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在黑暗的深渊中下坠着,耳边风声呼啸,由于两眼不能视物,所以也没太多的恐惧,只是下坠的时间长了,心中有了一丝烦躁,想着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忽然间,感觉双脚已经在地面上,下坠的感觉消失了。在黑暗中,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两步,一点光线都没有,往哪个方向走也是同样的没有任何的意义,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走的脚步放开了,因为感觉这里不会有任何的障碍物。我甚至一度怀疑不是周边没有光线,而是我眼睛已经瞎了,而我是正在一片空无一物的地方行走着,也许这就是地狱?空无一物的地狱。
继续漫无目的的在黑暗中走着,眼睛捕捉到了一丝的光芒,我看见了自己的身体,我的身体发出了一丝丝淡淡的幽幽的光芒,照亮了附近一点点路面,路面是白白的,没有任何的物件,甚至连尘埃都没有。
远处有一丁点的光芒,在黑暗中就像是一个指南针一样,在无聊的行进中找到了一丝的希望与目标。我快速的向着那一点点的光芒跑去,生怕它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光芒处是一扇巨大的木门,绕到门后看,什么也没有。心里想着:也许这道门就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了吧?这木门有五六米高,看起来很厚重,我双手靠在门上,用力的去推,吱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在两扇门之间有强烈的白光射了出来,我眼睛不太适应,我眯着眼睛把门推开,里面白花花的光芒,我夸进白光中,光芒耀眼,不能视物,只听见背后的门关上的声音,白光消退,眼前是一片荒漠,身后的门也不见了。
不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伏在乱石中,只见不远处有三人。
一个女孩手握一把血红剑刃,此人正是白汐然,她身后是清姚,此刻清姚双手放在后背很悠然的站在那里。另一边是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一把剑,弓着腰,喘着气,这不是老爸吗?
只见白汐然那妖女趁我爸还在喘息之际,率先发动,一把长长的太刀向前刺出,老爸一个侧身闪开了这来势凶猛的一刺,然而红芒大盛的太刀剑锋一转往着老爸躲闪的方向削去,老爸举剑挡格,“当”的一声,老爸勉强挡住了太刀这一砍,但剑势太猛,老爸整个人往外弹出了数米,步履有点不稳,没等我爸身形站稳,太刀锋芒再次出现在老爸身前,叮,叮,当,当,几刀都被老爸挡了下来,这妖女的太刀十分的长,按道理应该很难施展开来,但是她却把这把刀舞弄到极致,这把剑的长度在她手中不但不是累赘,反而是一寸长一寸强。老爸已经有点被压制的感觉了。但老爸这两剑挡的还是很漂亮,反应异常的迅速,心中不禁为老爸的轻盈身法暗暗的喝彩。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汐然那妖女有了一刹那的后退,老爸一手拿着剑,一手五指摊开,向地面一掌打下,只见凭空数十道尖锐的岩柱从地面迸出来,一路向着白汐然进击,白汐然见地面的岩柱来势汹汹,不敢造次,不断左右往后躲闪,但岩柱一路从地面紧紧追着她,很快两人的战斗距离便被拉开,老爸此时得空,站直了身子,一手拿剑,一手在空中比划着,此时空气中一阵沉闷的气息传来,老爸手中的剑飘起,剑身闪耀着耀眼的金色光芒,老爸大喝一声“万剑术”,只见金光中一阵阵萧杀气息,空中传来“咻,咻,咻”的破空之声,抬头一看,此时空中不计其数的宝剑在飞舞着,然后不约而同的向着白汐然的方向飞去,每一把剑的剑势都异常的凌厉,剑气破空而出,整个场景全是宝剑飞舞,剑响不绝于耳,根本让人无处可躲,只见白汐然和清姚早就祭起保卫法阵,地面一个猩红的阵法,宝剑与阵法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撞倒在地上的宝剑不会消失,反而从新飞跃半空,再次向两名妖女飞去,漫天的飞剑,像一群群团结的鱼儿,集群飞向空中,再从空中急速的冲向两妖女的法阵,宝剑数量太多,远看就像一条金色的蛟龙一般,一刹那,红色光芒被吞噬在剑光之中,“轰隆”的一阵巨响,地面一阵烟尘。
天空中的萧杀气息消去,宝剑一一飞回老爸跟前,万剑合一,万剑术施展完毕。只见老爸一手拿着剑从空中飘落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烟尘散去,只见白汐然和清姚已然惨死在万剑术之下,倒在地上已然是破碎的尸块。我冲了过去,扶着老爸,老爸也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正想开口说话,但面前的那堆尸块却闪耀出诡异的血色光芒,白汐然和清姚竟然若无其事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说清姚啊,周无义的法宝果然是好用,这替身木偶虽然宝贵,但也不及我们的生命重要啊,哈哈哈”,白汐然那妖女对着清姚戏谑的说道。
“这万剑术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只怕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清姚恶狠狠的对着我们这边说着。
“还是让我来吧。”,白汐然抢先一步,那把缠着红色妖气的太刀再次向着老爸刺来,老爸一手把我推开,一剑挡开了这一刺,但妖女身法飘逸,一个闪身背靠着我老爸后背,一刀,从老爸后背刺入,只见老爸嘴角喷出鲜血,妖女马上把刀从老爸身体拔出,一个闪身,转到了老爸的身前,一刀砍下,一只手被砍飞到半空中,然后整把太刀再从老爸胸口插入,老爸仰天长啸,喷出一口鲜血,便跪倒在地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妖女眼珠望向地上发抖的我,长剑拔出,一剑对着我的肚子穿刺而进,肚子一阵冰冷,刺痛随即袭来,眼睛看东西已经开始迷离,但我双手还是倔强的拿着她的剑刃,仿佛说,看,我抓住你的剑了。
……
“咳咳咳”,我一下窜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并没有任何的伤口,但那种刺痛感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环顾一下四周,我竟然在自家房间的床上,墙上的钟在滴答滴答的响着,窗外阳光明媚,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有这么真实的梦吗?
“不平,还不起床,又想迟到吗?”,老妈在楼下呼喊着。
我马上爬了起来,恍恍惚惚的推开窗户,一阵清风吹来,整个人很是舒畅,我心里想着,难道真的是一场梦?
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翻开日历,日期正是当初我在村头空地遇鬼的第二天,恍惚间,老妈推着我出门上学去了,我推着自行车走在村里,村里的人都在讨论着村里小胖他们三个昨晚半夜一起发高烧了,快天亮时,家里人急忙送去了镇上的医院了……
我听见这些人的讨论,更懵了,我这是回到当初的时候吗?一模一样的对话,一模一样的经过,如果我按照一样的路线去上学的话,我就会遇到老王,果不其然,我在上学的路上,老王在我身后把我叫停了,我跟老王提起逍遥门的事情,她毫无反应,还说我在说什么傻话。我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痛,不是在做梦啊,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就是我昨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是小胖他们三个发烧,送医院的情节简直是一模一样的,这又怎么解释?
事实上,我不确定是否有遇鬼,因为当我醒来便是小胖他们发烧了,但是根据之前的记忆,我应该是昨天晚上遇鬼了,所以我决定先不告诉老王她们,看着事情会是怎样的一种发展。
几天后……
村里传来了消息,小胖他们几个不幸去世了。我内心有点慌乱,是因为我没有按照原本的事情走向导致了他们的死亡吗?而且这几天我总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呼喊着我的名字,但四下里却没有任何的人影。
村头的空地闹鬼的传闻越闹越凶,晚上已经没人敢出门了,更没人敢晚上靠近村头的空地。这一天晚上,二叔却是回家来了,二叔回来我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和我记忆中的时间完全吻合,他和老爸二人在房间里悄声的讨论着什么。
我对现在发生的一切越来越怀疑,这是真实发生着的吗?每天耳边呼喊我名字的声音还是没有停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越来越不舒服,体育课跑两下就气喘得不行,我心中疑惑已经到达最高点,我是得了什么怪病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身边的事物有了一点点的怀疑。
第一件事情是,挂在客厅上的那副画,这幅画我隐约记得有点不一样,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在老爸和二叔的嘴巴上画了两撇胡子的。现在画里却是干干净净的。第二天,画里的胡子却又出现了。
第二件事,我家金鱼缸里的金鱼早就死了的,只是我小时候一厢情愿的认为金鱼还活着,现在这些鱼居然还活的好好的。当天我这样想起来,第二天发现客厅的金鱼全部不见了。
第三件事也是最关键的,那天我也在镇上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老人一身素色长袍,后背背着一个二胡,只一瞬间,我便认出他便是在图书一馆给我阵法残卷的那个老爷子,我马上追了上去,但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这些事情更加坚定了我的一个想法,我现在的世界是虚构的,是假的。
这种情况我在《修行大百科》里看到过,只是我只是随手翻到的,并没有十分认真的查阅,书籍中提到一种妖邪,专门让人陷入梦境中,喜欢在梦中作弄人,以人在梦中的喜怒哀乐为食物,人一旦陷入梦中不知自拔,生命力便会一天天的被妖邪吃光,最后人便死于睡梦中。我记得《修行大百科》里写着一种可自救的办法,但是当时没有细看,这就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我估计每天在耳边呼唤的声音一定是我梦外的人在呼唤着我的名字,但我究竟怎样才能醒过来?
想到之前我都是死了就转换场景,是不是自杀便可以醒过来呢?自杀后,我会死吗?难道逍遥门的老师们也没有办法把我唤醒吗?我在这里已经度过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人来把我唤醒?
而且我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的差,已经开始咳嗽了。我已经铁了心思,如果身体再这样恶化下去,我只能选择自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