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诗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顾荐林说得“妈妈”指得是她。
“咱们不是在顾家见过吗,你真是太客气了。”崔诗兰谄媚地笑着。
说完她见在场的人都很漠然,尤其是叶清梦,拿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这才意识到是她自作多情了。
“我妈在墓地里躺着呢。”叶清梦语气平和地提醒了一句。
崔诗兰尴尬地笑着。
也是,这么多年叶清梦一直都叫她阿姨,从来没有叫过她妈妈。
“走吧,我们进去吧。”叶子明赶紧上前来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
叶清梦的爷爷奶奶葬在南边的园区,她的妈妈葬在北边的园区,进去以后是两条不同的路。
叶子明往南边走,回头才发现叶清梦和顾荐林去了另外一边。
“哎,这边。”叶子明顿住脚步提醒。
“我先去看我妈。”叶清梦答了一句。
叶子明的本来想发作,这孩子不知道长幼尊卑,怎么能先去看她妈而不是先去看爷爷奶奶的。
但他一看到顾荐林那张冷淡的脸,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顾荐林叫他一声岳父大人,完全是看在叶清梦的面子上。这不代表他真的可以以顾荐林的长辈身份自居。
“行吧,那你们去吧,我待会儿再过来。”
“不用了吧,你去看爷爷奶奶就好。”叶清梦拒绝道。
叶子明忍着一口气,转身离去。
崔诗兰倒是乐得轻松,她才不想到叶清梦她妈的坟墓前,假惺惺地祭拜。
天空灰蒙蒙的,三三两两的行人从墓园里穿梭而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或凝重,或悲伤。
叶清梦慢悠悠地走在前面,顾荐林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她走到一座墓碑前停住脚步,慢慢蹲下身子,把手里的花放在墓碑前。
“妈,我又来看你啦。”叶清梦说话的语调很轻松,像是刚出去没多久对等在家里的母亲说,我回来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顾荐林,抿了抿嘴唇,接着介绍说:“这次我还带了别人一起来看你。他叫顾荐林,是……我的老公,也就是你的女婿啦。”
介绍顾荐林的时候,她稍稍有些犹豫,觉得老公这两个字对她来说还不是很习惯。
顾荐林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温婉,眉眼间和叶清梦有几分相似。一双和煦的眼睛,此刻似乎在盯着他打量。
他看着照片,在心里无言的叹息。
对不起,我来晚了。
谢谢你,把叶清梦带到这个世界上。
对不起,没能为你做些什么。
叶清梦见顾荐林对着她妈妈的墓碑出神,隐隐还有些感动。没想到顾荐林是个这么感性的人。
“梦梦的妈妈你好,我是顾荐林,是你女儿的老公,你的女婿。对不起以这种方式来认识你,我希望你在天有灵可以原谅我,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你的女儿,关心她爱护她对她好,弥补她童年的欠缺。请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顾荐林看着墓碑,神态语气庄重认真,像是在对着叶清梦妈妈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