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大厦共120层,足有600多米高。虽然不至于是全国乃至全世界最高的大楼,但那也是全省最高的楼了。
卫逸衡虽是听过,却从来未曾踏足其内,更别说是上到楼顶这样高级的地方了。倘若此时有人大骂一声“土包子”,估计卫逸衡都不敢回嘴。
由于有了飞在空中的那个小插曲,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文家爷孙身后,特地偷偷看了师姐一眼,结果文悦衣一转头,回瞪了卫逸衡一眼。
这文悦衣是脑后长眼了吗?
弄得文老爷子还一脸的疑问地看着两个人。
帝尊大厦顶楼建着块宽大的停机坪。卫逸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无知了,印象中的停机坪该是一整块白色的圆形平台,中间画着一个大大的“H”字样才对。而此处没有绘制“H”字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黝黑的圆,像是射击用的标靶般涂满了圆心。
文家爷孙并没有往帝尊大厦的楼梯走去,而是直接踩在了黑圆之上。
卫逸衡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圆。
与停机坪的建材完全不同,黑圆似乎是用着某种很特别的金属制成,表面有些粗糙,并没有涂刷各种隔离、保护、隔热用的涂剂和油漆,甚至比原本的停机坪还要高上一小节,显然不该是建筑原本就有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卫逸衡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声。
“定海神针。”文悦衣笑了笑。
“嗯,别听衣衣她瞎说,这是直达电梯。在里世界是没办法正常使用电梯的,大家又不想走楼梯,所以把这玩意儿立在这里。通过释放不同的咒语,可以让它缩到固定的高度,以进入不同的楼层。”文老爷子解释得比较仔细。
“可以自由伸缩?那还真是像定海神针呢……”
“哈哈哈。”文老爷子笑着单手捏指绘了个咒,定海神针还真就一路往楼内缩了下去。
随着楼层的不断降低,可以看到定海神针像是激光一般,几乎把大楼整个打穿,每一层的楼板都是突兀地裸露在外,这反倒是让视野异常宽广。几乎每一层都可以看到一整片的房间。
定海神针降得很快,或3米或6米高的楼层一闪而过,看得卫逸衡眼都快花了。一行人就这么很快下到了96楼。
卫逸衡环顾了一下四周。
楼层很是宽广,除了正面一堵大墙封住了半层楼外,背后布置的几乎都是迷宫一般的办公桌。有些像是灾难电影里,那空无一人的世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银针掉落的声音。
正面的大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用草书写着个看不懂的字。
画下则放着一张四五米长的迎宾台,台上坐着一个5、6岁孩童模样的女娃儿。女娃扎着个小马尾,穿着一身墨兰色的针织衫套在身上略显宽大,白底红边纹着只帅气的大鹰,盖在肩头栩栩如生,像是盯着来者看。
让卫逸衡比较诧异的是,这里光线实在太充足,太过平凡了。
这种灵界商人交易的地方不是应该更神秘,更隐晦一些吗?地上不画几个符咒?桌上不摆几个骷髅头?脸上不纹几个字?这都不好意思说是属于灵界的地方。
他看了那么多小说,总也感觉参与买卖的商人应该是些神神叨叨的瘦高个,要不就是拿着法杖的驼背老奶,整天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脸上没几个疙瘩就是个瞎子,东西也是堆积得乱七八糟,偶尔还会拿错货品给买家。
文悦衣看卫逸衡这副模样,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走过来瞪了他一眼,“那也是种歧视!”
“我……我还什么都没说。”
“想也不行!那是精神歧视!”
精神歧视?有这种说法吗?和精神出轨相同用法?卫逸衡都惊了,只是现在的他哪里还敢回嘴。
迎宾台上的女娃盘腿坐在桌上,见到有客而来扶了扶脸上的圆框黑色墨镜,连忙迎了过来。“呀,悦衣姐姐你来啦?”
文悦衣也笑着迎了上去,抱起女娃儿在空中转了一圈,笑着喊:“陌陌。咳咳咳。”
“哟,悦衣姐姐怎么感冒啦?”
“就是啊,今天早上有个变态一直打电话骚扰我。”说着文悦衣瞪了卫逸衡一眼。
哎,这怎么还区别对待呢?我问就是歧视人,女孩问就没事。卫逸衡心有不甘。
“谁那么大胆,敢骚扰姐姐,把那混蛋的号码给我,我咒死他!”
“没事没事,我已经处理好了。”文悦衣笑得让卫逸衡心生胆寒,他挠挠头,默默把视线移开。
陌陌听完这才把视线放到了卫逸衡的身上。她像是在测量身高一样,从脚到头把卫逸衡默默扫了一遍。人字拖,黑短裤,洗的发黄的T衫,张狂的鼻毛,眼角含屎双眼无神,丝毫没有打理过的寸头,额前还微微有脱发的征兆。
看完陌陌又扶了扶脸上的眼镜,略带傲气地询问道:“所以……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卫逸衡听完一愣,赶忙转头看向文老爷子,想要向他求救。
文悦衣却抢先点了点头,应和道:“怎么样,看得出来吗?”
陌陌默默地摇了摇头,“要不是认识你们,我还真觉着这家伙被从某个贫民窟里找来,骗救济的。”
“是吧是吧,我也是那么觉着的。”
这什么和什么啊。卫逸衡皱起了眉头。
只是与预想中不太一样,陌陌当着卫逸衡的面吐槽完之后,却又抱拳作揖,对着卫逸衡大声说道:“在下云颜舫总管兼门房兼跑腿小弟,云霄陌,请多关照。”
卫逸衡听完吓了一跳。这年头还要作揖?还请多关照?请多关照应该怎么回复?回复你也请多关照还是彼此彼此?卫逸衡没能反应过来,犹豫间只张大了嘴,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真没礼貌,不必理他。”文悦衣总结着。
“哈哈哈,好了好了,他只是比较害羞,还未习惯这样的打招呼方式,你们也就别为难他啦。对了,小陌妹妹,你家主子现在可还方便见客?”文老爷子总算是打断了两个女生的讨论,谈起了正事。
“且先容我通报一身。”说着陌陌转过身,像变魔法一般捏出一张黄符,双指夹住在面前画了个圆,转手一扔。黄符从指间滑落,染成了黑灰,黑灰却在半空中飘散着消失殆尽。
陌陌等了约半分钟左右的时间,这才转身重新面对三名访客,笑着说:“我家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我这就引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