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一号指挥塔的通讯室。
通讯兵们正在几名损管部士兵的协助下,调试通讯设备。
大家忙活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通讯兵们提议歇一歇。
仙界的人在这星球上,虽然不怕炮弹的攻击,掉海里也淹不死,甚至大火也伤不到他们,但还是需要睡觉吃饭,干的活多了依然会累。
损管部的士兵也累得够呛,但还是笑道:“兄弟,这一会就累了?”
“能不累吗,昨天就修了一下午机器,今天还要来修,咱们三十七舰队什么时候这么累过,我们家主管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跟赶鸭子似的让我们来船上整修设备,这些年就没见他这么积极过……”
见其他的通讯兵也跟着大声抱怨,损管部的两个士兵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干着自己的活,而其他五六个损管兵则与通讯兵们坐在一起休息。
见那两名依旧干活的损管兵脸上洋溢着充实的笑容,仿佛不是来干活的,而是来吃酒的,通讯兵们忍不住好奇道:“这两位兄弟不休息吗?”
旁边的损管兵笑道:“不用的,他们不累。”
“哦?”
“准确的说,他们昨天在锅炉室跟着我们王上尉拆了大半天锅炉,累得不得了,但他们晚上梦到了……”
“嘘!”旁边的损管部士兵连忙阻止了同伴的话,这让通讯兵们更是好奇:“梦到什么了?”
“哎,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告诉他们也无妨,梦到香香上校了。”
“香香上校?你们部的称呼有意思,我们通讯部都喊孙小嫚儿。”
一个通讯部士兵又笑道:“我之前也梦见过孙小嫚儿和我一起吃饭,她还夸我长的结实呢!”
众人一起大笑,笑过之后,损管部那士兵说道:“他两个做的梦和你做的不一样,他们做的是相同的梦。”
“不能吧……”
“我们也不信,但是他们两个醒来后,说的梦境一模一样,而且我们部里还有十多个人做的梦也是一样的。”
“哎呦,怎么听着这么渗人啊,梦见什么了?”
见通讯兵们都很好奇,损管部士兵小声道:“梦见香香上校给他们捏肩膀捶背了。”
通讯兵们纷纷露出惊讶之色,转瞬间又笑道:“骗人的吧。”
“你们爱信不信……”
众人一阵沉默后,一个通讯兵忍不住问道:“那为啥他们这些人做了梦,你们没做梦?”
他身旁的损管部士兵皱眉思索道:“我们也不知道,但据他们说,他们昨天干活都累得要死,结果梦里香香上校来给他们捏肩捶背,之后就一点都不累了。”
通讯兵们见这些损管部的士兵一副认真的样子,一时间又信了几分,有人似懂非懂道:“难怪他们两个干活还有说有笑的,是不是打算今天累了,再让孙小嫚儿从梦里给他们捏肩捶背?”
另一个通讯兵有些期待道:“那我们今天也使劲干活,不就能在梦里见到孙小嫚儿了?我还有话想跟她说呢,上次在梦里吃饭时,好些话都没聊完……”
损管部士兵们刻意隐去看傻瓜的眼光,对那士兵笑道:“你干活再多也梦不见,因为你没衣服。”
“什么衣服?”
“香香上校用了一整夜,给我们部三百八十个弟兄洗的海兵衫!”
“是啊,那些梦见香香上校的弟兄们都说,见到香香上校前,闻到了一股香味,那味道跟衣服上的一样。”
通讯兵们惊讶道:“洗的衣服还有香味?”
“当然了,香香上校亲自用手洗的衣服怎么能不香!”
一个通讯兵闻了闻身边损管兵的衣服,皱眉道:“哪有香味?”
“兄弟你真有意思,香香上校洗的衣服,让你你舍得穿?”
“哦,对对对,兄弟你继续说。”
那损管部的士兵谨慎道:“所以我们猜测,要想梦到香香上校来给捏肩捶背,必须要达到两个条件。第一,为了修船而使劲出力;第二,要在枕头边放着香香上校亲手洗的衣服。”
通讯兵们一脸向往地想象着他们心中的孙小嫚儿给自己捶背的娇羞模样,一时间人人都露出了痴痴地傻笑。
“哎,不对呀!”
一个通讯兵缓过神来,对身旁这几个损管兵问道:“你们现在怎么不使劲干活,难道你们不想见孙小……香香上校吗?”
“我们今晚把衣服借给部里其他弟兄了……”
“不是人人都有一件吗?”
听了这话,损管部的士兵们脸上登时露出了惋惜、不甘、愤恨、悲痛、想笑……但又憋回去了的诸多表情。
“兄弟,你们也知道,香香上校给我们洗了一夜衣服,就在咱这又破又空又黑的战舰里,你说要是换成咱们任何一个人,独自在这里呆一夜,怕不怕?”
“肯定怕呀,还不如找个坟头躺一宿呢,起码抬头就能看见天。”
“是啊,你说香香上校让不让人心疼。”
“肯定心疼呀,沈长官都哭得嗷嗷的。”
“我们损管部弟兄们的心里也难受啊,大家谁愿意让香香上校受这份苦,既然事已至此,你说我们损管部不报这份大恩,还是人吗?”
“那肯定不是呀……额,兄弟,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没事……”
这损管部士兵大度地摆了摆手,又说道:“所以我们损管部不仅拼力修船,还为了让老酒鬼抓紧整修轮机,给他买了好多十万一瓶的酒……”
通讯兵们纷纷点头道:“听说了,各部门都传开了。”
“但是下面的事,我就只跟弟兄们说了……”
通讯兵们连忙竖起耳朵,只听那损管兵说道:“我们虽然有沈长官赏的奖金,但凑起来也就不到一百二十万,可是这轮机还需要老酒鬼修,没个几天修不完,老酒鬼修一小时就要喝一瓶十万块的酒,我们的钱根本不够用……”
“昨天晚上,我们兄弟部门轮机部拉了一车西瓜来找我们,说是要帮忙解决钱上的困难,一件衣服给个八百,买几十件香香上校洗过的衣服……”
“你们卖了?”
“不卖怎么办,毕竟要凑酒钱,再说了,既然兄弟部门说话,我们只能含着泪卖,要换成别人,一千都不卖!”
“所以呀,有几十个兄弟哭着把衣服卖了,我们这些没卖衣服的,就只好把自己的衣服先借给这些弟兄,让他们梦里和香香上校说说话……”
“哎呀!”
通讯兵们气得实在是听不下去,一拍大腿纷纷替损管部抱不平道:“你们被轮机部那群人坑了呀!”
“就是,这衣服都有灵性了,多少钱也不能卖啊!轮机部那帮孙子就是摆明来占你们便宜的,那些烂西瓜才值几个钱!”
“是啊,狗屁的兄弟部门,他们就是看你们损管部的人太实在,才来欺负老实人的!”
看着恨铁不成钢的通讯兵们,这些因为开小差、小偷小摸、偷奸耍滑才被原舰队赶到三十七舰队的损管部实在人们纷纷辩解道:“没有没有,人家轮机部的好兄弟不会坑我们的。”
“是啊,轮机部的弟兄们说要帮我们渡过难关,还想再掏钱买衣服呢,只是我们损管部的弟兄们实在不想再卖了,可是没办法啊,老酒鬼还要喝酒才能干活……”
“哎呀,我真服你们损管部了,你们真是傻了呀,他们轮机部上校喝酒,凭什么让你们掏钱,就算是为了报孙小嫚儿的恩,也不能让这衣服就这么被人坑了去……你拽我干什么!”
这个通讯兵非常不满同伴总打扰自己说话。
而那名同伴眼睛一转,问道:“你们损管部还要卖衣服?”
听了这话,那个有些不满的通讯兵立刻闭上了嘴,满怀期待地看着损管兵们。
“是啊,我们打算继续卖一些衣服,再买点新衣服,用香皂洗一下,就当是香香上校给我们洗的衣服,也算留个念想……结果后勤部那群混蛋乱要价,我们张上士昨天带着弟兄们和他们后勤部大吵了一架,以后连新衣服也买不到了……”
见损管兵竟把这话都说了出来,通讯兵们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昨天损管部和后勤部吵得很凶,大家都知道是因为买衣服的事情。
如今看来,他们损管部没可能用新衣服来假冒孙小嫚儿洗的那些衣服,而损管兵们除了现在穿的海兵衫,就只剩那件有灵性的衣服。
他们不太可能把这两种衣服鱼目混珠,不然损管兵要么穿上孙小嫚儿洗的衣服,但任谁也舍不得用汗臭味盖过那香味;要么就要光膀子了……
经过这番分析,大家得出结论:损管部不可能用假衣服骗人。
既然如此……
“这帮轮机部的狗东西,良心都让狗吃了,欺负人家老实人!”
“是啊,他们也不怕遭报应!”
“损管部弟兄们,你们平时打架挺凶的,打牌也怪精明,怎么遇到这事就这么傻呢?以后可别把衣服卖给轮机部的人了!”
损管部的老实人们急道:“可是,如果不卖给他们衣服,我们就没法凑酒钱……”
“兄弟,什么叫兄弟?兄弟就是一部有难,各部支援,我们通讯部人不多,但是良心比轮机部的三百多口牲畜多!你给开个价,我们买!”
“真的吗?那可帮了大忙了!”
老实人们兴奋道,这次兴奋的表情不是装的……
最终两群人以九百一件的价格成交了十件衣服,通讯兵们决定立刻回营地取钱,于是兴奋地找自家士官请假去了。
那两个一直干活的损管兵见通讯兵走光了,立刻丢掉手中的扳手钳子,猛地坐在地上,大喊道:“累死老子了,脸都笑僵了,下次换你们装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