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比尔吉沃特陷入一片火海。
阿卡丽一个瞬身来到标记之处——城区最高的钟楼,她清楚地看见海港那边的参天大火,敲钟的士兵已经倒下,一颗子弹洞穿了他的胸膛。
“好准的枪。”
阿卡丽眉头紧皱,身影转瞬消失。
火焰盛放之处枪声不绝于耳,平常热闹的铁匠铺如今成了一片火海,沉默不语的独眼铁匠正在和面前的士兵搏斗,士兵潜水服下玲珑有致的身躯换了平时诱人犯罪,可是如今那柄巨大的十字刃使人无暇分心,看似衰老的铁匠大叔用手中的短枪钳制着女子的行动,而另外一只手中的权杖闪闪发着金色光芒。
“给我拿来。”女子错身一进,手肘击打在铁匠脸上,然后十字刃挥出,逼迫铁匠放开权杖。
“想得美。”铁匠依旧轻蔑,脸上的横肉死死抵靠住女子手肘,权杖从上方砸向女子的十字刃——女子退缩了,她显然不想伤害到这把权杖。铁匠冷哼一声,再度和女子拉开距离。
“恕瑞玛?”铁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们可真是耍的一手好计谋,居然想到突袭这一招,不过对我们可没用。”
“你们?”女子环视四周,格格笑起来,“你看看你的守卫还剩多少?”
铁匠周围空无一人,火海里只剩下燃烧的尸体,而和女子同样潜水服打扮的士兵还在外面阻拦着铁匠的援兵,与之不同的是他们手中的精良海克斯步枪,精良的枪械将援兵摧毁在顷刻间,那些古老的粗制短枪已经过时了。
“我知道你是谁。”铁匠临近强弩之末,索性把手里的枪扔在一旁,“你是恕瑞玛的公主,流浪的雇佣兵,臭名昭著的希维尔。”
“知道就好。”希维尔向前走来,“把权杖交给我。”
“哼。”铁匠一声冷哼,高举权杖,“你敢过来我就把它砸了。”
“你——”希维尔退回远处,“说!你要什么条件?”
“条件?我不要什么条件。”铁匠突然大吼,“崔斯特!”
希维尔警惕着看向四周,空无回音,她勃然大怒,索性十字刃掷出,一个扑身来到了铁匠面前。
铁匠大力将权杖砸下,结果被妙到毫颠的一记飞剑撞飞,希维尔手中的短剑阻止了一场灾难,权杖再度上飞,被掠过的希维尔紧紧握在手中。
希维尔飞腿击中铁匠面门,随后十字刃利落收回一斩,将铁匠了结。她转身,毫无感情地吩咐道:“撤!”
士兵点头:“快走,回港口!”
一行人早已身经百战,作为希维尔的亲卫队,放眼恕瑞玛王国也就只有飞升者配当对手,眼前的比尔吉沃特杂兵丝毫不能阻挡他们的步伐。
阿卡丽静默地潜伏在屋顶,她没有信心孤身消灭这一行人,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他们的离去,如此突然的袭击,他们一定是搭乘某种高科技战船前来,到时候一网打尽,从那个女人手中夺回权杖才是上策。
(四)
阿卡丽紧紧跟在这一行人后面,同时手上苦无掷出,暗中削减着他们的战斗力。
比尔吉沃特剩下的驻守军队早已是老弱病残,谁也没有料想到瓦罗兰的战火会烧到这里来,居民们躲在房屋内观看这一场巷战,却没有人能帮忙阻拦那群凶狠的军队。
如入无人之境,希维尔快速带队来到了海港,密密麻麻的潜水艇漂浮在水面,她纵身一跃,准备进入潜艇离开比尔吉沃特。
“哪里走!”
一道苦无精准飞向半空中的希维尔,希维尔十字刃掷出,矫健的身影安然落于潜艇之上,只是出乎她意料,十字刃被对面的绿衣忍者稳稳接在手中,而一旁叮咚掉落的第二支苦无解答了她的疑惑。
“还给我。”希维尔紧盯着忍者手中的十字刃,“还给我——饶你不死。”
“你还没那个本事。”阿卡丽把玩着这把十字刃,看起来巨大的身躯却轻巧无比,是把好武器,至少比自己的大飞镖好上不少,“想要自己过来拿。”
希维尔握紧手中的太阳权杖,思忖着利害,一把将权杖扔给旁边的下官:“你们先走,我马上过来。”
“是,公主万事小心。”
“嗯。”希维尔话音刚落就一个飞跃上岸,站到了阿卡丽面前,“你很有胆量。”
“你也很有胆量。”阿卡丽松开十字刃,谨慎地取下背上的镰刀,“夜袭比尔吉沃特,我想恕瑞玛又要再添一个敌人了。”
“你是什么人?”希维尔嘲弄地看着阿卡丽,“一个忍者也能代表比尔吉沃特?”
“她确实不能代表比尔吉沃特。”旁边的黑影中钻出一个风帽男子,华丽的披风以及手里舞动的扑克表明了身份,崔斯特脱帽致礼,“但我想厄运船长可不想听到比尔吉沃特被袭击的消息。”
“崔斯特。”希维尔取下腰间的匕首,“比尔吉沃特一个弹丸之地也要和恕瑞玛为敌?别忘了,厄运的舰队还有一部分属于诺克萨斯,诺克萨斯也是我们的盟友。”
“哦?”崔斯特笑了,“说得有道理,那么我还是先去查验一下今晚的损失,阿卡丽小姐,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阿卡丽点头,她内心深知打赢这场比试也没有意义,“权杖已经被拿走了。”
“我知道。”崔斯特头也不回地向火海中走去,“下一次他们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希维尔一个箭步妄图刺向崔斯特,半路被阿卡丽的镰刀拦了下来:“你的对手是我。”
“放开。”希维尔短剑一撇和阿卡丽分离,却迎来崔斯特寒冷目光,似乎这是有人第一次让崔斯特感到耻辱。
崔斯特的身影在一堆扑克中消失,希维尔再次和阿卡丽对峙,她看向旁边躺着的十字刃,细细谋划起来。
(五)
伴随着这边的乱战,崔斯特来到了位于火海中的铁匠铺,他视火海于无物,淡然走进了火焰之中。
老铁匠躺在地上,怅然地看着上面燃烧的房梁:“崔斯特,我是不是老了?”
“你不是老了。”崔斯特在他身边蹲下来,“是你这副身体老了,你的初恋小情人怎么就舍不得给你找一副好点的。”
“好点的?”老铁匠表情扭曲,“你以为老子不愿意啊?可是她非得说什么要别人自愿,我就只能在我的老伙计快死之前征用他的身体。”
“得了得了。”崔斯特摆摆手,“赶紧起来,帮我清点清点损失,后面还得找恕瑞玛赔呢。”
“赔?”老铁匠一听立马坐了起来,可是很快倒下去,倒下去的躯壳里面钻出来一具蓝色的灵体,宛如幽灵一样飘荡在火焰中。
“是啊。”崔斯特点头,转身望向港口的希维尔,“这一次可就不是抢太阳权杖那么简单了。”
(六)
港口的希维尔突然感到一阵心悸,面前的绿衣忍者把自己打得节节败退,不仅是那把难缠的镰刀,还有突如其来的飞镖和附在飞镖上的瞬身之术。
希维尔躲闪不及,又被瞬移到飞镖上的阿卡丽刮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万幸的是自己的目标终于达到了,希维尔一个翻滚来到了恰丽喀尔(十字刃名)身边,她从容捡起十字刃纵身潜入海中,再也没了踪迹。
阿卡丽置气一般将镰刀狠狠砸在地上,后面崔斯特领着老铁匠的幽灵出现:“阿卡丽小姐,很遗憾。”
“我会把它追回来的。”
“不用了。”崔斯特摇头,把老铁匠的灵魂推出,“我听酒馆老板说你要去一趟弗雷尔卓德,把这个可怜的铁匠带上吧,他在寒冰之海还有些事要做解决。”
“崔斯特,不要。”蓝色幽灵露出恐慌的表情,“我不要去。”
“你不去怎么能重获新生呢?”崔斯特露出标志性的滑稽表情,很快变成善良的劝导,“那可是你的初恋,还可以解决另一桩破事,去吧,我会去暗影岛帮你找一支舰队在那儿等你。”
阿卡丽问道:“寒冰之海?厄运船长的目的地?”
“对。”崔斯特一笑,“亚索也会去那里,到时候你们可以同行去冰霜要塞,那儿还有另一桩重要的任务。”
“真是麻烦。”阿卡丽揉了揉肩膀,“走吧老铁匠。”
崔斯特拉开抱住自己大腿的老铁匠:“火焰将起,你在那里是最安全的,走吧。”
随着崔斯特手中的卡牌轻飘飘落地,阿卡丽和老铁匠的身影消失在比尔吉沃特的港口。
“还是来了么?”崔斯特感慨,“这场战争,终于要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