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明微微一笑,“王姑娘,请!”
身边的白菲见自己的爹爹不但不帮自己出头,还要将打伤自己的人邀回去做客,当下不依,廉价如白水般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爹爹……”
回答她的却是白阳明厉声的训斥:“你给我闭嘴!”
温流一听说又要返回寨子,只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跟上王夙的步伐。
王夙仰头看了一眼走在身侧的这个阳光健康的少年,记得一年前他还同自己差不多高低的个子现在竟然一下子就长那么高了?足足高了王夙半颗头。
小麦色的皮肤在斜阳的照射下显得光彩夺目,安下心来的温流不再狼狈,双眸温存黑亮,脸庞文秀清俊。王夙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宋雨欢,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意味的微笑。
强龙不压地头蛇,王夙是宗师不惧他们,可身边的人却不是铜头铁臂,她也只是宗师不是神,不可能将每个人都护的周全。
其实打开始她就没打算过翻脸,所以也只是将白菲的手腕弄脱臼而已,这事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既惩戒了白菲,又让白阳明不是很没面子。
去往丹贵苗寨的路上王夙不由问道:“对了,白寨主,我记得这儿离寨子不是还有一日的路程么?”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那道堵在中间的天堑不在了,不需要再绕道而行,现在只需两个时辰便能赶到了。所以现在赶紧出发,在天彻底黑之前还是能赶会寨子的,不用露宿了。”白阳明哈哈一笑,“听王姑娘语气似是对我们寨子颇为熟悉,以前来过这里吗?”
“那倒不曾。”王夙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掏出怀中的手札递给白阳明,“我是按照这么手札上说的捷径路线走的,足足省了一半的时日。”
白阳明接过王夙掏出的手札随手一翻,本来没有在意,但是看到字迹后不由惊了一下,紧接着面色凝重的反复翻阅了几遍,脸色很戏剧性的变了又变,停下脚步目光慎重的望着王夙:“这是手札哪儿来的?”
王夙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只是这字迹看着很是熟悉……”
“哦?”
白阳明再次询问:“这是手札哪儿来的?”
王夙还是笑笑,不肯回答他的问题,又问:“不知这字迹跟你的哪位故人笔迹相似呢?”
“我夫人的妹妹,白曼。”
“白……曼?”王夙眯起眼睛,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她。“卞国皇后,白曼?”
“是的。”
白阳明也眯起眼睛,盯着王夙,两人的步伐都停了下来,深深凝望着彼此,好似多年未见的情人一般。
忽然,王夙一改一开始的高姿态,笑脸满面,“白寨主,真是抱歉,刚开始竟然不小心伤了你的女儿。”
“无妨无妨,菲儿根本没出什么事……再说了,其实说起来这都是小女不懂事,倒是给王姑娘添麻烦了!”白阳明也笑的爽朗,好似真的完全不计较刚才的事情。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发生变化,只是这一幕变化,把旁边的许多人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就像是在看一曲波诡云谲的悬疑戏。
其他人一路无语,只有白阳明和王夙聊得火热。
这时间说短也不短,终于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抵达了丹贵苗寨。远远就见那木质的吊脚楼依山而建,层层相叠,鳞次栉比,气势恢弘。
尚还未进到寨内,就算是镇定如王夙也为其巨大的规模与恢宏气势所震撼,更别说只出过一次远门的宋雨欢了。
与其说这是个村寨,不如说这是一片坐落于河谷的森林,一片由吊脚木楼组成的森林,自山顶直铺到山脚,将整座山都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四面群山环抱,重峦叠嶂。清澈见底的河水蜿蜒流淌,穿寨而过,溪流里,鱼翔浅底,鸭浮水面,孩童嬉戏,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数十架古老的竹筒水车“吱呀吱呀”的唱个不停。
河水将丹贵苗寨一分为二,层层叠叠的吊脚木楼,从河两岸依着山势,迤逦向上展开,连绵成片的红彤彤板壁,在落日余晖的照射下,一片辉煌。
进了寨子后,地上的小路全以鹅卵石铺设,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唯一的缺憾就是不慎宽敞。
走在鹅卵石的小道上,硬邦邦的石子突起,撑得脚板有些生疼。其中数宋雨欢最为柔弱,刚走了没几步面部五官便痛苦的缩在一起,出于闺秀风范,硬是忍者没呲牙咧嘴起来。
“你可别小看这鹅卵石的道路,每天赤脚踩一阵鹅卵石,无痛苦,无副作用,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自然预防疾病的疗法。”王夙回头,跟宋雨欢讲解道:“足为人之根,是人体精气汇集之中心,但足部离心脏最远,又处于人体的最低位置,末梢血液循环比较差,血液易滞留。所以,平日里经常保持足部的血液循环畅通,保证全身的血运正常非常重要,而足部按摩正是一种最佳的畅通足部血液循环的方法。另外,足部按摩还具有固养根气,疏通经络,强身除病的功能。”
宋雨欢可爱的吐吐舌头,“姐姐真厉害,没想到这令人难受的鹅卵石的小道儿还有这么多学问呀!”
王夙笑笑,将这顶高帽戴到白阳明的头上,“说起来还是白寨主更为英明,铺这样一条鹅卵石小道儿不但美观,而且每日村民都来这儿踩上一踩的话也不容易生病,当真是个极好的主意。”
“哈哈,”豪爽的笑声打断王夙,“王姑娘不必夸奖,铺这鹅卵石道路可不是我的主意……”
“哦,那不知是何人的主意呢?”
“我也不曾见过,只是听菲儿她阿打和阿大(外公和外婆)说过,十六年前有一个外来者曾在寨子里住了好几年,这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还是他?”王夙的双眼放射出湛湛精光,说话的时候一直审视着白阳明的脸,这说的应该是母亲子桑青无疑了。
“她是个年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