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了,”刘谭斌看了一眼桌上残留的水渍,在这么猛烈的火焰下都没有蒸发,确实不同寻常,“这个魔法阵看起来和遗迹里的有些相似。”
“看起来你们遭遇了魔法陷阱,”荀肄更确定了那个遗迹与魔法有关,“不过这也正常,有这么一句古话,有陷阱的遗迹不一定有宝藏,但有宝藏的遗迹一定有陷阱。”
“这话是你小说里写的吧!”周小芸大声拆台,住在司历公寓那几天她自然是偷偷摸摸地看过了荀肄的存稿,正好看到这一句。
“这是我老家的古话。”荀肄回嘴道。
刘谭斌在手机上操作着,好像发了什么信息出去,然后接收到了一大堆文件。他打开一张图片,递给荀肄:“这些是我们在遗迹中记录的图片,这个是在一个大厅内拍摄的,你能看出这有什么作用吗?”
图片里是一个直径近三十米的圆形大厅,墙壁、地面和天花板都是石壁,灰色的石壁上都用白色的涂料绘满了繁复的花纹,不过这些花纹断断续续,有不少涂料已经脱落,剩下的也都变得灰暗。这应该是一个大型的魔法阵,只不过残缺成这样,已经无法辨认了。
大厅中央有一座凸出的祭坛,祭坛十分普通,完全可以用“加了一圈护栏的小台子”来形容,而且十分贴切,如果再加上“即将四分五裂”就更完美了,数道硕大的裂缝几乎要让祭坛彻底分裂。
“确实是一座魔法遗迹。”荀肄略显兴奋。
“那个祭坛有些特殊,它看上去很脆弱,好像再加把力就能让它完全碎掉,但我们用尽了力气都没法打碎它,”刘谭斌指着图片里的祭坛说,语气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它只是看上去脆弱,实际上坚固无比。”
这个祭坛这么坚固,那又是什么力量将它打得近乎破碎?这让荀肄有些想试试那个祭坛的硬度了。
大厅里只有这些东西了,信息只能从它们中找。
荀肄先翻看记录石壁上花纹的图片,将残留的花纹记入脑海,然后靠着两百多年大魔法师的经验尝试将其补全。
荀肄的想法是好的,他也确实补齐了一部分花纹,但他还是没能理解这个魔法阵的用途,单纯的符文可以理解,但符文组成的结构就不行了,有些结构对他而言几乎是陌生的,完全看不懂,而其他的花纹,一些关键的地方却给他一种熟悉感,好像自己在哪接触过。
“为什么这个魔法阵的符文结构和塔拉斯的差别这么大,”荀肄在心里疑惑地说,“在中阶魔法中地球与塔拉斯的魔法都没有太大差别,只是符文与结构有些许变化,但不会像这样差异巨大,可惜缺失得太多了,暂时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缺失得太多了,要研究出点信息来得花很多时间,”荀肄将手机递了回去,“不过我看到了‘隔绝’‘封禁’的一部分符文组。”
“这个缺失的确太严重了。”刘谭斌叹了口气,要解析这些花纹,就好像要从一堆分散的文字中还原一本书的内容,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除了那一个大厅,遗迹内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房间,房间、走廊里也都是石壁,看起来这个遗迹是在地下或者山洞中。
荀肄翻看着刘谭斌手机中的图片,其中也有一些魔法阵,在时间的侵蚀下变得残缺,他毫不介意地把它们都记在脑海中,哪怕残缺,这也是难得的研究素材啊。
“你们进去的时候遇到的魔法陷阱是依靠什么能量来运转的?”荀肄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抬头问道。
“还能是什么能量,以太啊。”刘谭斌理所当然地回答。
又一个猜想被证实了,以太魔法确实可行。
在地球上,魔力不影响现实,也就是说哪怕存在魔法师,也不能使用魔法,因为他们无法感知到魔力,这一点就足够致命了。在这种情况下,魔法凋零几乎是必然的,但地球上又出现了一种特殊的能量——以太。
以太就是荀肄之前所说的魔力环境中的杂质能量,经过一系列分析和研究,荀肄终于清楚了以太的性质。
以太这东西,就相当于弱化版的魔力,它有着类似魔力的可塑性和较强的转化能力,魔法师能利用魔力施展各种魔法,异能者也能使用以太施展各种异能,但以太的能级比魔力低太多,这说明它的可塑性和转化能力比魔力弱很多。在荀肄眼中,以太和魔力的差别就好像树根书皮和大米饭的差别,在大米饭够吃管饱的情况下,没人回选择吃没营养的树皮树根。
可如果没有魔力呢?
荀肄不知道如今的魔力环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从半位面中神秘存在的留言可以看出,魔力环境曾经是正常的,那时候的魔法师们能自由地使用魔力。可当魔力环境变成现在的样子,魔力无法使用,魔法师们只好寻找魔力的替代品——以太是个很好的选择。
因此,荀肄推测地球上的魔法师可能创造出了“以太魔法”这种新魔法体系,以代替“魔力魔法”。找到了以太魔法,就相当于找到了魔法师的线索。
遗迹里的魔法阵结构对荀肄来说十分陌生的情况也有了解释:遗迹里的魔法阵使用的是以太,而荀肄的魔法使用的是魔力,能量不同,结构自然不同。
“遗迹内的魔法阵都属于‘以太魔法’体系,我使用的都是‘魔力魔法’,很多魔法我暂时都看不出用途。”荀肄说出了自己的观察结果。
“你看不出来,你不是魔法师吗?”孟鑫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荀肄。
荀肄摊手:“都说了这是以太魔法,我用的是魔力魔法,这是两个体系。”
“这有什么不同吗?”刘谭斌显然听懂了荀肄的话,问道。旁边的赵鸿已经准备好了笔记本,看起来像个认真听课的学生。
“以太魔法和魔力魔法的区别就在于使用的能量不同,听名字就知道一个使用的是以太,一个是魔力,使用能量的不同就导致了魔法体系的差异,就好像传递动能要用齿轮杠杆活塞,传递电能要用电线一样,”荀肄简单解释了一下,“汽油发电机和电动机的内部结构能一样吗?把发电机换成魔法也是一样的。”
“那你的魔法知识不就没用了吗?”周小芸没有放过这个挖苦荀肄的机会。
“没用?”荀肄撇了她一眼,“以太魔法脱胎于魔力魔法,是魔法师无法使用魔力后创造的魔法体系,只要知道了部分关键的信息,我就能从魔力魔法推出以太魔法。”
“那你这次也没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啊。”周小芸不依不挠。
荀肄冷笑:“你以为魔法遗迹就这一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