步,刚刚她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在饭桌上两个人的对话,忍不住产生一种微妙的情绪。可惜叶鹤打算把他们的对话直接忘掉,好让自己走的时候不要有什么遗憾的心情。
叶鹤过于专注在思考中,走着走着就到了乌坦城外围。城外是一条大路,而大路两旁就是植被,还有一些小山丘。之前她就是被人在乌坦城外的水塘里发现的。
“说起来……要不我去那里看看,说不定就找到回去的办法。”叶鹤自言自语着,根据自己对路线的记忆,走回了水塘旁边。结果那个地方多了个人。这个人远远地看着就是一个少女的身形,她低着头似乎在看着水塘的表面。一头青丝铺在她圆润的肩头,顺着后背往下延伸。带着娇贵之气的精致脸庞,翡翠色的耳坠在月光下闪烁着。月白的衣袍加上水塘表面反射出的点点银光,形成一幅绝美的画面。若是有男人在的话也许会瞬间被吸走魂魄。
可惜来的人是叶鹤,她对眼前的景色只是惊了一下,就沉寂了。“我到底该不该这么做。”少女说话的声音很轻,在只有湖水晃动声音的夜里分外清晰,好像顺着风传到了叶鹤的耳旁。“麻烦了,有外人在,我根本不可能当着人的面跳下去啊,万一被人救起来又要撒谎。还是下一次吧。”叶鹤还没完全走开,就被忽然激起的水声惊吓到。
“凭什么!为什么要指责我,为什么要指责我的选择!”少女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蹲下来,“都给我闭嘴!”风刮过整个湖面,少女的声音带着颤抖。这道风来得很猛烈,叶鹤差点就被吹飞了。
“是谁在那?!”少女感觉到站在了斜对角不远处的另一个少女,接着感应到弱于自己的斗气,就像是有力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泄了气。“什么啊,原来是个路人。”少女正眼都不看一下叶鹤,接着坐在湖边思索着什么。
叶鹤忍不住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在想着什么的少女忽然开口:“你过来。”
“怎么了?”叶鹤原本还打算看看这个女孩子什么时候走,始终自己还抱着些许侥幸期待着她能发泄完怒火就走。
“陪我打一架,医药钱我来出。”
“……那个,你的手。”叶鹤好像没听见一样,抬手指了指少女的手,“你要是想打架,还是先把手收拾一下吧。而且你还是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女性还好说,遇到有歹念的男性就麻烦了。”
“要,要你管!不就是仗着点道理……”少女现在看起来也快成年,但是因为刚刚起伏过大的情绪让她带上了孩子气。她急切地从随身带着的小囊里面拿出绷带,结果怎么都绑不上。“我来吧。”叶鹤嘴上这么说,手上还很灵巧地给人绑着绷带,然而心里一边却默念着快点心情好起来放过自己这个路人。
“好了,绑好了。天色不早了,如果因为情绪不稳定跑出来,家里的人会很担心吧。”
“喂,有人告诉你说话的时候不要绷着脸吗?”少女看见叶鹤面无表情地做着这些事,“你安慰人的语气还是干巴巴的,我都以为你是人偶了。你是会走路的木头吗?”
“我以前被人这么说。”叶鹤笑起来。
“看来我看人的眼光也挺不错的嘛。”少女盯着叶鹤的眼睛,接着说,“眼睛呢,你的眼睛没有笑起来,根本就是假笑嘛。真是奇怪的家伙。”叶鹤无奈地偏过视线。
“哈哈,看见有一个会走路的木头,心情好多了。和木头打架也没意思”少女蹲下来,双手托腮,“你的名字是啥?”
“叶鹤。”
“我叫纳兰嫣然。”少女说出来自己的名字以后忽然捂嘴。
“那,我怎么称呼你会比较喜欢呢?”叶鹤询问道。“叫我纳兰叫我嫣然什么的都可以。”纳兰嫣然奇怪于对方居然没有听见自己姓纳兰而变得恐惧或者对自己过于恭敬。“居然不知道纳兰家的名号,你是哪里人啊?”
“我,我只是个外乡人,而且以前都在乡下……”
“是这样吗。听你口音也不像我们这里的人。不过先不论这个,你想好怎么称呼我了吗?”
“那就纳兰小姐吧。”“不需要加个小姐,让我感觉好像回去让那些八卦的奴婢伺候一样,她们啰嗦起来我可受不了。”
“哈…”叶鹤没有心思去理会纳兰嫣然为什么在水塘边暴跳如雷,或者说是……声嘶力竭。叶鹤听得出来那不是单纯在恼怒,其中还夹着些许哭腔,好像很脆弱一样。
“真是丢脸啊,本小姐的丑态居然给你瞧见了。”纳兰嫣然仰着头大声说道。
“那你要杀人灭口吗?”叶鹤平静地说道。
“这种话你都面无表情地说出来,真的很可怕哦。”纳兰嫣然汗颜,“还是说你就真的一点,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吗?”
“嗯。”叶鹤点点头,“不过我观察了很多人的表情,语气和肢体语言,大概还是能明白的。比如说你刚刚很生气。”
“这样,原来还真的有木头做的人。”纳兰嫣然说。叶鹤想了想要怎么摆脱她,接着说,“太晚了,我要先回去了。”
“这么快啊。”纳兰嫣然回想起来自己出门的时间的确也挺久了,“好吧,我也要回去了,他们大概都要找出来了。”
“太好了,还好她心情不好而且我安慰成功了,不然就要打架了。”叶鹤心里说着,“可不能随便打架啊,一打架我就麻烦大了。”
“纳兰小姐!纳兰小姐!”就在这时雄厚的男音从树林里冲出来,对叶鹤来说就是天降神兵。“啊!真的要回去了。”纳兰看了一眼叶鹤,说道:“既然知道了你的名字,那本小姐就罩着你啦。”
纳兰嫣然笑起来的样子,之前那副发火时候宛如母狮一样的狂暴与狰狞消失得无影无踪。“……”叶鹤顿时石化了。完了,说好的不能再跟这里的人纠缠不清。严格来说都是因为纳兰嫣然找自己打架的问题啊可恶。
“纳兰小姐,应该有很多朋友。”叶鹤的表情又木然起来,“而且我以后不会在乌坦城了,所以纳兰小姐会找不到我。”
“什么呀,要是你离开乌坦城还能离开加玛帝国不成。”纳兰嫣然说道,“只要是你还在加玛帝国甚至是在大陆上,你叫救命,我也可以听得见的。”听到叶鹤没有说话,只是习惯性假笑了一下:“那,谢谢你。有缘再见。”
叶鹤没有等到接纳兰嫣然的大人过来,直接就快步离开了树林。
“嫣然小姐,明天还要去萧家做客呢。”葛叶开口说道。而另一边的青年则递给了纳兰嫣然月白色的外披,避免她着凉。纳兰嫣然听到这里就像梦醒了一样,她接过外披披上以后,忽然说道:“宇文贤,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小姐是云岚宗的下一任宗主,和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结婚,对宗门和家族并没有好处。”刚才站在一边的青年忽然说道,“而且,嫣然小姐也没有见过对方,仅凭借上一辈的婚约的话,的确不妥。”
“你这么说话会被长辈掌嘴的。”纳兰嫣然看着那个青年,葛叶此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不在意。
“我也只是以我的观念来回答你。”宇文贤说道。
“如果千千万万人告诉我,我的选择是错的,那么我还应该这么做吗?”纳兰嫣然问道。
“以宗门的颜面来说,不妥。但小姐的心性那么固执,大概是不会变的。”宇文贤说道,“说起来嫣然小姐刚刚是遇到了朋友吗?”
“不是的。”纳兰嫣然说着,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绷带,“只是一个好心人。”
叶鹤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与这个世界越缠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