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门外,陆峰的马车缓缓进入了洛阳城。
洛阳皇甫府,大堂中。
陆峰刚回到府中,尚未停歇,便前往大堂中拜见皇甫坚寿。
“此次回来京都洛阳,父亲可有什么让你交待于我?”
“祖父并未有事交待于我,只是让我待在洛阳,结交下各家子弟的同时,谋划个一官半职。”
“既然父亲这样安排,你便听从父亲的吩咐好好的待在洛阳。四年未见,不知你武艺练的如何?走,去演武场,你我父子好好比试下,让为父看看这些年在你祖父身旁教导下学的如何。”
不待陆峰回答,皇甫坚寿便迈着步伐往演武场走去。
陆峰看着皇甫坚寿的背影,不由感叹道:这叫什么事啊。连着赶路几天,才回到家中还没休息会,就被人拉去比武。
演武场中,父子二人相对而立。
“来,你我父子拳脚比试下。为父让你先出手。”
皇甫坚寿对着陆峰摆了摆手,放手放于背后,高手风范十足。
“好,父亲当心了。”
“看拳”说玩,陆峰便一踏步,来到皇甫坚寿面前,一拳直往他脸上呼去。
皇甫坚寿望着距离自己面前的不足一尺的拳头,依然不慌不忙,风范十足的抽出靠在背后的右手成掌状,掌心朝上往陆峰手肘上一抬。“彭”的一声,陆峰的拳丝毫不动。
“好小子,这拳挺稳的嘛”说着,身子向后一撤,避开了陆峰的拳头。
陆峰一击不成,脚步不停,拳头带着拳风,往皇甫坚寿胸口锤下。
皇甫坚寿一直未动的左手终于抽出,双手交叉,顶住了陆峰的拳,不让它继续落下。
“轰”的一声,皇甫坚寿脚下的青砖成蛛网状,从中心像四周散开。
“停下,你这是突破至二流了?”
皇甫坚寿满脸不敢置信。
“好叫父亲知晓,孩儿前些日与王国生死一站后被他人所救,略有所得。在临行前,突破至二流境界。”
“好好好,既然你突破至二流那你我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你习武四年便至二流境界,虽有家族之功,但由此可见你之天赋异禀非常人所能及。哪像为父,至今仍然停留在三流境界。”
皇甫坚寿神情略带悲伤,但转瞬之间便满脸笑容,笑呵呵的对着陆峰。
.............
旭日东升,皇宫中,温德殿内。
汉灵帝刘宏高坐于龙椅之上,朝中重臣位于下方,俯首拜见。
“众位大臣,今日可有要事?”
“禀告陛下,前将军董卓任并州牧之事,朝廷诸公商议已久,不知诸公是否已经商议完毕?其他将士的封赏皆已下达,唯独前将军未有赏赐,诸公让天下人何以看待陛下?其心可诛也?”
下方大臣中,黄门侍郎张恭站出来责问道。
“陛下,非是臣等众人有意不让陛下封赏前将军董卓。只是这赏赐实属过于厚重,臣等不得不认真考虑。自州牧之位设立以来,能当此位置的之人皆是德高望重,董卓一介武夫,带兵打仗尚且能行,但要说治理一州之地,他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
面对张恭的责问,司徒袁隗站了出来。
司徒袁隗一站出来,后面的朝中众臣相互之间看了,眼神中都带着惊讶,一丝危机感浮上各自心头。
袁隗祖上三代都有人做到宰相职位,自身年纪轻轻也做了宰相,成为一时之美谈。此后二十年期间,袁家在袁隗带领下左右逢源,明哲保身之技可谓是无人能敌。一面与党人领袖窦武等人保持密切关系,另一面又跟大宦官袁赦认了亲。在任期间,宦官发动俩次党锢之祸,牵连甚广,但以袁隗为首的众人都未被牵连。
此次前将军董卓升任并州牧一事,明眼人都看的出是陛下之意思。袁隗明哲保身了二十几年,此次一反常态的充当领头羊违逆陛下之意愿,这是要出大事啊。
“司徒公此言是在说陛下的不是?司徒公是对陛下有什么不满?竟然当众指责陛下的圣明,前将军董卓的才能难道老眼昏花的司徒公看的比陛下还清楚吗?”
张恭面对袁隗的反驳,和声细语,但口中之言却是狠毒至极,意图把对陛下不敬这顶帽子扣到袁隗的头上。
“陛下切勿听信小人谗言,老臣非是对陛下不满。老臣........”
“够了。”灵帝打断袁隗的话。
“朕心意已决,任命前将军董卓为并州牧,手中大军交于左前军皇甫嵩手中。命董卓即刻前往并州上任,不得有误。
司徒袁隗言语不敬,念他有功于朝廷,罢去司徒一职。”
“陛下息怒,司徒公只是一时冲动,望陛下收回成命!”
大殿中的众臣中袁逢听从此言,立即下跪请求道。
袁逢一跪,约莫一半以上的大臣也纷纷跟着下跪。
“怎么,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臣等不敢,望陛下收回成命。”
“哼,不敢,你们这帮大臣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要跪就跪着吧!朕是不会收回的。”
灵帝刘宏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离开大殿。
“司徒公,此事现在该怎么办?”
灵帝刚走,下跪的大臣纷纷围绕到袁隗身边。
“陛下看来此次是下定了决心要任命董卓为并州牧,并收回他兵权。诸位莫急,此事待我等商议一下,再说与诸位。”
袁隗,袁逢俩兄弟一左一右,脸色难看,异常严肃的离去。
“哼,汝南袁家自从由这袁隗为首后,越发让人忌惮。暗中所行之事越也发大胆,许多事都瞒着你我俩家,不知到底想要干什么?”
杨彪站在大殿上不满的对着马日磾说道。
“好了。人多嘴杂,少说俩句。袁家俩兄弟此时都担任朝廷要职,威望正蒸蒸日上,如火如荼,不像你我俩家族中顶梁柱不是刚薨便是早已薨去。袁家有何谋划与你我二人有何干系,他们会有分寸的,不会坏了我等大事。至于其他,谁没有各自的谋算呢?”
马日磾低声的告诫杨彪。二人相继步出殿外。
温德殿一偏殿中。
灵帝刘宏坐在主位,对着脚下跪着的小宦官问道:“朕离开后,殿内的众臣如何?”
“禀告陛下,自陛下离开后。朝中大臣皆围绕于司徒公兄弟二人,不过他们并未议论多长,便离开殿内。到是晋侯杨彪杨大人好像跟光禄大夫马日磾马大人抱怨了下司徒公等人。”
“你先退下把!没有朕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陛下!奴婢遵命!”
“杨家,袁家。忠臣逆贼?”
刘宏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口中喃喃低语。
“面具戴久了,一个不小心,就怕你真的再也无法摘下来了。你说是吗?爱卿!”
寂静空旷的殿内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影,静默无言。
“陛下,微臣一生戎马生涯,所行之事皆忠于陛下,忠于大汉。陛下让微臣行这大逆不道之事,毁臣这一世清名,微臣也绝无二心。陛下要是不放心微臣等,微臣现在就可以自尽于陛下面前!”
“爱卿多虑了,朕要是不放心你。岂会让你来做这件事。只是人总是会变的,当你坐在那个位置的时候,就算你不想再前进一步,你后面的人也会推着你前进。不过,这些我大概也看不到了。咳咳咳...”
“陛下.......”
“汝不用如此,朕这些年要是龙体安康,不行那些荒诞之事,麻痹他们,朕到死都可能是他们的傀儡。你也速速回去掌握住你手中的兵权,朕死后,你兵权在手。以你在那边的威望,乱世之中有你的一番作为。只期望你日后有机会能照料一下辩儿,协儿。”
“陛下莫要多想,辩,协二位贵为皇子,岂会需要微臣照料的那日?”
“朕也希望莫有此日。好了你回去吧,今日一别,乃生死之别。你我君臣一场之情谊就此消散。望汝谨记!”
空旷的大殿再次陷入寂静,只留下汉灵帝刘宏待在阴暗的大殿中,眼神涣散,回忆起自己在位期间二十三年的经历,嘴唇上下翻动,丝丝自语声响起。
想我堂堂章帝玄孙,一朝坐上了这皇位。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傀儡,处处受制于他人。这朝廷上下早已被世家们所掌控,初时自己还以为能以宦官王甫等人来对抗世家们,只是自己太过于自信,也低估了人心的贪婪。亲眼目睹宋氏被王甫害死后,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刘宏心里就明白:朕现在只是个傀儡,傀儡就要有傀儡的样,不该有多余的想法,宦官,世家他们也不会在意一个傀儡的想法。皇宫就像一座囚笼,里面是宦官的主场,外面是世家的天下。自己就是他们博弈之人,而且皇帝之位可能另有秘密,自己这些年一直上蹿下跳,他们都没动自己,只对自己亲近的之人下手来杀鸡儆猴。这是在忌惮着什么,不敢亲自下场啊。
此后三年,刘宏不像之前一样争夺权力。一面喜好玩乐,沉迷于酒色,朝政之事皆由他们做主,让他们放下戒备,并把权力这块大蛋糕扔了出去,任由他们互相争夺。另一面趁他们分食蛋糕之际,寻找自己帝座的秘密。
功夫不负有心人,光和元年,刘宏在皇宫内正德殿的密室中特制的秘匣中的玉佩里发现了这个秘密。
自高祖刘邦定鼎天下后,见识了突破境界后的张良,萧何,韩信等人之能,有尾大不掉之趋势,为了自身帝位的稳固,刘邦秘密用大汉人望加上天子之气压制整个天下修行晋升之路。至此,民间众人修行越发困难。而且高祖还特地牵引了这二者之力作为皇帝的杀手锏,动用这股力量,可以让自己口含天宪,一言定生死。只是这股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意动用,不然会让阵法对修行之人的压制不断衰弱。
因此事事关重大,此秘密一直藏着掖着不为人所知。
世人皆认为只有出仕于朝廷,在朝廷得授官位之人,其官职越高,压制也越小,境界突破也就越容易。但他们不知道就算其官职再高,也无法突破至张良,萧何等人之境界,前路已封。
但王莽代汉一事发生后,众多世家子发现越是乱世之中,境界便越容易突破。只是不知为何,在乱世之中强行破境之人,一旦乱世平定下来,竟多数死于病逝。
刘宏发现了之后,猜测刘邦当时既然是以人望加以压制的,所以乱世之中人心浮动,容易破境。而一旦太平,人心向汉,所以反噬于那些人,那些人才病逝。那么现在这些世家的谋划,最终目的应该是破解这个压制。按理说,自己死了这天下不就更乱,他们也就越容易了吗。既然他们没杀自己,自己的前任皇帝也是病逝,是否可以猜测自己一旦死于非命,他们这些幕后黑手也是会有反噬,而且这反噬可能有点严重,严重到他们只能一步一步的瓦解汉王朝在百姓中的威望。
按照自己的推测,自己只要不让这天下陷入乱世之中,这些世家之人便不敢对自己不利。况且自己如今可一言定人生死,一旦情况不妙,自己也可以动用这股力量一击定乾坤。
光和二年,刘宏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后。同时,党宦之争也到了最激烈的时刻。四月,中常侍王甫及太尉段颎下狱而死。十月,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步兵校尉刘纳密谋诛杀宦官,事情泄露,都被下狱处死。借此时机,刘宏在宫内大肆提拔亲信,掌握皇宫。
光和二年,刘宏完全掌握皇宫内后主动出击。于光和三年,刘宏力排众议,立何氏为皇后。何皇后父亲何真被追封为车骑将军、舞阳宣德侯;母亲被接入宫中居住,封为舞阳君;她的大哥何进和二哥何苗也被招入朝廷担任要职,何氏家门荣极一时。
光和七年,黄巾之乱爆发,席卷八州。朝廷大军不敌,刘宏不得已用天子之气强压张角,致使张角身体恶化,提前病逝,但自身在反噬之下,也成了这个模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为了防止张角临死前的反抗,自己不得不用一些条件来交换,让他安然赴死。
刘宏逐渐回过神来,低下头,轻蔑一笑,眼角处的一抹亮光一闪而逝。
“自她死后,想不到我刘宏也有这多愁善感的一天。或许,是我不敢面对她吧!当初要不是我一意孤行,不甘心当个傀儡皇帝,你或许也不至于死。我终究还是忘不了你当初死在我面前的那个画面,你那双满是怨恨的眼神。你或许是在怨恨我不敢说话,怨恨我只能唯唯诺诺的看着王甫将你害死。说来可笑,死在朕手中的人不计其数。朕这满手血腥之人竟然会有不敢面对之人。
哈哈哈哈哈哈,刘宏你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