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年轻人皆约莫二十,逐渐成熟的脸庞仍带有几分没经历风雨的稚嫩,年龄看起来没相差。
也是,他们从记名弟子开始就一直在鱼呀渔宗修行,没真正到外边去磨练,这个时期的脸庞不过是年龄的成长罢了,哪有会显露多少阅历啊。外门弟子里,几乎每个人皆是这样子吧,不奇怪。
只见桃花树下席地而坐的三个年轻仔,左边一位正低头轻拭自己手上的一柄浅红色长剑,从脸上不时滴落的汗水,显然,刚才他应该在练剑着;中间一位,俊秀的脸颊上带有一双柔和的眼睛,身旁贴坐着三只晃头晃脑的大白鹅,而他却丝毫没在意,很安静的轻抚它们;右边一位,最是显得精神,嘴角噙笑,双手拿着一块刻画神秘符咒的玉石,眼神在发光。
“嘿!老晏、大隰子,你们瞧我这一手以玉石刻画、再炼制完成的壬品高级符箓——风刃圩道符,简直不能太优秀了呀,哇~瞧这纹路,里面可是蕴含五十道风刃啊,再瞧这成色,我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钦佩我自己啊!”却听着,最右边的小伙‘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举着手上的一块符文玉石,正向旁边两人得意的笑道。
闻言,旁边两人也配合的看了过来,中间的年轻人轻笑的点头,似乎是在肯定。不过,左边一位则是眯了眯眼,仔细瞧了瞧的才说道:“易小恩,以你神视期后期修为,刻出一枚壬品高级符箓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何况,还是风刃符这类。”
“呸!老晏你说得倒是轻巧,在符道里,风刃符是简称,其中仍分很多品级的。风刃符风刃符,符中有风刃,那最低品的风刃符乃风刃一道符,里面就一道风刃,是刚成为记名弟子时宗门赐予的。随后往上就到风刃十道符,后面依次还有风刃廿道符,风刃卅道符,风刃卌道符,风刃圩道符等。”那被称呼易小恩的年轻人开始辩解道。
“嗯嗯,你说的这些是符道的基本常识了,记名弟子都懂。风刃符的风刃数目按有‘一、十、廿、卅、卌、圩、圆、进、枯’等分。廿是二十、卅是三十、卌是四十,圩是五十,后面类推。但是,这跟你手上那枚玉石风刃圩道符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你的修为正好能对应炼制符箓的品级,能刻画出来不奇怪吧。”左边的老晏疑惑的反问。
气听期分有前中后三阶段,正好对应能以修为炼制的风刃一道符、风刃十道符与风刃廿道符,同样的,气听期之上为神视期,以此类推的话,老晏说的确实没错。
“自然有关系。”易小恩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解释道。“所以说嘛,你们不是主修符道的,当然不会明白其中还有很多玄秘。”
“一般符箓是纸质的,你们也懂,即便是纸质风刃圩道符,使用过、用完一样就废了,但是玉石炼制的就不同,即使使用过的,只要再度按照符文纹路灌输法力,风刃圩道符就能再使用一次,怎么样,懂得其中的区别了吧。”
“最重要的点是,玉石刻画炼制的风刃圩道符可是比寻常纸质的难度多了,你以为个个神视期后期都能完成?这样有深度的东西,可是内门弟子才能精通的,一般弟子即便能接触和了解,也未必完成。想我易承恩如今仅是外门弟子,就有这样的能力,唉~我自己都要嫉妒我自己啦,你说对不上呀,大隰子。老晏不会欣赏,大隰子你应该明白我意思的嘛。”
说完,易小恩特意瞥了中间的年轻人,努努嘴道。那神色,似个小孩在等大人夸奖什么。
“嗯嗯!小恩虽小,但还是我们三人里最聪明的嘛,连内门弟子才精通的东西现在都开始会了。这玉制风刃圩道符这么好,一块而已不好吧,什么时候才有我们两个的份啊。”见此,中间年轻人‘大隰子’会意的夸赞道。
“哎~大隰子这话我爱听,放心,我们什么关系,‘晏’‘隰’‘易’一老一大一小,有我易承恩的以后肯定会有你们的。”闻言,易小恩终于露出高兴的神色说道。
“好,那你可要快点,要是过阵子就能弄出来更好,说不准能用在内门考核上。”大隰子同样笑道。
咦?不对,右边年轻人究竟是‘易小恩’还是‘易承恩’啊?
以及,旁边的‘大隰子’和‘老晏’真名又是啥?
原来却是这样:不论是‘易小恩’、‘大隰子’‘老晏’全是各自外号,易小恩该叫易承恩,大隰子叫隰安静,老晏全名晏空。
他们三人自小就结识,随后一同进入鱼呀渔宗,一块修炼、一块长大。这‘一老一大一小’,‘一老’是指晏空,称‘老晏’;‘一大’是隰安静,称‘大隰子’;‘一小’则是易承恩,称‘易小恩’。
三人‘老、大、小’的外号是按照年龄排序,老晏晏空是最大的,称‘老’字,其次到隰安静,最后是易承恩。
至于隰安静称‘大隰子’,还得跟他妹隰玉如有关,晏空和易承恩叫他俩一个‘大隰子’一个‘小隰子’。最小的是易承恩,说小,其实他们年岁是一样的,就是月份原因,比隰安静和晏空小了几个月,所以便叫‘易小恩’。
“额.....这个有点难,时间太紧了,接下来日子准备冲击形废期呢,怕是没空再去炼制了。”易承恩微微尴尬道。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最后四个月了,神视后期的大家,谁不是在想着第一时间提升修为,冲击形废期呢。”隰安静宽慰道。
是的,四个月后内门弟子考核的第一项可是修为境界的考核,外门弟子没晋升到形废期,那一切都免谈,后面的考核看都不用看了。
“说到冲击形废期这个事,大隰子你们感觉怎么样了?时间也剩余不多,你们觉得现在把握多大?这回我们三能一起冲向内门之中吗?”此时,年岁最长的晏空停拭手上的长剑,认真的问道。
“我觉得自己可以,我有九成把握。”易承恩拍拍胸脯说道。
“嗯,小恩你觉得有九成把握就说明情况很好了,按照你性子而言,我看是至少七成机会,稳妥一点就是八成,八成......和我一样,足够试一试冲击形废期了。”晏空对于一向自信乐观的易承恩点点头,毫不遮掩的评价道。
“哎老晏,你这分明是对我的嫉妒,啥叫和你一样呀,我真的觉得自己有九成机会,剩下四个月必进形废期的,至于你才七成把握呢,拉扯我下来干嘛,要不要咱们赌一赌,看谁先突破到形废期?”易承恩说道。
“走你一边去,赌赌赌,你赌赢了是我亏,我赌嬴了也是我亏,你死不认账的,赌赌赌你个鬼。”
这么多年认识,晏空哪会不了解易承恩,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
随后不与他纠缠,晏空看向了中间很安静、淡笑看热闹的隰安静道:“大隰子你呢?感觉怎么样?隰叔前段时间还托信问我,只是时间太赶,我也还没答复他。”
三人里,最大的晏空沉稳严谨,最小的易承恩乐观自信,一般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有话直言,倒是中间的隰安静,性子宽厚寡言,平常真的人如其名,显得实在安静了。
别的地方情况不论,即便是他们三在一块说话谈论什么事情时候,一开始可能三个人在发言,但说着说着,就慢慢变成晏空和易承恩两个在说、在讨论着,然后你会发现,隰安静不懂什么时候已经在旁边很安静的听着许久了。除非是激烈的争执,否则隰安静还不会出声呢。
晏空知道,隰安静不是不合群,只是他心性宽厚良善,他的‘安静’并非不关心不过问,容易知足的他感觉在享受这份氛围就够了。
“隰安静?这名字......你是女的吧!”
晏空还记得,这是小时他们三人第一次互相介绍时,自己对‘隰安静’这个名字的惊奇发问。
“对呀,男孩子怎么取个‘安静’的名字呀,‘隰安静隰安静’怎么听起来都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嘛,软软的。”
连易承恩当时都直言了,奇怪这个男孩子的名字为什么叫‘隰安静’。
这些,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直到呢,三人成了好友,晏空才从隰叔那儿知道这个名字的渊源。
听隰叔说,隰安静生来就很安静,出生时,别的孩子基本是多哭多闹,而他却是不同,除了饿时会哭一些,其它时候都是很安静的,也不怕生,容易被逗笑,谁抱着都可以。会爬行之后,别的孩子也多依赖父母,而他,却能很安静的自己玩,摸摸一个木头疙瘩都能摸半天,不哭不闹。
至于逐渐长大后,更是这样,隰叔说即便是一个女孩子都没他好带,没他安静。所以,就叫他隰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