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快要接近南安山了,白飞羽忽然捂住了胸口,紧接着猝不及防的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擦了擦嘴上的血迹,白飞羽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怎么突然这样难受.....仿佛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心脏一般...让人这样沉不住气。”
他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那是白家独有的灵药,吃进去了一颗,才觉得好受一些,顾不上身上的疲累,白飞羽坚持着往千年槐树那里走去。
走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在南安山的深处,看到了千年槐树的踪影,白飞羽跃起轻功,便朝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落在槐树的树干之上,白飞羽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他从树干上坐下,打量着这四周围的景色,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根本看不清地上哪一株才是长生草。
只能慢慢的从树上下来,缓缓的打量着周围。
“看来今晚只能在这个鬼地方将就一晚上了,明天天亮在找长生草的踪迹。”白飞羽将包裹放在地上,抽身拿出烟雨,便靠在了树干,席地而坐。
是个绝佳的看星星的好地方,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到真的可以诗情画意一番,白飞羽有些累了,保持了一定的警惕,便闭上了双眼小憩。
沙沙沙,不远处似乎有东西过来,白飞羽警惕的睁开眼睛,烟雨已经攥紧在手中。他神情紧张的朝着不远处观看,确定是一个人过来了。
只是那个人戴着宽大的斗笠,根本就分辨不出好坏,白飞羽立刻站起来,“对面的是何人,如果不报上名号,我手中的长笛可不客气了。”
“莫要动手,没有恶意。”那个人还在缓慢的靠近,从他的话中白飞羽知道过来的是一个女人,只是这声音怎么这样熟悉.....
他也顺着来人的方向向前走,与那个人碰面,走了不多时,两个人的距离便只有不到几米了,白飞羽停下了脚步,“你到底是何人,能不能报上名号。”
那个蒙着面巾的女人看着距离差不多,也停了下来。
“这位客人,远道而来,如果不嫌弃,今晚便到我不远处的家中休息,请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
白飞羽皱了皱眉头,她什么也没有问自己,显然是知道自己来干什么的,只是去她的家中,会不会.....
一个弱女子也不会怎样,既来之则安之,便随她去看看。
白飞羽道了一声好,便跟着这陌生女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过去,白飞羽在后面暗中观察,看着女子的身形,应该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怎么一个人住在这样的荒郊野外,这南安山还真是,处处藏着秘密。
想着想着便来到了一处草屋面前,屋里有微弱的灯光亮着,屋子很破旧,只有三间,但是在这样的深山之中已经是最好的歇脚的地方。
白飞羽拿着烟雨,以备不时之需,跟着这个女子进了屋中。
女子缓缓的将头上的斗笠拿来,拿下来的一瞬间,白飞羽才看清了她的脸,这一看,差点吓到白飞羽。
“你!.”
“母....母亲.......你...你怎么会....你没有死......”
站在白飞羽面前的,是穿着一身素衣打扮的秋妈,正温柔又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白飞羽的眼睛中除了吃惊,还有些慌张。
“孩子,再见到你....我真的太高兴了....还好你来了。”
白飞羽扔下身上的行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母亲!您怎么会.....我一直以为您被诗酒杀死了....为什么会....”
“好了,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你先冷静一下,我让你见一个人,我们会把发生的事情慢慢的说给你,你且不要心急。”
白飞羽被秋妈扶起来,怔怔地坐在了椅子上。
“小太子,你可以进来了。”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少年,笑脸嘻嘻地看着两位,身上穿着一般渔民的衣服,只是手腕上的只圆镯子十分稀有。
来人抬了抬手腕,笑嘻嘻的说到,“怎么,是不是觉得眼熟。”
白飞羽冷冷的说到“这只镯子,是当时岭南那位花魁手上戴的。”
小太子哈哈的笑道,“兄台果然细心啊,看来那次将那我花魁带走又送回来的,真的是你了,这镯子是我趁他不注意拿下来的,就当做纪念嘛。”
白飞羽还是面无表情,只冷冷的问道,“你们什么关系。”意识到自己的话中似乎带着敌意,白飞羽不经意的咳嗽了两声。
但是他确实是对这个笑面虎一样的人物没什么好感,听他这个意思,似乎还对诗酒假扮的玉狐喜欢。
“兄台不要着急,我可以慢慢告诉你,兄台不妨做下慢慢听我说。”
白飞羽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她也点了点头,于是只好坐下。
小太子走上前来,替两位倒了茶,自己也坐了下来,“我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深山老林,是因为怕被你们关内的那位君上跟踪,这几年他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在岭南和南国,所以请原谅我设计将你骗到这里。”
白飞羽皱了皱眉,“你为何会知道我的行踪。”
“这就要多亏了秋妈的点妆术了,我从关内,一直跟踪你到这里。”
“那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白飞羽皱着眉头,显然有些不理解。
“兄台别急,这还要从那次紫烟斋的盛大活动开始,那次白兄你似乎也在,那场面真是...”
“说重点。”
见这少年竟说废话,白飞羽冷冷的提醒了他一句。
他瞥了一眼白飞羽,才清了清嗓子,“我跟秋妈之前认识,南国之前出现了危机,所以我化名三途,本是想去岭南搬救兵,诗酒大人是我故意接近的,目的本来是想找他借兵,又不能走正常途径,所以那次在你把他送回来之后,我便买了他一晚上。”
白飞羽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少年的衣袖,“你对他怎样了。”
那少年下了一哆嗦,又傲娇又娇气的说到,“哎呦我错了这位兄台,干嘛发这么大火,我没有碰他,虽然岭南男风盛行,可我不好这口,但要是他愿意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白飞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听到这些,才缓缓的放开少年。
“抱歉,你接着说罢。”
那少年撇了撇嘴,揉了揉发疼的手腕,“那位诗酒大人三言两语,倒是给我提了大醒,我回去之后又多次暗中受她照顾,所以便这样认识他了。”
少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了眼白飞羽,见他不耐烦的样子,只好悻悻的放下茶杯,接着说道“很久之后我收到了秋妈的信,说是诗酒危在旦夕,求我帮忙,所以我便点妆成了你们岭南死牢的一名牢头。”
说起了这一段,少爷也收起了自己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到,“你们岭南的死牢就是用来折磨人的吧,要不是那人是诗酒,我早忍不下去了,诗酒大人回到岭南之后便被下了死牢。”
“之后的几天,有几个黑衣人一直在给她饭菜里加一种药,半个月后他们开始让诗酒杀人,从最开始的死囚,到普通的囚犯,到无辜的百姓,诗酒到最后甚至精神都出了问题,在杀死一位妇人之后,诗酒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那个时候我本想救她,可是秋妈一直让我冷静,那群天杀的黑衣人折磨他,直到他们将秋妈也送进了天牢。”
“秋妈和诗酒的对话我没有听到,因为当时黑衣人是守在那里的,然后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诗酒拿着匕首,刺了秋妈。”
白飞羽转过脸去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脸上写满了疑惑,秋妈温和的笑了笑,“我正要告诉你,我为什么没有死,也难为了诗酒这个孩子,背负了这样多的事情,还要为了我费尽心机。”
“她藏了一根银针,却暗示我他做不到,他害怕那一刀下去,真的就杀了我,这三年来我一直教授他针灸之术,可是她怕针,怕得要命,所以从来不碰,但是为了我,他还是在生死关头,做到了。”
“那个匕首从我的胸腔穿过,她抱着我,立即封了我的命脉,护着气,捅进心脏的匕首他也故意歪了一指头,所以我虽然没有了气息,但是依旧没有死,随后便被小太子救到了南国。”
白飞羽听着这一番话,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紧紧地握着双手,甚至指甲划破了肉也没有发现,他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扰乱自己。
诗酒......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