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致远给叶清梦倒了一杯热茶过来，递到她手里面，在一旁小声说：“等会就开始了，我在这里陪着你和杨医生。”
叶清梦抬头看着他，见他脸上的神情透露出关切，心里想着，不知道姚硕跟他说了多少有关她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忘了作为一个受害者家属会被人怎么注视。
杨莉手里拿了一个笔记本，一支钢笔已经取了笔帽，准备开始记录。
审讯室的门打开，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押解着一个精瘦高大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
叶清梦的双眼一直在注视着那个中年男人，她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脑海里浮现出那年的大雪和已经结成冰的殷红血迹。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走到桌前，突然转过头对着玻璃诡异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叶清梦打了个寒颤，身子跟着僵了一下。
凌致远赶紧小声地说：“你别紧张。这个人心理素质过硬，对于审讯一直都是抱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笑态度。像这样的场面，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给人一种安定温暖的感觉。叶清梦听了他的解释，心跳渐渐恢复过来，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杨莉一直在观察犯人的反应，不时地在本子上记录点什么。
姚硕坐在犯人对面，态度沉稳，一个一个地向他提问。他一直沉默不语，听到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才答上两句，极其不配合。
“你们都已经有确凿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还要审些什么？在一个地方审不够，还要把我押解到A市来审。”犯人讥诮地说。
“你的杀人手段非常高明，各种器官都处理得很干净利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件杀人艺术品。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杀人的？”
连环杀人犯除了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杀人欲望以外，大多数会把自己的作案当成一件作品。姚硕这样夸他，就是想让他在洋洋自得之时透露出更多的讯息。
“大概十年前吧。我杀过的人远远不止你们找到的这些。”犯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骄傲的神情。
叶清梦看到这一幕，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为什么有人像恶魔一般随意夺走别人的生命，还能这么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
“十年前A市医学院后街发生的命案是你做得吗？那个时候你还在A市医学院上学。”姚硕把当时现场拍下来的照片放到犯人面前。
他看着照片的女人，显然认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抬起头微笑着说：“是我。”
叶清梦腾得站了起来，一颗心跳得飞快已经快失去重力。
十年啊，她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想找到杀害她妈妈的凶手，今天终于有了结果。
凌致远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一边的杨莉若有所思，用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行字。
姚硕在得到这个答案后，不自觉地朝玻璃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知道叶清梦在看，十年过去了，他终于对叶清梦有了交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