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了整整一月,加上宫里赏下来的各类补药和白流光三五不时的来嘘寒问暖,魏绮年的脚脖子总算是彻底好了。
入了深秋,天气更加冷了,绮年又是个怕冷的,更是不愿出门了,一个月下来人也圆润了不少,去年的冬衣穿上都有些紧了,大魏以瘦为美,一不小心吃成个胖子可就不妙了,所以当白流光再次到访,嚷着要教魏绮年骑马时,魏绮年欣然应允。
两个人,两匹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相貌,两人骑马打状元街穿过,吸引了不少年轻男女,好一对俊俏的小夫妻,郎才女貌,煞是养眼。
两人皆踏马而来,停在了一处较大的农场,翻身下马,一派江湖儿女作风,谁也想不到这二人一个是京都纨绔白流光,一个是深居简出魏绮年。
“整片农场我已提前让人包下,等下你即使不小心落了马也不会有人嘲笑你的”。经过两个多月的相处,白流光在魏绮年面前说话早已熟捻,诸如此类的玩笑话每次见面总会有几句,绮年早已习惯。
“哼,摔下来的人是你才对”。说完也不理白流光,翻身上马跑了起来。
白流光也不落后,紧紧跟在绮年身后,今日所选的是两匹烈马,随时会发飙,还是要护着丫头才是。
说时迟那时快,绮年座下的白马似是觉得后面跟着的黑马甚是讨厌,一步不离,突然转弯儿朝着农场外跑去,吓得绮年措手不及。
白流光大惊失色,忙跨步追了出去,口中喊道,“抓紧缰绳,趴在马背上,不要抱它那么紧,马儿会不舒服的”。
前面的白马疯了一般狂奔,白流光半点不好耽搁,嘶吼道,“快跳马,跳马,前面是曲水河,掉进去就没命了,相信我,一定能接着你”。
白流光目眦俱裂,双目赤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个翻身抱住了滚落下来的魏绮年,曲水周边巨石粼粼,为了不让绮年受一点儿伤,白流光紧紧抱着她,背后硌的生疼。
翻滚的二人终于在曲水边停了下来,白流光在下,绮年在上,她傻傻的看着白流光,这个少年的怀抱不似师父的怀抱那么清冷,反而热的可怕,手上似是沾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接着淡淡的铁锈味传来,是血,白流光受伤了。
“流光,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说着便要去扒他的外衫,只是阿母说过男女七岁不同席,自己这样会被人看轻的,忙又说到,“你……你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自己脱衣服,我去给你打点水来”。说罢也不管白流光是否回应,便去用树叶裹了水来。
白流光伤在后背,胳膊当然还能动,估计伤的不轻,后背上纵横交错皆是伤口,可这上药却是为难白流光,后脑勺又没有长眼睛,怎么用药。看了一眼魏绮年,说道,“过来给我上药”。说着将一个小瓷瓶丢了过来。
想来白流光身上的伤是因自己而受,事急从缓,只能应着头皮上了。魏绮年双颊绯红,如熟透的虾子,绕到白流光身后,先用沾湿的手帕洗去上面的污渍,再涂上伤药,“可以了,你快穿上衣服吧,我们即刻进城给你找个大夫瞧瞧”。这厮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一身的皮肤比女人还要白上三分。
“哎呦,可能伤到腿了,腿好疼,哎呦~”白流光扶着绮年站立,像是真的伤的不轻,眉头紧皱。
罢了,人家多次相救,我若是还不知感恩就太可耻了,这样想着,魏绮年挽着白流光的手臂,一步一步朝着马儿吃草的地方走去。夕阳的余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逐渐融为一体。
看着身边用力挽着自己前行的丫头,白流光内心澎湃,只希望这条路能够远一些,再远一些,慢一点,再慢一点,此时的白流光还如何会不明白,自己是对这丫头上心了。
只是路终有尽头,二人来到吃草的黑马旁,魏绮年翻身上马,又拉了白流光坐于身后,“我来驾马,你坐好了,驾……”
身后的男人搂着绮年的腰身搂的死紧,绮年觉得要喘不上气了,迎风大喊道,“你把手松一点,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迎着风声,白流光只当没有听清绮年说的话,依然紧紧搂着不撒手,低声说道,“我喜欢你,绮年。”
不知是风声太大,还是马儿跑的太快,魏绮年回了一句,“你个傻子,驾……”
白流光也不知道魏绮年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刚刚的话,只是身下的马儿跑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