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老头熊壁向门人讲述自己的故事:
永宁镇中,跛老头就是当年第一高手姜葳蕤的好友,好友的死,促使他为了证明武者的尊严,而更加刻苦努力的训练。
但是到了最后,他才知道,原来当年魂授使拥有兽魂石的消息竟然是姜葳蕤的师傅告诉他的。
难怪姜葳蕤从没有怀疑过这消息的真假。
……
这一天,刚刚进入虎级武者的熊壁来到镇守府,打算告诉镇守这个好消息。然而,当他来到镇守府时,却意外发现,站在大厅中的镇守手中拿着一块犹如婴儿的石头,称其为”木婴“。
当时熊壁心下一紧,’木婴?‘,不就是当年姜葳蕤打上性命的宝物吗?可是,他为何会出现在镇守府,甚至是镇守的手中?
熊壁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进去,或者离开。
可是,随后镇守老头的话,却让熊壁十分愤怒,镇守说到,”可惜我的徒弟太蠢,自以为一块兽魂石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没想到反而一无所有,人啊,贪心是要不得的。“
当年的姜葳蕤作为永宁镇的年轻高手,在整个永宁九镇都是数得上的高手,可是他却不满足于此,想要成为更强大的魂术师。
这有错吗?
熊壁自然不觉当年好友想要杀人越货的念头是正义的,但是姜葳蕤想要变强的心,却让人尊重,自己现在也理解武者的曲闷。
看似要比普通人强许多,但是作为武者,却从踏上这一条路时,就注定了只能仰望魂术师。哪怕修行一辈子,也极大可能输在刚觉醒的魂术师手中。
像姜葳蕤这样好强的人,又如何能够容忍自己注定了只是个弱者呢?
镇守既然作为他的师傅,怎么能这样污蔑自己的徒弟呢?
……
熊壁无法接受,于是他敲响了镇守府前的永宁石鼓,挑战镇守。
永宁九镇都有这样的风俗,强者为尊,就算是镇守也不能拒绝一个敲响石鼓的挑战者的请求。在永宁镇输不可怕,丢人的是没有直面输赢的勇气,哪怕这个人是镇守,也不例外。
不过熊壁还是要求私下决斗,毕竟他是姜葳蕤的师傅,熊壁要给他留些面子。
毕竟还在中年的熊壁年富力强,隐藏的实力甚至达到虎级武者,面对一个年老体衰的虎级武者,自己是有绝对信心的。
但是当镇守老头拔出自己破破烂烂的刀柄时,熊壁就知道自己输了。
这柄刀上竟然隐隐约约有着强大的力量环绕,看似锈顿的刀口,自己只能连连躲避!再加上老头自己竟然也是虎级武者,两下综合,熊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是……“
熊壁看着镇守的兵器,不敢相信,他竟然是魂术师?
镇守目光平静,
”没错,这就是五行之力的金元之力,当初姜葳蕤就是发现了我的秘密,才在心中种下了成为魂术师的种子的吧。“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找我比试,可既然敲响了石鼓,你有豁出自己这条命的觉悟了吗?“
熊壁看出镇守老头下了杀心,自己怎么可能是一个魂术师的对手?
于是,熊壁的攻击开始有了破绽,镇守老头没有使用自己魂术师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将初入虎级的熊壁打倒在地。
”可惜,就算你进入了虎级,连我的废物徒弟都比不了啊。“
最后镇守废了熊壁一条腿,将他逐出永宁镇。
……
二十年来,熊壁几经辗转,在奄镇积蓄力量,此番回到永宁镇,就是要找当年的镇守报仇!
现在逃跑的前任镇守涂山负席,是他的敌人。涂山负席虽然逃走,但是在永宁镇中的四大家族都是他的支持者,自己要断了涂山负席最后的归路。
如果武者只能仰视魂术师,那么永宁镇永远不要觉醒新的魂术师就好了。
春夏秋冬第一次听到跛老头的曾经,但不论如何,只要能让他们成为强者就好。
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
在石屋镇,和家族彻底闹翻的杨念功在新建的石屋中看到了小小,不管是眉梢还是眼角,都和杨念功如出一辙。
正在看书的小小近些日子十分烦闷。
自老妈云荚离开之后,竟然把石屋锁了起来,让他出不去门!
这怎么可以,以后自己可是要成为石屋镇第一高手的啊,一道小小的门锁自己都无法解决吗?
折腾了颇多时间的小小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只能坐在自在小桌子前,翻着那些有关武者和魂术师故事的书籍,倒也津津有味。
云荚拉着杨念功的手,有些颤抖,这么多年来,自己一个人带着小小,虽然小小从不问爸爸是谁,可是哪个孩子不想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呢?
杨念功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这就是自己的孩子吗‘
永宁镇自己也曾收留了两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现在都被留在了洞儿爷巷中,凭借着他们的天赋,想必杨家也不会亏待他们。
杨念功刚走到小桌子前,小小看到眼前的陌生男子,突然哭了出来,
”你就是我的爸爸吗?“
就别重聚的一家三口相拥而泣,是泪水,也是幸福
……
石屋镇的清道夫少年其实从来不是哑巴,只是他很讨厌每次见到一个人,都要向别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是谁,在干什么。
既然如此,不如当个哑巴,就没有人再问自己这么多的问题了。
对于他来说,清扫着官道的同时,也是一种修行。作为一名青衣卫,在石屋镇中,有无数人敬仰他的实力,可是人们更加佩服这个少年的心性。
小小年纪,入选青衣卫,竟然选了最苦的差事去做。
甚至,在其他的八镇之中,早已经没人去做清道夫的行当。但是,清道夫少年之所以这样选择,不是因为别人的看法,也不是为了什么人。
只是他修行就是这样,一点一滴,一步一步,轻轻抬手,又放下,走过每一块石头铺筑的官道,现如今,他已经算是石屋镇的最强者之一了。
这一天他重又走回到了石屋镇,不过他没有走进镇子,而是一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继续轻轻扫动着地上薄薄的落雪。
石屋镇的兴起,绝不是意外,而是一种信念,践行在了每个人的生活之中。
……
不论是紧邻永宁九镇的大荒,亦或者是遥远处,广袤无边的蛮荒之中,许多强大的异兽和魂术师都已经知道恒镇永宁碑碎掉的消息。
洛无声这些日子没有离开四圣图腾,他的境界已经稳固在木元三境,通灵境界。魂使铁树已经能够自如的借用天地间的木元之力了。
更多的时候,洛无声感觉自己的魂使变成了另一个神魂,自己一个念头,魂使就能够使用秘术进行攻击。
整片天地之中,有无穷无尽的木元之力,似乎都在洛无声的掌控之下。
但是这样就够了吗?
自己去往永宁镇,亲自接触永宁碑,已经能够确定石碑的力量只剩下微不足道的残留。没想到,蛮荒中的异兽竟然率先出手,打碎了永宁碑。
虽然说自己曾经的师门青木宗不足一提,可是青木宗那身份神秘的掌教大人,竟然无动于衷吗?
眼下,蛮荒重新出世,就连四圣兽都无法阻拦蛮荒的崛起,在大荒之中开辟出来一条路,让蛮荒的异兽和妖族重现世间。
这对于实力不足一提的永宁九镇是场毫无疑问的浩劫啊。
曾经的洛无声已经死去,所以他放过了使用云雀魂使的妇人一家,只是绕路去了师父的坟头上烧了几炷香,让他来世不要在投身在青木宗。
而在大荒之中,从永宁镇逃来的涂山负席身后跟着洞儿爷两兄弟。洛无声留下的鹿蜀在官道上等了好久,终于发挥了作用。
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大荒深处,一路之上不管是异兽还是魂术师们,见到鹿蜀之后都放弃了对这一行人的打算。
涂山负席虽然成功进入’不朽‘境,但是这一路走来,也发现了许多不亚于青木宗宗主的强者,让他只能小心谨慎。
在涂山负席的身后,一根小绳绑着和他兵刃相向的永宁镇邵氏。
在少女紫月离开后,四人的伤势莫名其妙的恢复了,邵氏就成为了涂山负席的战利品,被涂山负席用一道金元之力锁住,无法动弹。
……
巫木重又回到永宁镇,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小镇子突然间距离自己是那样远。
永宁镇的一切生活,都像是别人的故事。巫木走过这些巷子,甚至是在袜子巷和富贵巷多停留了片刻。
然而,属于这里的熟悉气息都在慢慢消散。
十六年的每个日日夜夜自己都生活在这里,可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让过去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巫木站在被白雪覆盖的梧桐树下,自己从不知道黎爷爷仰望天空,能看到什么。可是当他从这里望向属于自己的小屋时,忽然有些懂了。
一座石屋,一条巷子,甚至是这条巷子里许许多多和自己有过交集的人们,他们就像此刻被白雪覆盖的梧桐。
光秃秃的枝桠上没有一片叶子,在凛冬来临之前,全都和这片大地融为了一体。
……
巫木走过石拱桥,甚至摸了摸石狮子,其实他还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叫做麒麟,那是上古时期的异兽之王,可最终也消失了漫长的岁月中。
栖水楼,大狱,镇守府,亦或是前些日子人们还载歌载舞的镇碑庙,如果没有了人,他们对于巫木就没有任何意义。
最后,他来到那张熟悉的门匾下,伫立良久,没有任何异状发生。
……
那就离开吧。
……
栖水楼上,成熟美丽的萤裳看着巫木独自一人走在通向大荒的官路上。
遥远的尽头,天地间的景色从来没有变过,只有身后的永宁镇在凛冬的地平线下,慢慢消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