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似是没起什么疑心,朝静室去了。花风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道,“还是师姐机灵,要是我指不定会露馅呢。”
泽芜淡淡撇了一眼身后的房间,缓缓开口,“这事时间长了自然瞒不住,你自己好生处理吧。”
花风种拍了拍泽芜的肩,笑着道,“师姐可真好。”
泽芜面上忽然一暖,随即恢复那副清冷的模样,淡淡道,“在你这花居种些香味浓郁的花草好掩饰那男子,师父嗅觉可是极灵敏的,若是被他发现了,你少不得一顿重罚。”
花风种耸了耸肩道,“多谢师姐提醒了,谁叫那小东西长得那么好看呢?倘若不好看我才不会捡他回来呢。”
闻言,泽芜看了花风种许久,眼神有些隐晦,想说什么却未曾说出口,转身走了。
反倒是花风种在后面大叫道,“今日师父回来了,师姐可要多做些肉啊。”
泽芜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这小馋猫啊,怎的如此喜欢吃肉?也不知是随了谁?
是了,整个白阴山就他们三人,她同师父都不爱吃肉也就花风种一人独爱肉,确实有些奇怪。
沈云机耳边还未清净了几刻,这花风种又开始在他耳边碎叨叨了。“诶,云机兄你为何会受重伤啊?”
沈云机眉头一皱,他不知该如何同花风种讲,如今他不敢信所有人了,面前这男子虽然救了他,面上也是单纯的模样,但他自小便被灌输不得太过相信他人。
正当他犹豫之际,花风种好似看出了他的犹豫,摆了摆手道,“你若不愿讲便不要讲了,我只是好奇为何会有人舍得对你这么好看的人下死手?”
沈云机面上有些不悦,低声道,“男子是不能以好看相称。”他最不喜他人说他好看,明明是个男子,他却生的如同女子一般好看,这也是他最忌讳的。
花风种好似未曾看出他的不悦,开口继续道,“可你好看的不像个男子啊,同我一样。”
沈云机又气又想笑,却也不再争辩了,毕竟现下他在他的地方,也不好太过较真了,只当没听到他说的就是了。
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他手上,一道声音传来,“云机兄太好看了,我都想将你藏在白阴山了,可惜啊师父不允我们带人进来。”
沈云机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却被抓的更紧了,只觉很是不对,两个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他低声道,“风兄,你我两个男子拉拉扯扯总归是不好的。”
花风种眼捷颤了颤,低下了头,一副失落的模样,低声道,“我以为云机兄不会介意这些的,原来还是会介意的。”
沈云机见他这副模样,竟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风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云机兄可欢喜我?”花风种不依不饶道,面上满是笑意,唇角一勾,很是邪魅。
沈云机有些汗颜,不知如何回答他,总觉得若说欢喜有些肉麻,且看这人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花风种忽然笑了,拍了他的肩道,“这便吓着你了?未曾想云机兄如此不经开玩笑。”接着便捧腹大笑,那笑很是明媚。
沈云机也是松了口气,笑道,“风兄也真会开玩笑。”他方才确实被吓着了,他从未接触过如此这般的男子,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好在他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
忽然,一道女声传来,“花儿,师父唤你。”
花风种赶忙推开门跑了出去,他心道,莫不是师父下山给他带了什么宝贝?心中很是欢喜。
那道门前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女子冷冷撇室内人一眼,冷声道,“想必沈公子也知晓这白阴山不该有外人吧。”
这女子面上很是冷淡,也不愿多看沈云机一眼,同花风种在时完全不一样。沈云机暗道,如此快便下逐客令了。
“在下知道了,待伤养好自会下山,不会为风兄添麻烦的。”沈云机淡淡说道。
泽芜似是不甚在意,忽而一回首,开口道,“我劝沈公子还是不要同花儿走的太近了,这于你无半分好处。”
如此显而易见的威胁令沈云机有些诧异,花风种这师姐好似对他很有敌意,他却记不得何时招惹过她了。
待那白衣女子走后,沈云机却是想着想着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内除了他还有一个人。
一个蜷缩着的小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看着不远处的软塌上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男子,忽然笑了。轻声叫道,“风兄,风兄。”
许久未有人应声,那小团子动都未动,似是睡得极为熟了。沈云机有些尴尬,他本是客,如今却占了主人的床,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沈云机穿上长靴,朝那小团子走了去,推了那小团子几下,仍没有动静。他有些哭笑不得了,第一次见人睡得如此熟,叫也叫不醒,推也推不动的。
他眼中满是无奈,合算着不然将花风种抱到床上,可他一介男子抱着另一个男子,若叫他人瞧见怕是会误会什么。
思量了许久,他才打定主意要将花风种抱到床上,反正横竖也无人能瞧见,总不能真当没看见吧,毕竟他是主人。
沈云机伸手抱起软塌上缩成一团的小东西,动作极为轻,好似怕吵醒了那小东西。若当真是吵醒了他,怕是会吓到他才是。
入怀的小东西极轻,沈云机竟不知还有如此轻的男子,有些愕然,不止是轻还很软。沈云机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迅速挥开那些杂念,抱着花风种朝床走去。
正当走了两步时,忽然他脚下一滑,不知被什么拌住了,竟直挺挺朝地上栽去。他将怀中小东西紧紧抱住,反身将背撞向地上,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突然,怀中有了动静,沈云机一低头正看到一双朦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眼中充满疑惑。“云机兄,你这是作何?”
沈云机好似小心思被戳穿了一般,面上一阵红,一直红到耳根。他支起身子来,将怀中的男子推开了,别开眼睛道,“方才我见你快摔下来了,便伸手接住你了。”
那红衣男子好似真的信了,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将手伸给沈云机,开口道,“原来如此啊,那便多谢云机兄了。”
沈云机低低“嗯”了一声,握住红衣男子的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