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幕:
时间回到1932年。
李家门前。
李双平轻轻推开屋门:“巧巧,我们走啦,照顾好自己,两个老人能照顾就照顾,照顾不得就不用管。”看看媳妇儿隆起的肚子,一脸的不放心与不舍。
清晨两位老太太还没起床,屋内传出伸懒腰的声音。(旧时蒙自几乎家家吸食鸦片,人的精神萎靡不振)
李双平和二哥等马帮人一起出发往蛮耗方向去。
第24幕:
蛮耗码头。
众人忙着把货物卸下,堆放在货场,这货场是临时堆存货物的地方,有几个简陋的草棚遮盖,蛮耗水运繁忙,这种中转的货场有好几处,门口有伙计在登记。
二哥擦汗:“这蛮耗太热了,下完货赶紧跑去饮马(马帮人称喂水给马喝叫饮马),不然马都热死掉。”
李双平:“哥几个赶紧下,不开玩笑啊,别的马帮在蛮耗死马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些马虽然是牲口,但是和人一样的怕热怕渴,死马的马帮不顺利。”
片刻下完货,众人赶着马到驿站。安顿好马匹,饮马加草料这些事都有店家帮张罗,这毕竟是专门为马帮和船运服务的中心。
李双平:“啊福,好酒好菜给我们整来,就按照平日的来”。
马帮众弟兄这一路劳顿,吃着好菜喝着好酒。便是人生偷得半日闲,述说着一路的笑话,骂着家里和街上的混混,谈着和姑娘的轶事。辣酒加热浪,众弟兄满头大汗,蚊虫不断。时不时有人拍死一个蚊子,抬起手看看硕大的蚊子和手上蚊子肚子里拍出来的血,骂骂咧咧却透出一丝灭蚊成功的满足。
第25幕:
驿站,早晨。
李双平到马厩喂草料,发现一匹马趴在地上,有气无力,食水不进。李双平折回房间:老白,起来啦!去看看有匹马好像生病了。
老白和老李两人来到马厩,老白走到马的面前,翻开马的眼皮看看,然后再拉开马的嘴巴看了看舌头。他发现脚有点湿的感觉,再一看,这马拉稀了。
老白:老李,来搭把手,我给它放血,昨日晚上被蚊子叮伤了,不知道会不会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着老白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梅针,老李已经取来了煤油灯。老白把针尖在油灯上烧了片刻(特写近镜头)。
老白:老李,帮我按着马头,不要让它跳起来。
老李蹲下抱着马头,老白熟练地找到马耳朵上的粗静脉,一针扎下去。马嘶鸣了一下,但是它有气无力被老李死死按住。黑色的血从马的耳朵上流下,老白顺手抓一把草把血擦了。随后,他们给马喂食了一粒药丸。二人略有成就的眼神。(在那个年代,医疗知识匮乏,祖传的治疗马的医术经过实践的检验还是部分能凑效的,黑色的血在他们眼里代表着坏东西已经被放出,很多时候马就是这样神奇地康复了。)
治完马,二人回房间。老李突然捂着肚子:老白,我去茅房。
第26幕:
码头一个货场,马帮在装货。
二哥:老白,老李呢?听他说你们早上给一匹病马治病?整好了么?
老白:放放血,喂颗药,喝了点水,发发汗,刚刚吃草料了,应该是治活了。老李去茅房了嘛,今天跑了好几回啦。
二哥:你给他看看,是不是拉稀了?
老白:好嘞,等下见到他我给他看。
老李过来了,有气无力的样子。
老白:啊李,你拉的是水水么是稀?
老李:是拉稀。
第27幕:
蛮耗马道。
马帮在陡峭的马路上行走,马脖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赶马人不作声,默默地赶路。时不时有人言语两句。镜头由远及近。
在一处较宽的平台处,老李一手扒拉着道边的树,一手捂着肚子,一口哇地呕吐出来。紧接着,老李全身发抖,叫着:“冷、冷。”
二哥连忙走上前来扶着他,一手拍着他后背,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老李披上:老白,赶紧,是打摆子了。(疟疾俗称打摆子)
老白箭步上前,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梅针和棉线。老李被安顿坐下,此时他的手已经疼得痉挛。老白将他的手捋开,顺着指根向指尖赶血,然后用棉线拴住,梅针迅速刺破,黑色的血滴下,这样刺破了三五个手指,老李的痉挛缓解了。
二哥给老李喝了一点水:休息下继续赶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药都没有。最近的冷水箐也要傍晚才去得到。
歇息片刻,老李在二哥的搀扶下继续赶路了。
(在缺乏医疗知识的年代,中国人掌握了一些急救的手段,经实践证明,能够通过刮痧、放血等方法治疗急性食物中毒,旧称着痧。一种看起来非常要命的疾病。那个时代医疗资源匮乏,据西南联大师生旧文章记载,抗战时期,蒙自城内仅有一名西医,大多数老百姓生病了都是去看中医,没有钱买药的只有听天由命,生死由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