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你的身子到底如何?”百里无忧看着眼前消瘦的人儿,心里又急又气。急的是怎么才能让舒瑾快快好起来,气的是舒瑾竟然不告诉自己他的病情。
“之前羽院正说过,只是气血虚弱,吃着他的药,调养着就好了,陛下无需多虑。”舒瑾看着百里无忧,眼神却始终有些闪躲。
百里无忧见舒瑾似不愿与自己多言,只道他有什么要紧事瞒着自己,再三询问才知道竟是因为病中未着衣饰,怕自己看了厌恶。一时间更是哭笑不得,只好说道:“瑾儿,朕是你的妻主,能看你衣着光鲜,自然也会接受你不施粉黛,你未免把朕想得太以色取人了。”
“是臣夫的不是,陛下恕罪。”
“好了,你安心养病,朕改日再来看你。”
百里无忧替舒瑾掖了掖被角便起身离去,舒瑾看着百里无忧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顷刻却又敛去神色。百里无忧出了内殿看雀翎正守在门口,便询问道:“皇夫的病到底如何?”
雀翎先行礼,又恭敬回禀道:“羽院正一直说这病来的奇怪,时好时坏,可不是受伤,不是中毒,就是无缘无故的神思倦怠,换了四五次方子也不见好,只能慢慢调养着。”
百里无忧之前也听羽儿说过一些,可前朝事忙一直顾不上,本想着不是大病就好,可如今这样实在耽搁不得了。连羽儿都看不好都病,莫非真是什么异症?又想着樊修的话,心里一直打鼓,可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吩咐雀翎:“好好照顾皇夫,朕会让御医每日来请平安脉,有什么异样不必回禀皇夫,直接来东阳宫禀报朕。”
“奴知道了,陛下放心。”雀翎见百里无忧关心舒瑾,心里也替舒瑾高兴,送走百里无忧后连忙告诉舒瑾百里无忧的心意。
百里无忧刚刚走出关雎宫,就看见辛芷怒气冲冲的等着自己了。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妖精也是好久没去看他了,肯定是知道自己过来看瑾儿又有不满了。果不其然,没等自己过去,就扑上来又腻在自己身上了。
“成何体统?”
“奴不要体统,奴要妻主。”
百里无忧被他说的哭笑不得,又见他独自一人,便问道:“平日侍候你的柳儿呢?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我不在含光殿,自然要一个可靠的人看着玉鸾呀。没人心疼玉鸾,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心疼的。”
百里无忧听出这小妖精是怪自己没去看他们,便答应今日可以陪他们父子。辛芷知道百里无忧心软了,得意的牵着百里无忧的手回了含光殿。青依在后面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来往的侍奴们惊的哑口无言,看来明日辛侍君宠冠六宫的消息又要传开了。
“妻主,你看玉鸾多可爱,眼睛可像你了。”辛芷一回含光殿就把玉鸾抱给百里无忧看。
百里无忧接过孩子,心底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为人母的自豪。这孩子自从回宫那日抱过后,这还是第二次抱他,说来的确有些愧疚。看着他睡的正香甜,软软的身子透着奶香,真是惹人恋爱。
“妻主,玉鸾也快周岁了,我们是不是该再给他添个妹妹呢?”辛芷看着百里无忧,媚眼如丝。
百里无忧捏了捏他的鼻子说道:“小妖精,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呢?”
“妻主。”辛芷喊着百里无忧,却没有明言,声音却是叫的让人酥了骨头。
“别胡闹了,你生玉鸾的时候四处奔波,本就损了元气,现下该好好养身子。”
百里无忧放下玉鸾让柳儿去照顾,陪着辛芷用了晚膳。不过,说到底还是没有犟过辛芷,又留宿含光殿就是了。
之后一连几日,辛芷总有借口,要么说自己不舒服了,要么说玉鸾病了,要么就是有新鲜糕点要百里无忧尝尝了,只要百里无忧一去,必是留宿含光殿,以至于流言四起,说百里无忧专宠辛侍君,冷落皇夫,有失私德等等。再然后嘛,自然就是百里无忧被太皇夫叫到永寿宫问话。
“无忧,你且说说为何独宠辛侍君?”太皇夫端坐上首,一改往日温和,严肃的质问百里无忧。
百里无忧低头看着桌上的菜,心中思虑要如何回答,想来想去只好婉转说道:“玉鸾那孩子身子弱,朕时常去看看,至于留宿嘛,也不是夜夜如此,宫中或有谣传罢了。”
“谣传?好,就当是谣传。那与皇夫大婚月余,为何还不圆房?”太皇夫的话直言不讳,让百里无忧顿时无所遁形。
看着太皇夫如此逼问,又看看旁边的雀奴爹爹,心中明了。他是宫里的老人了,必然是看出了瑾儿还是处子才向父君禀报的。百里无忧只好解释:“父君,瑾儿身子弱你也是知道的。朕,是想着过些时日再说。”
“无忧,专宠一人,后宫不稳,前朝必然动荡。”太皇夫话音未落,就听侍奴禀报,关雎宫雀翎求见,便先让雀翎进来回话。
“参见太皇夫,参见陛下,皇夫他,皇夫突然病重晕倒了,御医已经去了,奴特来禀报陛下。”雀翎紧张的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回完了话。
百里无忧当即坐不住了,跟雀翎去关雎宫看舒瑾。太皇夫心中也急得不行,便派雀奴爹爹一块儿跟去看看。刚进关雎宫,百里无忧便看见上下人等乱做一团,内殿里,张御医正在给舒瑾把脉。那榻上的人儿,已经是不省人事。
“参见陛下。”
“不必行礼了,皇夫怎么样了?”
“回陛下,皇夫脉象无异,气息匀称,恕老臣无能,实在不知皇夫病因。”
百里无忧听着御医的话,握起舒瑾的手探了他的脉息,确实无异。可为何人就是不醒呢?看着舒瑾苍白的脸,百里无忧揪心的扶起他,左手搂着他,右手暗自运功给舒瑾输送内力,可更奇怪的是舒瑾的身体好似自动免疫了一般,不论百里无忧如何输内力,舒瑾就是吸收不了。这可急坏了百里无忧,只得又询问张御医:“以你推断,皇夫有没有可能是中毒抑或是什么异症?”
“回陛下,皇夫玉体无损,脉象无异,想来不是中毒。陛下何不让礼部预备祭祀,兴许可谓皇夫祈福。”张御医试探的说完,本以为百里无忧会考虑考虑。
可百里无忧又怎么会相信这些迷信,怪力乱神之说呢?当即便让张御医滚回去思过,又叫来青依召樊修进宫。
“陛下,可要召羽公子回宫。”
“罢了,师傅的灵位想必还没有安置好。且先见一见樊修再议吧。对了,你让毓秀过来,皇夫病愈前就侍奉关雎宫吧。”
青依听百里无忧要让毓秀照顾皇夫,不由得劝阻道:“女侍按礼制不可侍奉关雎宫,陛下……”
“无妨,嘱咐毓秀,皇夫的饮食起居一律要经她检验。”
青依见百里无忧态度坚决,只好作罢,领命前去驿馆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