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范海起的很早,他缓缓伸了个腰手却忽然把什么东西打下了床,他侧过身一看,是那本三清心语录。
这几天三清心语录和上清散手他都一直交替着看,可除了看得头疼以外他并没有什么收获。
或许是自己武功太浅才读起来这么吃力?
范海心里叹了一声,撑起身体像往常那样去刷牙洗脸了,镜子里,依旧是那张布满可怖伤痕的脸庞,而且因为在被仲铭带离洞穴时脸颊被石头划过的缘故又平添了几条新伤。
今天的早餐范海没有像往常那样点外卖了,毕竟如今是两个人同吃同住了自己一天送外卖平均每天也才几十块钱而已,一顿外卖动概三四十,还是自己煮划算多了。
弄了一碟煎蛋就粥,然而田寒真依旧在房间里房门反锁着。
“吃早餐了,快些,我还要赶着去送餐的。”自从把田寒真带回来卧室就让给了他,范海一个人搬到沙发上去睡了。
房里没声音,可能是还没有醒。
范海无可奈何的回到餐桌边坐下,夹起一簇煎蛋在粥里搅了搅跐溜一声往嘴里倒了大半。
师父是至亲,失去了师父天就塌了大半,这种滋味范海刚体会过所以他很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他姓范,是东部北区上层名流里的那个范姓,有着这样的姓氏就间接代表了衣食无忧,天资聪慧,而这样的孩子偏偏又拥有着一个做家主的父亲。
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起跑线,拼劲全力也追不到的权利与财富在这个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了,他是世界上多幸运的孩子啊。
然而一趟平平无奇的出差,两辆车的相撞,打碎了这一切还未成型的梦境,三岁多的孩子被卷进了巨大的漩涡之中,以血缘维持的家族利益是不可逾越的也是诱人的,表面上沉痛的各位至亲好友晚餐桌上便穿着考究的晚礼服,打上浓重的妆,像是一位位严谨的美食家,专心致志的对待今天晚上的大蛋糕,而他还太小还是个爬不上大人餐桌上的小孩子。
最终,他的大伯脱颖而出,成为了新的家族掌舵人,也成了他这个孤儿的监护人。
新任的家主似乎没多少耐性去消磨时间带来的影响,很快就把这个放着有些多余不管的话日后却又保不齐会出什么幺蛾子的不确定因素弄了个由头扫地出门了,正好家族里的某个由前任家主养着的打手想要接过这个拖油瓶,而每年几百万的封口费对于这个还算仁慈的家主而言算不了什么,于是“父亲“就变成了师父黄国耀的模样,一直陪他长大。
范海忽然攥紧了筷子,直到如今当日与黄国耀对敌的那个人他都完全不知道是谁,更别提复仇了。
房门忽然开了,田寒真慢慢走到范海身旁看着他,“在循州的地界上能数一数二的除了龙形拳,就只有我白眉拳馆,两大武馆的宗师之间必然会有所联系,至于是恩是怨,已经顾不上了,姑且去试试吧。“
范海愣了一下,微微思索了会才说,“你是说...找龙形拳馆帮...等等,龙形拳为什么要帮你找丰令源?”
“或许师父和馆主是很好的朋友?”田寒真低着头,两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或许龙形拳的馆主欠了师父一份大人情也说不定。”
几滴水珠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顷刻间就四散开来成了一小片朦胧里略带伤心的印迹,范海微微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转念想想,反正去找一找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被赶出来嘛至少是没什么性命之忧的,或许还真就瞎猫碰上死耗子遇到一个还欠着郭学海些旧情的,范海想到这便对田寒真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去看看。“
田寒真也微微点了点头,但脸色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声不吭的坐下有一勺没一勺的刮着碗里的粥。
范海把最后一口倒进肚子里,随便用袖口擦了擦嘴唇匆匆拿上头盔和外卖箱就出门了。
之前那台小电驴在九江大桥上就已经丢了,手里钱又不多,于是只好去买了一辆二手的单车,七八成新两百多就搞定了。
范海骑着单车慢慢驶出了小区,明儿要去找龙形拳馆就意味着一天不能干活了,所以今天他打算就通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