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愿以偿的上了最好的横溪一中。
收到录取的那天,妈妈整日愁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高兴。
开学那天,阳光地爬上了东边的天空。
我和妈妈早早地起了床,为去学校做准备。
我正整理着衣服,妈妈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突然摸着我额头上的包,问:“叶木,这怎么回事?”
我连连摇头,“就不小心磕到的。”
妈妈轻轻揉了几下我的额头,皱起了眉毛,柔声地说:“下次小心点,别这么马马虎虎的。”
我点点头。
她把我手里的衣服拿过去,一边叠一边跟我说:“叶木,妈妈很骄傲。上了高中也要继续努力,不要让妈妈失望。”
能让妈妈骄傲,真是这个年纪最容易让人满足的事。
我咯咯地笑了,“放心吧妈妈,我明白。”
妈妈笑着摸摸我的头发,“真是傻女儿。”她笑着笑着,突然抽泣起来。
“要是你爸还在,也一定会欣慰有这么个懂事的女儿。”
爸爸是我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痛。
妈妈一提到“爸爸”这个词,我瞬间红了眼。
“妈妈,爸爸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啊,不要难过。”我抱住妈妈,忍不住哭泣。
妈妈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说:“乖,叶木不哭了,都要上高中了,是个小大人了啊。
“爸爸他是为了国家而牺牲的。他这辈子选择去当兵,最大的心愿就是保卫国家。
“我们也要为爸爸骄傲,叶木。”
我拼命地点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爸爸,我想,我也会是你的骄傲吧。
妈妈帮我拿着行李,和我一起走到车站。
从小到大,这是和妈妈第一次重大的“离别”,一中离家远,坐车还要转站。
妈妈把行李递给我,“叶木,先做108,到了花鸟市场那边,再坐202直接到校门口那边下车,知道了没?”
我接过行李,“知道了。”
“妈妈厂里还有活要做,你自己去学校啊。”
我“嗯”了一声,妈妈摸摸我的头,“乖。”
她转身走了。
到了学校,楚粥帮我把东西搬回了寝室后,准备去找班级。
我们还没走到公告栏,就已经人山人海地挤满了那里,我跟楚粥相视,无奈地笑了。
楚粥一下子直起了一根手指,我被吓的一颤。
“怎么了呀?”我问。
楚粥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叶木,我刚忘了,现在要先去找我哥有点事。你别乱走啊,我很快回来。”
“好。”
楚粥歉意地朝我笑笑,一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我索性就在布告栏边上,打算瞅准时机就冲过去。
将近半个小时过去,我看着人一拨一拨的来又走,可楚粥还是没回来。
终于人少了,我连忙走到公告栏前,占住了位置。
我踮起脚,顺着名单一个个看下来,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叶木吗?”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人,从头顶传来陈曜青涩好听的声音,“在这。”
一共有五列名单,一列三张。
他指了指最五列上面一栏的名单。我也顾不得以前的事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又掂高了脚,有些吃力。
高一(2)班,叶木。
往下看,就是高一(2),陈曜。
“好巧。”我脱口而出,下一秒僵住了身体。
他怎么都知道我的名字了?
叶木啊叶木,让你多管闲事。
真想揍自己一拳。
“是啊,好巧。”陈曜说。
我慌张地躲开,站到了一边。
陈曜看着我躲开,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我就这么可怕吗?”
我下意识摇摇头,“没有,没有。”
他忽然笑了,“还真是木头。”
第一次看见陈曜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一颗虎牙分外明显,却没有破坏整体,眼睛弯成了月亮。
夏日的微风拂过,扬起了陈曜的衣摆。
他今天没有穿粉衬衫,却换了一件纯粉的宽松体恤衫。
我想不到什么千奇百怪的形容词了,就只有一个俗气的想法—
真是好看。
鼻子被汗水弄的痒痒的,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木头!”
我和陈曜同时看去,前面的楚粥笑着朝我跑过来。
我向她招招手,“我在这里。”
“呐,给你的水,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楚粥开了瓶盖,把水递给我。
我接过来喝了好几口,一上午没喝水了,又热又渴。
楚粥看见陈曜,热情地打招呼,“嘿,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她又看看我,“你们俩认识了?”
我也不清楚算不算认识,就只好朝她眨眨眼睛。
没想到陈曜开口了,说:“嗯,一个班的。”
楚粥一脸遗憾,说:“挺好的,可惜我是五班的,不能和你们天天在一起玩了。”
我拉起楚粥的手,安慰道:“没事啦,下课就能在一起了。”
楚粥拉着一张脸,半天才“嗯”了一声,“你说的对,能在一个学校就很好了。”
她又说:“这都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吧?”
我说:“好啊。我以前老听别人说一中的伙食好,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刚好去验证下。”
楚粥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头,“我知道在哪,我来带路。”
我想起陈曜还没回应,便问:“你要一起吗?”
陈曜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楚粥已经走出老远了,她朝我们喊:“快点啊,磨蹭什么呢!”
我跟上去,“来了!”
陈曜也跟在我身后,我跟他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到空气仿佛凝固。
还好楚粥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着,一路上碰到几个熟人打打招呼,一刻也没闲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是。
我看着这样的楚粥,心里也觉着轻松愉悦了许多。
“你笑什么?”陈曜突然开口问。
我定了一下,咯咯地笑起来,“觉得,开心。”
他又跟刚才一样,轻笑着说:“真是个木头。”
哪里木头了,这个自大狂妄的家伙。
我心里这么想着,但面儿上还是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