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殿下原是叫熠树,总觉得是曾今听过的名字,却仿佛是刚刚才知道。
熠树上神每日晨间总是起的很早,我怕他早晨要使唤我,我都会早早的起来,在殿门口候着。但是每次他都早早地走了,可能是天庭的早朝前自己偷偷去做别的事情了。
天帝膝下只有一个皇子大殿下熠树,一个公主沐荷。那沐荷公主前些日子来过殿里寻大殿下爱,但是大殿下不在。
只是那匆匆几眼,便觉得沐荷公主生的很是美貌无双,眉间都是英气。不像天庭第一大美人百花上神那样,柔柔弱弱,弱柳扶风。沐荷公主之前和熠树一起去铲除国神兽,可见胆识非凡,不是那种娇滴滴的花瓶。
沐荷公主见殿里就我一人却也不奇怪,只是简单地打量我一二。“哥哥一般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的,既然叫你来差使,你便好好做事,不要给他添麻烦。有什么好处,我也是少不了你的。”她一边说话,一边拿着她的长鞭子,在庭院里甩来甩去,看起来很是又气派。
“既然哥哥不在,我就走了。你忙你的去把。”她挥挥手叫我走,我转身准备回主殿打扫一下卫生,她却叫住我,“你叫什么,什么官阶,原先是哪个殿里的。”
这可是把我问住了,“我叫小葵,原先是月老那处的。因为修为太浅了,还入不了官阶。”
她好看的眼睛眯起来打量我,觉得我很是有问题,半晌,“哥哥做事总是有自己的道理,我就不问了。我先走了,告诉他我来过,向他问好。”说罢,她甩甩那鞭子就消失了。
天庭修为高些的上神都会瞬行术,移动起来毫不费力。然而我这样的小仙,就只会很简单的法术,真的可怜。我曾一度叫月老教我一些法术,让我也稍微精进一些。他偏是不肯,说我身上有平安符不适合学法术,刚刚才幻化人形,别弄得就魂飞魄散去。
他这一说我哪里还敢学,刚刚才有人形,我稀罕的不得了,哪里还敢随便就消散了去。
今日夜都很深了熠树才回来,我都坐在大殿门口睡着了。只觉得他踢了我几脚,然后就迈着步子进殿里了。我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还是带着那个面具,我一度怀疑那天晚上见到的他的面容是我自己做梦虚构的。
他径直走到案前端坐下,挥手就挥灭了案前的红烛。
我呆站在那里,在月光下瞧着他,他的鬼面具泛着微微的白光,浅浅的一层镀在上面,看起来像是比往日里柔和不少。烛火没有了,这空旷的大殿看起来很是有点恐怖。
我见他半天也没有要点蜡烛的意思,准备掐个诀点蜡烛。毕竟这种简单地法术我还是很会的,刚刚挥手准备点蜡烛,他手一挥就把我的法术格挡了。猛地伸手扯了我一把,把我拽到他边上。然后他侧头,在我耳边悄声说,“有客人要来了,别出声。”
就这么说着,就感觉门外有秫秫的声音,屋子里好像都开始起了微风,应是不速之客到访。
大殿门窗紧闭,只觉得有东西在不停的撞击门窗,想要进来,力度不大,但是因为室内死寂,所以可以依稀听到。
这声音让我觉得发毛,明明今夜月色明亮,但是眼睛里却什么都看不到。熠树死死扯着我的胳膊,眼神示意我不要动。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七上八下,每次和他在一起总是没有好事。
这声音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熠树点亮了大殿里红烛,我觉得我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我摸摸额头,额前的碎发都要滴水了。
“我进来的时候在殿外面设了结界,他们进不来。”熠树自顾自倒了杯茶,晃这茶杯,镇定的看着我。
“他们?”我明明什么都没看到。
熠树怀疑的站起来,背起双手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出许多,就这么俯视着我,好像我做错了什么。
“你说你什么都没看到?”他甚至还加重了语气,语气严厉。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只听得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凶狠地说,“早晚送你去受几道天雷,你就知道说实话了。”
真是欲哭无泪。
“我从不骗人的,那次是真的看得到所以才救你的,但是方才是真的看不到啊。
他转过身去,低低地说,“你知道这些黑影都是什么吗。他们是魔界的魂差,无形无状,天庭鲜有人可识。这早就是上古神魔大战时神农鼎才可以炼化的怪物,现在都还没成型,却越来越大胆的潜入天界。我一直在查他们的踪迹,找你来是想叫你做帮手,你现在却说看不见了。”
我揉揉脖子,“那日确实是看得见的,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是真的看不见了。但是我还可以帮你做些别的事啊。”
他摸摸自己的鬼面具,转身过来瞧我,“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这个鬼面具吗,这就是那被镇压在东皇钟里的魔君的面具。按理说这东西当时早该灰飞烟灭了,机缘巧合就被我得到了,随手就带上了。”
我撇撇嘴,熠树这人奇怪异常,嘴里说的一定不是真话。“既然是随便带着,你不如就摘了去。整日里带着装神弄鬼的,当心着真的成了鬼。”
他果真取下面具,我呆眼瞧着他。他勾起嘴笑一笑,“你瞧着。”
然后挥手朝大殿门的结界甩过去,殿门大开,那鬼面具却在结界处悬空立起来,周身满是黑气。
那黑气越来越重,淹没了那个鬼面具。
我猛然间觉得眉心平安符印记的地方撕心裂肺的痛,像是被刀划开来一个大口子,鲜血要喷涌而出一般。
眼前也开始模糊,恍然间看到许多黑影围着鬼面具开始打转,脸上居然是都有了表情,撕咧着又长又宽的猩红地口,争先恐后的想要把鬼面具里的魔气吸进嘴里。
越看越觉得眉心钻心的痛。
熠树也发觉我不对劲,簇着眉问我怎么了。
我晃晃悠悠的站着,想找个东西扶住,断断续续的说,“那......那....鬼影在吸魔气.....要成型”
身上无力,忽然口中辛甜,竟是吐出血来。接着就摔倒了去。只觉得闭眼之间,是倒在熠树身上了,然后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