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随着沉色,清晨出发,一路向西而去,两人背着各自的包袱,一大一小,悠哉悠哉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两口去野外郊游呢。
慕辰虽兴致冲冲,但耐不住此时的正午日头猛烈似火,他有些没精打采,耷拉着脑袋,他边走边问:“这么多路呢,我们为何一直向西而去,难度西方有你要寻找的宝藏或是亲人?”
沉色边走边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无他,唯碰碰运气而已。好吧,其实,我不认路,随便走走。你要是认路的话,你带路呗。”
慕辰:“……当我没说。”
她们二人走的是官道,路上小石子尤其多,若是马车行在道上,铁定会发出吱吱叽叽的声音。她们没有坐马车,两人只是徒步,一路上只有鞋底与小石子的摩擦声。
夏日午后,太阳晒得正猛烈,路上行人无几。大家都在阴凉地乘凉吧。谁还会顶着大太阳晒呢,是不是傻?
两人在沿着路边的树丛阴影处走,慕辰实在热得受不了了,提议道:“你热不热?我们没有伞,没有马车,靠徒步走,大太阳下,日头正毒着呢,走不了多久的。不如我们去找个客栈休息一晚,顺便去集市上买一辆马车,也好过现在漫无目的的走啊。”
沉色思索片刻,觉得慕辰说的没错,便颔首同意。其实,她并不知道沉寞会上哪儿去。她这么一路寻去,估计,游玩是真,寻徒是假。
她们早晨从京城出发,虽然一直马不停蹄地走,不,一直在前行,但毕竟是两条人腿,所以也没走多远,其实一直在京城周边转悠。这就是路痴的道路效果啊。
这时候,两人见到前边竖着一块石碑,石碑处坑坑洼洼,上面似乎刻着几个字,远远望去,看不清晰。石碑下长满杂草,绿油油的,两遍还盛开着许多小花,红的,白的,粉的。石碑旁有一条潺潺的流水,哗啦啦地,似乎有顽皮的少女在水中正不亦乐乎地嬉戏。
两人走进定睛一看,这块在漫长岁月中好像一直经久不息、屹立不倒的石碑上,字迹逐渐清晰,上面写着――白落城。这三个字穹劲有力,笔端如龙。可见当时雕刻石碑的匠人技术是有多熟练与高超。匠人所仿的字非同寻常,如某位书法大家所写似的。两人在石碑前对着这三个字啧啧称道,赞叹不已。
白落城虽靠近京城,但距离京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要问两地距离有多远?人力走一上午,或是马车走半个时辰。
白落城风景优美,人杰地灵。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经济发达,贸易通畅。在现任白城主的治理下,白落城内井井有条,井然有序,老百姓们安居乐业,繁荣不息。
白落城的热闹程度,可以说是与京城不堪上下,隐隐有超越的趋势。然而,此城的发展已然成为老皇帝心头一大患,老皇帝十分眼红,一直想找个机会收为己用。但是,碍于情面,他才没有下手。
每年在白落城中会举办各式各样的盛会,为白落城再添热度。吸引着五国的男女老少来此游玩。更有甚者,一来白落,流连忘返,于是,举家迁到此处定居。
两人来到这里时,已是午后,清晨人来人往、繁华热闹的镇上此时并不怎么热闹,如同一个玩累了的孩童,安安静静的,听话又乖顺。街上散着一些零散的架子,似乎在低头诉说着昔日的繁华与昌盛。可能大家都对这午后的太阳心生畏惧,闭门不出呢。
街上的房屋倒是挺多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家新开的、阔气的茶楼,黑色的牌匾,金色的文字,上面写着它的名字,曰――“福如茶馆”。
沉色一思忖,莫不是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个高龄之人,希望自己能寿比天齐,应证着那句话“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茶楼旁边是一家青楼,此时,姑娘们正在睡觉。大白天,铁将军把门。门上还挂着两盏红彤彤的大灯笼,灯笼上分别贴着两个福字。门前的地上留着一些无人打扫红色的碎纸。
一阵风吹落,红色的小碎纸在空中飘飘悠悠,如一只只小小的、红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此刻它们正唱着无声的、欢快的乐歌,又跳着人们看不懂又觉得惊奇的舞蹈。这些无不显示着昨晚的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两人走进这家茶楼。这家茶楼,其实和客栈差不多。一楼喝茶吃饭,二楼以上住宿。一楼大堂宽敞亮堂,掌柜一只手撑着脸,手肘抵着柜台,一只手慢慢翻阅账本,嘴中还发出啧啧声。三五个店小二四散在大堂的四周。
有点在墙角偷懒,手抵着扫帚把最上端,低头半眯着眼打瞌睡;有的正在勤快地扬起扫把,边扫地边哼歌;还有在招呼客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来来往往,一阵忙活后,累得汗如雨下,气喘如牛。
一个机灵的店小二看见有一男一女走进门,瞧着这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出身,两人年纪相仿,也不知道是兄妹还是夫妻。他连忙走上前,扬起笑容,问道:“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沉色回道:“我们要住店。”
慕辰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不是喝口茶就走吗?咋滴,还想在白落城游玩几天不成?
那个店小二又问道:“客官是要一间上房还是两间上房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刻别开眼。
慕辰脸上飘上一朵红晕,神色有些不自然,连忙转过脑袋,不去看沉色。
沉色倒是脸皮很厚,毕竟已经习惯了,她可没什么男女之别。
有些人看上去好像不满双十年华,其实却是个千年老妖怪,不不不,是个万年老仙女呢。
况且,她可是养了沉寞十年,与花篱也相处过一阵。在她眼里,慕辰与沉寞、花篱一样,是个小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