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鳞人、怪物、巡查队、赵猛等人,在损毁严重的街巷里战斗。
道路上碎石块下满是巡查者的尸体,断臂枪支随处可见,鲜血仿佛将整个街道洗刷。一处显眼的墙壁,赵猛的半个身子嵌入其中,粘稠的血液溢出盔甲流水般滴落,
外骨骼状态的黑鳞人拎着那个怪物,随手将其砸进地下,转身格挡从天而降的木拳,那木拳来自一个高近五米的木巨人,是王姐在里面操控它!双方僵持的时刻,那个半个身子陷入地面的怪物,不知什么时候又爬了出来,扑过去用骨刺穿透黑鳞人的胸膛。
又是一番最原始野蛮的搏杀上演,少年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地点评叫好。他双拳空舞,激愤的样子像是拳台下热情高昂的观众,他完全沉浸其中!
可唐防无心看这个,从刚刚起就没看见苏洛和李欣怡。实际上他更加担心苏洛,他想知道她的确切位置以及,她是否安好?
突然,画面上滑过一道殷红的血痕,一只染血的手无力垂下,唐防想努力往上看,可画面只有那么大,他只能看到鲜血慢慢地晕开,如同一朵盛放的血红的曼陀罗华!
不详的预感迸出,仿佛冰山撞进了心窟,一股深入骨髓的冷从心脏最底部蔓延,冰封了身体和血液。唐防呆呆地望着屏幕,血礁上的少年正骂骂咧咧,他粗鲁的摆手,似乎在抱怨那只手遮挡了精彩的“表演”。
唐防害怕极了,随着那只手无力的垂落心里有什么东西像是空了,这一次……是不是要失去什么了?
他跌跌撞撞地冲上血礁,却因为脚步不稳摔的满脸是血,可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蹒跚着爬上去,像个发病的疯子一样一把揪住那少年的衣领。
“放我出去!”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眼里的火芒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给燃尽。
“怎么放你出去?”少年用鼻子出气,不紧不慢地反问,淡淡的眸子里是掩藏不住的嘲笑:“这里是地狱,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被玻璃扎透心脏的死人,死人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地狱。”
“你有办法的!复活我!”唐防几乎要贴上少年那张无邪的脸,他咆哮着失声大吼,嗓音沙哑。
“可我为什么要复活一个废物?”少年轻蔑一笑,带着怜悯的眼神对上那双充斥着疯狂的眼瞳。
“你有办法复活我!”唐防大吼。
“你没听到吗?我说,我为什么要复活你这样一个废物?连能力都发动不了的废物!”少年语气森冷,像是冰窟里的冻骨,他一脚将唐防踹下血礁,君王一样俯视着血海中央的男孩。
“你附身我说明我对你有价值,你不会轻易让我死!”唐防挣扎着爬起来前踏一步,一股暴虐的气场荡开血海,与隐隐的白芒争锋相对:“那就别浪费时间!拿走你那该死的代价把力量给我!”
少年从血礁上跳下,右手探出猛地抓紧,四根鲜血触手从海面下破出,缠住唐防的四肢,将他拉回自己的面前:“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唐防瞪着一双暴突的眼凶狠地盯着少年:“这是交易,我支付代价你支付力量,天经地义!”
“好一个交易!”少年忽然愤怒的像头狮子,他伸出手锁紧唐防的脖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天使、魔鬼、神?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又如何!”唐防疯狂的挣扎令血触颤动,他奋力地探身以额头抵住少年的额头:“这就是交易!就算你是恶魔,就算代价是命!我一并支付!所以别他妈浪费时间了,拿走你的代价,让我从这个该死的地方出去!”
少年明显愣了,他呆呆地看着唐防,不知道是被这番话震住了还是由于自己没有震慑住对方而失神。他忽然笑了,伸手擦净唐防脸颊上的血迹,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你这样的疯子,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后悔吧?”
“那么誓约生效。”
没给唐防回答的机会,少年轻点唐防的额头,一点耀眼到极致的白光从唐防的眉心处如波纹般扩散,黑暗被驱散,连同笼罩空间的猩红!无尽的血海烈红退却,归于透明澄澈,少年立于水面,亦如黎明中的花朵般独特。
“神御之手,”少年右臂轻抬,唐防的右臂镜像而动,一道璀璨到极致的银痕附上他的手臂,刺眼的光芒从附上的那一刻逐渐沉寂,缓缓隐入深层皮肤:“可复刻他人的能力为己所用,没有时间、地点、对象限制,使用时只需要伸出右手朝对方的位置‘抓取’即可,就像这样。”
少年平伸出右手,海面上忽然出现一个女人,唐防记得她,幻象中看到的可以操控冰的能力者,少年抬手朝女人的方向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随后一掌推出,一道绵延数千里的冰山架海而生——暮雪千山!
“童叟无欺的交易,”少年拍拍手,于是冰山消散。他露出生意人特有的微笑:“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讲,这是万金油的能力,拥有它你就拥有了所有能力,而且价格很低廉哦,只需要你支付一点小小的生命,小弟我就会鞍前马后将各种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能力都抢过来给你用。”
“你要我的命做什么?”
“现在后悔了?晚了,合同都签好了。”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张合同,乙方的栏列清晰地签着唐防的名字,至于甲方则是一片空白。
“你叫什么?”这只是纯粹没事儿找事儿的问一下,唐防此刻正拼命地扫着纸上的“霸王条款”,妄图记住一二。
其实记住记不住都没有意义的,这张合同根本不是人类法官有资格断阅的,最终解释权全归少年,的确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霸王条款。
“你叫唐防,妹妹叫唐璃,我好歹也算得上是和你一波的……那我就叫唐日天吧,霸气侧漏朗朗上口。”少年一拍巴掌,洋洋自得。
唐日天?唐防脸色微僵。
“算了,还是再想想吧。”少年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可他突然飞起一脚将唐防踹进海里,冲着下沉的男孩比去一个鬼脸:“我讨厌你之前的态度,这一脚算扯平了,名字什么的无所谓啦,去救你的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