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那年的冬天,安静的父母离婚了,因为没有儿子。安静的母亲在生妹妹安宁的时候出了意外,虽然妹妹安宁还有她的母亲都保住了,但她母亲今后也不能生育了。安静的爷爷奶奶思想较为传统,认为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所以安静爷爷奶奶和安静她妈妈的关系并不好,安静母亲和她父亲吵架的次数也在慢慢增多,这样闹了几年,他们离婚了。安静和妹妹安宁,被法院判给了经济条件较为优越的父亲。从法院走出来的那一刻,安静望着一尘不染的天,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13岁那年的夏天,安静的父亲再婚了。听说,安静父亲的再婚对象和安静的父亲是初恋,两人当时因为双方父母的干扰没能走在一起,听说,他父亲的再婚对象已经嫁人,却在得知安静父亲离婚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也离婚了,说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听说,安静父亲的再婚对象是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起嫁过来的。这些,都只是安静听说而已,因为她父亲的婚礼,她没有去参加。
安静的爷爷奶奶并不同意安静的父亲娶一个再婚的女人,家中的一些亲戚也都不希望安静的父亲娶一个二婚的女人,更何况这女人还要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过来。可安静的父亲还是顶住了所有的流言蜚语,娶了那个女人。他父亲说:“当年就是因为你们的阻挠,我和她才白白错过了这么多年,现在,不管你们怎么说,怎么做,这次我都不会再放开她。”安静知道后,只觉得可笑。才跟妈妈离婚不到一年,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把别人娶进家门,真是我的好父亲啊。那年夏天,在太阳似是要把人烤化了的温度里,安静还是感受到了阵阵凉意。
14岁那年的冬天,安静从家中跑出来,来到了学校,因为除了学校,安静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她独自一人靠着学校篮球场上的篮球框坐了下来。这个天气,篮球场上不会有人打篮球,这个时间,几乎不会有人从这里经过。她坐着坐着,眼泪慢慢蓄满了眼眶。她父亲的再婚对象,也就是她的继母,怀孕了。自从父母离婚后,极少说话的安静对他的父亲说:“你要么就让她去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要么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然后,她的父亲,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打了她一巴掌。那是父亲第一次打她,从小到大,她不论犯什么错,父亲都舍不得打她,可现在,为了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父亲,曾经那么疼爱她的父亲,打了她。
眼泪滚落在安静的衣服上,安静慢慢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之间,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意识开始模糊,她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没有将外套带出来,刚刚跑起来的时候还好,现在一停下来,被风这么一吹,冷得安静打了一个哆嗦。好冷!这是停留在安静脑中唯一的想法。
忽然,一股暖意将他笼罩,她抬起头,对方问到:“你没事吧?”她摇了摇头。对方向他燦然一笑,说:“你没事就太好了,我刚刚从这边经过,看到这里好像坐了个人,觉得奇怪,走过来一看,没想到真的有个人坐在这儿。天这么冷,你穿的又这么少,赶紧回家吧。”看见那个男生温暖的笑容,安静只觉的心里好像被什么触动了。见那个男生要走,安静急忙说:“衣服。”那个男生说:“哦,没事儿,你穿吧,反正也不贵,就当送你了。”“我叫安静,你叫什么名字?”男生笑着说:“我叫祁慕。”安静把男生的名字在心底默念两遍后,说:“谢谢你。”祁慕又冲她笑了一下,离开了。看着他只穿着一件单薄衣服的背影,安静想,学校的管理措施一向很严格,非本校学生,是绝对不允许进入校内的,他能出现在学校里,那就应该也在这里读书吧。
安静回了家,父亲看见她回来了,立马冲上前去,对安静说:“小静啊,你去哪儿了?急死爸爸了,你知不知道?对不起,刚刚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不该动手打你。脸怎么样了,还疼吗?”安静躲开了想来摸她脸的父亲的那只手,对父亲说:“我没事,是我的错,我不该说出那样话。爸,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了。”说完便上楼,回了房间。安静亲手将衣服洗干净,第二天上学,便将衣服还给了祁慕。安静想得没错,祁慕也在这所学校念书,令安静没有想到的是,他和祁慕居然还是同年级的同学。
她将衣服还给祁慕的时候,祁慕笑着对她说:“我记得你,你叫安静,对吧。”安静也笑了,轻轻“嗯”了一声,祁慕说:“你应该也是初二的吧?”安静点了点头,祁慕又说:“我也是初二的,你真可爱,咱俩交个朋友吧。”安静因为他的那句可爱有些不好意思,又因为他的那句交朋友有些惊讶,安静按耐住自己内心的那点小激动,说:“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祁慕说:“当然可以了,这有什么麻烦的?”安静又笑了,点头“嗯”了一声。祁慕说:“你笑起来可比你不笑的样子要好看多了,以后可要多笑笑啊。”安静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半晌,安静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祁慕又笑了。安静想,他可真爱笑啊。忽然,祁慕“啊”了一声,说:“我突然想起来,我和朋友约好了要一起出去玩,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安静摇了摇头,说:“没有了。”祁慕说:“既然没有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见。”说完冲安静挥了挥手,便离开了。安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她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有她想的那么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