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影的灵魂,一点一点沉浸到那些功法构成的灵力之海中,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
放眼望去,尽是虚空,蓝色的灵力,在整个空间四处游走,如同一个个调皮的精灵一般,拖着细长的灵气尘,不时地擦过陌影身边,就是陌影这样,满脑子除了战斗的斗魔都为之感到叹服。
他只是运转了自己的本能,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战斗天性,那种对战斗与生俱来的恐怖体会,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对功法的适应性便打开了这样一个世界。
借着微光,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灵魂构成的身躯缥缈,却又很显眼,一点淡淡的红色,吸引着他的注意力,那是他的灵核,或者说魔核才对,在这里,只有它散发着扎眼的赤色,与外界格格不入,却又如同相辅相成一样,牵引着周遭的灵力。
灵魂在灵气海中漫步,这里似乎是有实体的,因为陌影感到自己的双脚正站在什么东西上,就像是在外界,他站在大地上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似乎没有五感这种概念,因为陌影没有嗅到一点异味,确切地说,陌影根本就没有嗅到味道,同样,也没有听到一点声音,这里静得可怕,静得能把一个正常人逼疯,陌影相信,就是眼前的奇妙景象都不是真实的,不过是这些功法传达在他灵魂上的影像罢了。
他伸出手,果不其然,他的双手没有感知到任何东西,仿佛这里本就什么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垂下手,静候着,等待着这些灵力回到正轨,也许,当一切回归原始之时,他就会看到不一样的一面。
片刻后,陌影发觉自己身后,无数流光向前窜来,一束又一束擦过他身侧,它们似乎有着共同的目标,并且向那个目标汇聚而去。
那似乎……是一把剑。准确地说,只是一柄残剑,剑刃开始的所有部分都不知去向,只剩下孤零零的剑柄,漂浮在天空之中。
一个白袍男子,负手立于残剑一侧,似乎是感知到了陌影的动静,他的身子颤了颤,转过身来。
这男子长得剑眉星目,面容可以用姣好来形容,只是他犹如一道虚影,时隐时现,让他的面目模糊了不少。
“我等了这么多年,居然等来了一头魔族。”男子见到陌影,有些惊讶,却是没有其他大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对陌影的到来感到吃惊。
“你是谁?”陌影听到自己开口问了。
“唔……你可以叫我剑祖……”男子笑了笑,眉宇间竟是有些得意。
“就我所知,还没有什么修士敢自称为‘祖’的……”陌影面色沉静,向前几步,和对方交流着,“就是净空老头,自诩‘近神之人’,都不敢自称‘祖’,你又是什么身份,敢妄称‘祖’?”
“呵呵呵……”男子笑了,道,“你既然认识净空,就没有听说过我吗?”
“没有。”
“哦?如今是什么时代?”男子听到无人知晓自己,倒也没有恼怒,反倒问起了如今的年代。
陌影是何人,他怎么会知道人类的纪元呢,自然老老实实地回道:“不知。”
“那如今,南洲二岛,是何门为尊?”男子心性倒是不错,换了一种问法,“是否还是我剑宫?”
“南部二岛,以流云宗为尊,但是那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想来,圣魔教的势力要更加恐怖,想必过不了多久,南域便是圣魔教的天下了。”陌影已经走到男子面前几步之遥,但却没有更近一步,手中灵力也凝聚起来。那自称剑祖的男人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在意陌影的举动。
“魔界封印松动,剑宫衰败,想来,已经有万载过去了,怪不得净空没有提到我,想来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他顿了许久,总算是看向了陌影,正色道:“你打开魂域,想来是想求得我派剑技的吧……我不知道,你一个魔族是如何知晓打开我派魂域的?”
陌影同样正视剑祖,道:“万法皆有其根本,再深奥的法诀,都有它的基础,凭空写出一部经典是绝不可能的,剑宫的剑诀举世闻名,一定有它的基础,我不过是将所有基础功法聚合在一起,把神识灌注其中罢了。你那徒子徒孙自以为带走了剑宫秘籍,就万事大吉,却不知道这些基本功法才是最为重要的……不过,对于他那样的修士,将功法誊抄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说来你也算悲哀,徒子徒孙无数,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你的存在。”
剑祖神情一怔,摇头失笑,道:“你说得对,本座的确悲哀……”
但是他仅在下一个瞬间便调整好了心态,不再关注陌影所说的一切,沉声道:“本座问你,剑为何物?”
“兵器。”
“然也,亦非然。剑者,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
陌影神情开始肃穆起来。
“我再问你,剑有何用?”
“杀人。”
剑祖神色一凛,身上气势陡然炸开,周身的蓝色灵力都狂涌了起来,扑向陌影。陌影则是没有半点闪躲的意思,任凭灵力光束击打在自己身上。
但这些光束却穿过了他的身体,没有伤到他半分。
剑祖向前两步,问道:
“为何?”
“剑生而为兵器,无论用于仪仗、配饰,都不能掩盖其兵器的本质,你说它是圣品,不过是在替它粉饰凶器的肮脏罢了……”
“然!凶险异常,生而为杀。”剑祖又退回原点,手轻轻按在那柄残剑之上。
“无刃之刃,兵者乎?”他用残剑指着陌影,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