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清脆的巴掌声让鲍里斯惊呆了,他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两步,好哥们儿挨打了,打人的是老板的女人。
他自己还是主管秩序的,这该如何是好?要不假装没看见没听见吧。
陈向荣挨了两巴掌很开心,他压低了声音说:“我告诉你啊,这是你第二次让我没面子了。虽然你很生气,打了也就打了,出出气得了。”
叶子听着眼角微抬,像是认真思考过一样举起手又是两巴掌。
鲍里斯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两声巴掌实在是太响了,附近正忙于赌博的人每一个不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毕竟在这里并不常有这样的事情。
“老大,咱管不管?”那些挤不进去的保镖围过来征询老大的意见。
老大捂着自己的脸呲着牙,好像这几巴掌是打在他脸上一样,隔着围观的人群也能感受到尴尬的气氛。
“想办法进去把这两个闹事的带到我办公室里面去。”鲍里斯说着转身离开,“我回去等着。”
五分钟后,鲍里斯在办公室里把门紧紧关上,他背靠着门观看陈向荣在这里发牢骚。
“你说有她这样的吗?这也太过分了,那么多人看着呢。这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她还拿酒泼我。想想以前在卫江老大手底下多么自在,有哪个娘们儿敢这么对老子!”
“就是,咱不跟她计较。”鲍里斯不经意间流露着喜悦,“再说了,咱们疼的是脸,那娘们儿疼的是心。”
“她心疼吗?我看她……什么叫她疼的是心啊!”陈向荣反驳,“你别老开这种玩笑行不行?当务之急是帮我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想干嘛?”
“道歉啊!”
鲍里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指着自己的脸说:“你还用得着道歉吗?”
陈向荣听着很委屈,他想要反驳两句,这话还没出口便被鲍里斯打断了。
鲍里斯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现在人家是别人的,哪怕名义上是别人的也跟你没关系。奉劝你别找事了,想想下一步什么打算,你总得过日子。”
“我和你就聊不到一块去。”陈向荣急得作势要敲桌子,“别跟我谈什么情啊爱啊的这些伦理,我找她是真的有正事。”
鲍里斯刚要嘲笑这个理想主义者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载倒,等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要发脾气才发现自己倚靠着的那道门被推开了,叶子就站在那里。
这姑娘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鲍里斯还是讪笑着迎过去说:“大嫂,您来了?”
“嗯,来了。”叶子无所谓地回了一句偏过头来问陈向荣:“你找我什么事?”
看样子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被听了个清楚,动作熟练地同时挠着头。
陈向荣殷勤地说:“我找到了一直要找的东西。”
“就这个?”叶子很冷漠地看着他,“你这半年时间过得挺充实的,但是如果只是这个事情的话,那么抱歉,与我无关。”
说完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陈向荣两步追上去硬塞上了一张纸条,他很严肃地说:“我知道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也知道因为我的事影响了你。但是这张纸条我一直很用心的保存着。”
叶子撇了眼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没说话,随手收起来头也没回离开了。
屋子里又剩下这两个男人了,鲍里斯赶紧关上门,再确认锁好以后悲愤地说:“作孽啊!”
陈向荣很无所谓地摊摊手,其实他是有很多话要跟叶子说的,因为是一起出来的,所以本能的认为两个人应该是战友关系,可现在想了想真的没必要了。
他决定不在去想这些事情,但是现在出去肯定是不行的,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他要出去飞得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被那么多人戳脊梁骨那可受不了。
“最近抵抗组织怎么样了?”既然还有时间,他决定聊一聊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鲍里斯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面一边倒酒一边说:“不太妙,很多抵抗组织的老人连同一些加入时间在两年到三年之间的新人想要联合把卫老大整下去。”
“他们要搞卫老大?”这个消息令陈向荣惊讶,按照卫江的号召力不应该会有这么多人站出来反对。旋即他想到了一个人,于是问道:“那许自中呢?他站在哪边?”
鲍里斯遗憾地摇摇头道:“第一个被搞的就是他,因为之前做过卧底,这一点被别人借题发挥了,现在属于靠边站那种。”
陈向荣想了想说:“那么说他还是和老大一伙的。”
“对。”鲍里斯点点头,“他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了,要么现在离开,要么继续留下来。如果卫老大倒了而他没离开那就死定了,如果卫老大没倒那他就能回到领导层里面。”
“他怎么说?”
“压根没见过他,听说被关在地牢里面,就是以前掠夺者用的那个地牢。”鲍里斯倒好了酒递过去一杯,“也怪老大自己,他非要解散抵抗组织,说是没了压迫的也就不需要反抗的,还怕这个组织会变质。”
陈向荣接过来喝了口说:“那就说明许自中选择了留下。要是我们在就好了,也能帮帮老大。”
“你我都不是那样的人。”鲍里斯同样喝着酒,“而且最初加入组织的大多数是和我们一样经历的人,在消灭了掠夺者之后大家伙都离开了,所以老大身边没多少人。”
陈向荣自嘲地笑了笑:“还真是不幸言中,组织到底是变质了。说真的,除非老大有难,要不然还真的不会回去了。如今的我只想过过清闲日子。”
“我们都一样。”鲍里斯笑道,“那时候每个人心头像有一把火,哪里危险往哪里冲。等到放下仇恨了就想过小日子,比如你现在可能想把你的那个小破家改造改造。我就想保住如今这份工作再想办法追到你妹妹就行了。”
“我看难。”
“努力吧!”鲍里斯继续保持着微笑,“我们老板想把你拉进我们这里。”
陈向荣很反感想起弗拉基米尔,只是借助酒劲还是跃跃欲试地问:“那可就多谢你老板了,我没什么能耐,在你手底下当个保镖还是可以的。”
“不是,比这个更好。”鲍里斯笑着摇头,“你还记得小斤斤吗?就是格斗比赛守擂的那个!这个工作怎么样?一年上一天班,我感觉行。”
陈向荣不再笑了,他放下酒杯缓缓地说:“这绝无可能!如果你再提这件事那么你和我妹妹也绝无可能!”
鲍里斯听出这话苗头不对,他笑着摆摆手说:“我觉得也不可能,就是帮老板问一问而已,咱给人家做事不得尽职尽责?你说是吧?”
之前感觉很不错的借口等到说出来完全变了味道,鲍里斯赶忙为自己解释:“你看我喝多了!是我老板让我替他问的,你别放在心上。你看看,喝酒就是耽误事。”
陈向荣笑了笑,在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打开后随意地取出一支来叼在嘴里,之后拿打火机点燃。他不是戒烟了,而是歌谣那里的烟并不多,电梯坏了又没办法自制卷烟,久而久之抽的就少了。
吐出一口烟雾后他笑着把烟揣回到口袋里,一支也没给面前这人递。
鲍里斯对这两件新鲜玩意倍感惊讶,正欲发问的时候被陈向荣拍了拍肩膀。
陈向荣平静地说:“鲍里斯,我是相信你的。”之后再无他话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