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仲!”
“吴懋修!”
“邢仲老成持重,用兵稳健,一定能叫这股秦军有来无回。”
“吴懋修年轻有为,锐不可当,是为同辈翘楚,什么孟明视孟屠城,遇上吴将军,定叫其铩羽,秦军再不敢犯境。”
……
好容易压下监国马上提兵,捉拿卢成到案的决定,先济着解决秦军问题。
只是何人统兵,朝臣们起了争执,各有各的支持。
陈德看着这些争得面红耳赤的朝臣,终于理解了父王的苦恼。
他真想拍案而起,大声告诉这些人,所有事都由孤一人所决。
只是他还有些镇不住场面,最主要的就是军权并没有完全掌握。
因为陈承宗只是闭关,并未传位,此时有哪个将领胆敢明里暗里地投效陈德,陈承宗出来第一个废了他。
本王尚在,绝不允许军权旁落。
当然这里指的主要是周军的精锐主力,地方厢兵、驻防军,要求没有如此严格。
陈德私建的虎豹营根本不成规模,而且就是一群死士,战场上不值一提。
他如今已成监国,虎豹营的作用开始减弱。
“除了这两位,周国便派不出其他骁勇之将了吗?廖相你说呢。”陈德强忍住怒气,拎出来一位揶揄一番道。
廖文辉神色如常,不疾不徐地道:“北大营统帅龙威将军陈廷轩,此人有勇有谋,不仅果敢英武,还不会轻敌冒进。臣觉得龙威将军更能胜任此次南征。”
陈德点了点头,不过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看向冉宏皋。
冉宏皋果真摇头示意他否决。
陈德想了想,我也别费那劲了直接道:“冉相,你意下如何?”
被陈德这么一叫,冉宏皋思绪有些乱,方才在心中权衡的一些人选不得不打断,只能应付道:“京师北大营,乃京师重防,江北之战初定,此刻调动北大营主帅不妥。”
“那冉相有何人选?”听冉宏皋给出了个不错的理由,陈德很高兴地道。
“人选不好说,臣推荐一位,叫大家议议。”冉宏皋有些信心不足道,“扬威将军林国芳。”
“好,那就林国芳。”陈德急忙跟着冉宏皋的话音拍板道。
不过陈德话音未落,廖文辉就扯着嗓子道:“不可,林国芳杀良冒功,不可轻用。”
“这个……”陈德马上又犹豫了,看了看冉宏皋,等着他给个反驳的理由。
冉宏皋却并未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这时有人替林国芳争辩道:“林国芳杀良冒功一事并无确足证据,只是一帮御史捕风捉影罢了!”
“捕风捉影?为何不说无风不起浪。林国芳没有杀良冒功也有御下不严之责。”廖相一系也马上有人跟进。
廖文辉看了争论的几人一眼,转而对陈德道:“殿下,林国芳争议颇大,此次是立威之战,非陈廷轩将军不可。”
“廖相,你别忘了,此刻留在周境的只是秦军残部,这样的规模只能算作战斗级别,陈帅统兵有些大材小用。”这次冉宏皋不等陈德的示意,直接回应道,“对付一支残军,我大周只能动用国将不成。”
冉宏皋毕竟出自兵部,他比廖文辉更懂军事,比廖相一系大部分人更专业。
“对对,不用争了,就用林国芳。”陈德马上来了精气神,心情舒畅道,“拟旨,着林国芳为征南将军,统兵…嗯…十,不对,统兵六万,全歼秦军五大精锐之一。最好能活捉孟明视,哈哈!对了,晚间,本殿下要赐宴林将军。”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付秦军残部两万人马,竟动用周军六万主力,而且听他那意思还嫌不够,差点说十万,他要干嘛?
过了片刻,大臣们才缓过劲来,纷纷称喏。
……
由文思殿出来,廖相一系的孙大人便跑到廖文辉的近前道:“廖相,今日您这一手欲擒故纵,用的真是妙。不过,下官有一事不明,您故作不提林国芳,却怎么敢肯定冉宏皋一定会提?”
看了孙大人一眼,廖文辉略作神秘地反问道:“陈廷轩与林国芳,最大的共同点是什么?”
“最大的共同点?”孙大人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有共同点吗?年龄不一样,性格什么的更不一样。
难道是他们娶得小妾一样多?
孙大人如是想着,廖文辉却已走远,逐渐消失在孙大人的视野里。
廖相一系很多人都如这位孙大人一样,对于近日廖相在朝堂上的操作很是迷惑。
而冉相一系对于冉宏皋,同样有着不解。
“恩相,林国芳虽被廖文辉一系弹劾过,可我们对他也不是很近,您为何不支持吴懋修呢?”
面对下属疑惑,冉宏皋只得略作解释道:“其实我心中的人选是龙威将军陈廷轩。”
“啊!陈廷轩?那,恩相为何不顺水…”此人犹豫片刻,随后有些恍然道,“难道是首唱之功!”
冉宏皋略微点头。
见此,那人急切道:“既然如此,恩相为何不选吴懋修,您就这么看不上他?”
冉宏皋轻轻摇头,然后不疾不徐道:“陈廷轩一直稳坐京师北大营统帅,深得大王信任,不仅仅是因为他有才有功,更是因为他忠,忠于大周。他做任何事都以利国为准则,此次南征,殿下什么打算我最清楚,什么宴请林国芳,只是私授任务罢了!如果是陈廷轩去,他不一定按照陈德的意思来。”
“那您举荐林国芳,能顶住二殿下的压力吗?”
“他本事有多大,我了解不多,但在这一点上,他与陈廷轩不相上下。”冉宏皋坚定道。
那人好像消化了一阵,才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林国芳一定会压下二殿下进攻樊城,捉拿卢成及其所谓党羽的旨意。到头来,朝野一定会把‘搭救卢成的功绩’记在恩相身上。恩相真是深谋远虑,吾辈不及您之万一啊!”
晚间,林国芳由王宫出来,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他在京师一处不起眼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