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桦与白冉又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不久后,卫生间的门也是适时打开。顾也直换上了睡衣,慢悠悠地走出来。
闻桦抬眼看了看他,笑着说:“看来恰到好处嘛,我聊完天你洗完澡。”
顾也直则不悦道:“此言差矣,应该是我洗完澡在等你结束聊天。看看这头发,已经被我擦到干燥,再侯在里面一会儿,我可能就被蒸汽蒸晕了!”
“我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宰相的肚子行行好,就乘了我这失礼的大船吧!”闻桦摆出告饶的表情。
“想好睡哪儿了吗?”顾也直也不纠缠刚刚的等候,笑着问道,一副猫戏老鼠的表情。
“睡床,用一顿饭抵。”闻桦急中生智。
“一顿饭?我并不缺饭,换了一个。”顾也直皱着眉头说道,明明说好了回去要请这丫头吃饭,现在居然要回请,两相抵消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我说的这顿饭并非外面的,那样多缺少诚意啊,我是打算请你到我家里曲。我给你做上个八菜一汤,好好犒劳一下你的胃,以作答谢。”闻桦试着给顾也直勾勒一个宏伟的蓝图,至于到时候请客与否就看情况再定了。
“你做?”顾也直一副质疑的表情,似乎并不相信闻桦的厨艺。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啊?”闻桦好不容易在顾也直面前有一项凸出的才能,顿时兴奋起来,“我告诉你,我从小学习厨艺,深得我妈真传,而且还和我们那里的名厨进行过短暂的学习,你这种质疑可是在伤害我脆弱的自尊。”
“我看你肤如白雪,指似柔葱,根本不像下厨的人,少了点烟火气息,倒像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小姐,从小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顾也直依旧一副怀疑的表情,语气了满是质疑。
“顾也直,你这是诋毁、污蔑,甚至还藏着赤裸裸的嫉妒。以己度人,妄加揣度,伪君子,真小人!”闻桦炸毛地瞪着顾也直,“等我回上海立马就请你,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厨艺精湛。”
“一言为定。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才实学还是虚张声势。”
“到时候要你好看。不过我要是有真才实学你要怎样?”闻桦原本要说击掌为誓的,可是一想到这赌约的彩头还没说,立马改了口,反将了顾也直一军。
“有真才实学的话,我输给你一万元,反之亦然。”
“我说顾也直啊,你是钻到钱眼里了吗?张口闭口都是钱,满身铜臭味!再说了,我当时打赌可是输给你两万块,你想一万块就把我打发了啊?”
“首先我要强调一点,当时我再三和你确认赌资是不是大了,你红口白牙、斩钉截铁地认可两万块的赌资。其次,我记得上次相亲你在饭庄多要了两瓶好酒吧。还有,你现在身上这套衣服是谁给你买的?”
闻桦听了这话,心中发虚,自己落在顾也直手里的把柄也未免太多了。不过还是强辩道:“这么看来,我还占了你便宜了。那我们就不把钱作为赌注了,换点别的。”
“你想换什么?”顾也直将柜子里的浴袍拿出来丢给闻桦。
“如果你输了,在我家打扫卫生一个月,我输了呢,给你家打扫一个月的卫生。如何?”
“成交。”顾也直爽快地应下。
闻桦洗完走后,直接躺上了床,而顾也直则蜷缩回沙发。一个看书,一个玩手机,周围一片沉默。
“顾也直,你会下棋吗?”
“斗兽棋?”顾也直问道。
“喂,你这是讽刺谁呢?”闻桦将身边的枕头丢向低着头的顾也直,他却像侧面长了眼睛似的,居然伸手一把抓住。
“讽刺?何以见得?”
“斗兽棋一般都是小孩子玩的,你这不是讽刺我是什么?”
“看来还是挺聪明的嘛!”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们下五子棋,敢不敢赌一把?”闻桦发出了挑战。
“赌注是什么?”顾也直欣然问道。
“我们七盘四胜,输的人穿女装在律所工作一整天!”闻桦努着鼻子,又挑了挑眉头,全是挑衅。
“我恐怕不能答应。”
“怂了?”
“并不是。你是女人,穿女装对你算什么惩罚?”
“我是说你输了就穿女装在你律所工作一整天,至于我嘛,穿男装在公司工作一整天就是了。”
“不行,你这个需要换一下,女人穿男装的怪异性与男人穿女装相比程度差太多。我觉得要是你输了的话,就给我做一周的晚饭吧。”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顾也直,你是不是觉得你赢定了?我告诉你,我可是获得过评级认定的二级高手,知道吗?看我不杀的你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是吗?那我岂不是输定了?哎,看来没做调查就随意打赌,实在是不智啊,以后要引以为戒啊!”顾也直慨叹道。
“你要直接认输吗?”闻桦得意地笑道。
“哪有未战先降的道理,这有失我辈风范啊!来吧,开战。”
“你先下个QQ游戏吧,下好了直接微信登录。”
下好游戏后,闻桦执黑,顾也直执白,下的是有禁手下法。闻桦连胜三盘,杀顾也直一个三比零,“顾也直啊,顾也直,你这个手下败将,速速开始第四盘,让我杀你个片甲不留。”
“你听说过这样一句俗语吗?叫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
“那你听说过这样俗语吗?叫煮烂的鸭子,就剩嘴硬了!如今我可是形势一片大好,距离胜利只差临门一脚,而你呢,想要绝地翻盘要连赢四局才行。可根据我对你棋力的判断,恐怕赢一局都难啊!”自从与顾也直相识并交锋以来,这是她觉得最舒爽的一次,用一句成语来形容那就是扬眉吐气。
“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
第四局,顾也直三三得胜;第五局,闻桦棋差一招,惜败;第六句,顾也直三四得胜。比分来到了三笔三,闻桦的气势已经从一鼓作气来到再而衰了,眼见着就要三而竭了。她每一步都下得很小心,生怕顾也直隐藏着棋路。
“来,擦擦汗,开着空调还出这么多,紧张的啊?还是怕输了这局要给我做一周的晚饭?”顾也直适时地玩起了心理战。
闻桦抬头瞪了一眼顾也直,逼问道:“老实交代,前三句你是不是故意输给我的?再来一个绝地反击,好毁灭性地打击我的情绪。顾也直,你居然如此心机、歹毒?!”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似乎很契合实际。”顾也直突然笑起来,将闻桦气得想要狠狠地鞭笞她,甚至在她脑海之中已经在幻想那副画面:她持着皮鞭,蘸着辣椒水,在顾也直的身上施加暴行,顾也直一脸痛苦地求饶……
“别以为你这局也会赢,我会小心再小心,你那些隐藏的棋路我都能捕捉到。”闻桦低头看向手机,看得异常仔细。
“你看吧,想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先看会书!”
“不许看,你这是对我的蔑视。”闻桦咬着嘴唇,看向顾也直的眼睛都已经有了些许红色。
“好好好,我不看。你落子吧。”
闻桦先手一步,顾也直紧跟着落一子,皆有应手。最终的结果,依旧以闻桦输棋告终。
闻桦将手机丢在一边,张开手臂仰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上的昏灯,好半天才说:“顾也直,你太坏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五子棋究竟是什么水平的?”
“我啊,大学期间参加过全国五子棋比赛,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被评为了四段。”
“顾也直,我和你拼了!”闻桦猛然坐起来,下床扑向了沙发上的顾也直,二人“扭打”在一起,互相搔对方的痒处。
却突然听到座机响了起来。闻桦拿起座机,是前台打来的。
“很抱歉这么晚了打扰您,刚刚有房客反应,您和您先生的夜生活声音有些大,对大家的休息造成了影响,能否请您小些声音?”
“啊,知道了。给您添麻烦了!”闻桦连忙挂断电话,脸上却烧红了。
“睡觉,睡觉了。”闻桦回到床上,熄了灯。
二人躺下许久,顾也直却突然说道:“闻桦,请你记住,欠我一顿家宴,还有答应我的一周晚饭。”
“知道了,知道了,心机男!”闻桦侧过身,却觉得心里有东西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