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儿喝完药之后,就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实在是她怕极了再有刚才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找点清水漱口,就从房间里跑出去了。
边跑边想:钱公子你可不能怪我自己先跑了,实在是老神仙的药太恐怖了,根本不是她这个凡人能承受的。
这边她来了个一走万事大吉,那边钱承祖才刚刚要开始他的“苦难人生”!
这次在多宝和季同两个人的帮助下,钱承祖才稳稳的躺在床上,酸疼的双腿算是得到了休息,只是脑海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比如他之前都是好好的,为何只是顺着任老先生的话深呼吸了一下,就会全身无力到,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再来,这个任老先生为什么之前没有提醒他诸如不要下地等,却要在他已经活动完之后再来告诉他?
还有,他刚刚说的关于钱家人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能信?
当然,纯良的钱公子此时根本不会想到,刚刚那些,是某人为了发泄一下,故意折磨他的手段。
纵然再多的问题,也要一个一个问。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捋胡子的任老先生,就算问出了问题,他还不能保证自己听到的答案完全正确。
这个认知让人感觉十分无力又无奈,就连一向自诩修养和心性都不错的他,此时都在心里咆哮了一番。
“乖徒弟,你回去把我的银针用药酒泡一下,拿过来。”
任老先生坐在凳子上捋胡子,并不是在看热闹或者开小差,而是在心里对刚刚把脉得到的情况梳理了一下,力求找到一个最安全有效的方法,把钱承祖的身体调理好。
毕竟女娃娃再好也要看缘分,他可不想为了一件没谱儿的事情,丧失了他一辈子最看重的医德。
“你去门外边等着。”打发走了季同,任老先生又让多宝到门外边去。可是多宝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他怕自己出去了公子又像刚刚似的“受欺负”,所以低着头呆呆的站在床边没动,像是没有听到刚刚的话。
钱承祖等到胸腹间彻底平静下去才开口说话,因为他想要解答心中的疑问,所以便顺着任老先生的话,让多宝到门外等候。
多宝用一种看似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紧闭的嘴巴像是在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在他不解、惊讶的目光中,一步步慢慢的挪到了门口,又用力的把敞开的门更敞开了一些,才不甘不愿的站在门口,脑袋还不时歪进门里,望着床上的钱承祖。
任老先生看着多宝轻笑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床上的人听:“你说说你这个样子,该怎么给钱家留后?”
钱承祖听完低头沉思了片刻,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坏到什么地步,至于无法留后一说,在他看来更是无稽之谈。
任老先生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但是任老先生也没有再对此多说什么,毕竟很多时候他并不是一个很热心的人,何况眼前的人明显还对他抱有戒心。
“年轻人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觉得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就肆意挥霍。”
钱承祖还是不太能够理解任老先生的意思,他并不认为任老先生话中指的是自己。如果是的话,那可能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不过看在对方给自己治病又提醒自己的情面上,钱承祖还是道了一声谢:
“多谢老先生指点!”
虽说话中还是带了几分言不由衷,任老先生却也没有太在意。
“晚辈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还请老先生解惑。”
“说吧,等等你说完了,老头子也有问题要问你。”
钱承祖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先从自己的身体问起,稍后再问一下其他诸如“任老先生可认识我父祖”之类的问题。
“晚辈醒来之后并无不适,只在昨天晚间感觉腿部有些不适,为何刚刚…”话虽然没有说完,任老先生却是已经明白了他话中所指。
于是站起身之后走了几步站到床前,背对着门口用并不大的声音说到:
“其实也没有多严重,腿部酸疼发软,主要是身体太虚弱,调养一下、休息几天就可以了。腹部等我施几次针也就好了大半。”
看着钱承祖略微放松的表情,任老先生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你家里之前应该给你认真的调理过身体,只是最近看起来有些懈怠。你要知道,你腹部变硬是因为没有活血,然后会慢慢地变成一片死地。死地如何能够让种子发芽?就算你以后成亲也只是耽误一个好姑娘!”
钱承祖点了点头,他没有根本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坏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吗?
出于对任老先生的不信任,他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怀疑。好在他还知道避讳,没有直接提出自己的疑问,毕竟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惹怒眼前这位老先生,对他来说应该是弊大于利。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下,不管他有多想着早点回京、找个医术好一点的、最好是太医再帮自己诊治一番,眼下比较重要的,还是先养一养身体,能平安回去才能再说其他的。
“即使如此,老先生可有什么医治的方法?”
任老先生又坐回到之前的凳子上,像个孩子似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老头子之前不是说了,给你施几次针就能回去慢慢养着了。”
话刚落,门外就想起了季同的声音。
“师父!”
季同拿着泡好的银针递给任老先生,多宝也跟在身后进了房间,看到没有人阻止,紧跑两步站在了床边,紧紧的盯着桌边那对师徒的举动,像是怕他们会对床上的人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季同把拿过来的盒子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大小不一的百十根银针,个个上面泛着乌光,品质极佳。
任老先生拿起一根放在鼻子底下,闻到了一种淡到极难察觉的药味。
“泡的时间差了点,下次要记得再多泡半盏茶时间。”
季同在一旁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把门关上,我要施针了。把你主子的衣服退了。”
钱承祖配合的撑起上半身,忍着身体的不适,在多宝的帮助下脱下了上衣。
当多宝又把手伸向他的额裤头的时候,钱承祖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不快,制止了多宝接下来的动作。在任老先生“我施针的时候不喜欢有闲杂人等”的话落下之后,更是又把多宝打发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