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翻身入院,兵分两路去查找白薇薇的踪迹。百里无忧擅于研究各类密道暗室,便将个个房间逐一查看了一遍。找到的也俱是一些黄白之物,愁眉莫展之时忽然发现了一个偏僻院落。正想一探究竟,却看见两个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走出来,一路走一路说:“就他这倔驴性子,哪有女子会喜欢?就该饿着他,吃饱了净找些事故。”
百里无忧见二人走后,悄悄潜入院中,说起来这院落得天独厚,三面围墙,一面靠山。山中温泉缓缓流入院内浴池,池水又流向院外,如此一来池中皆是活水。加上院内纱幔交叠,雾气腾腾,倒好像天宫一般。
查看周围确保无虞后,百里无忧潜入内室,一进去就吓了一大跳。这房中竟然全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以及瓶瓶罐罐和一股似药非药的气味。百里无忧心想,这不会是他们审问犯人的地方吧?那薇薇?
“你是谁?”
百里无忧想着薇薇一时走了神,竟没有发现有人过来。心下一惊,不对,仔细闻闻,这屋里都是迷香一类,怪不得自己反应慢了许多。
“你是贼,也不会来偷这里吧?况且这也不是一般的贼能进来的,你是谁,不说的话我就喊人了。”说话之人是一个精瘦男子,一袭丝袍半遮半掩的穿着。散落着头发,媚眼如丝。脚上系着银铃,走动间叮咚作响。
百里无忧犹豫再三,还是说道:“你别声张,我只是来找点东西,不会伤害你的。”
男子眼波流转,轻轻一笑说道:“真的是贼?不过这么漂亮的贼倒是少见。”
百里无忧心想,这男子如此打扮,又有这一屋子的刑具,就算刚才不知是何用途,现下也知道了几分。就算他不是侍奴公子,也是这楼中人,或许能问出点什么?手随心动,百里无忧刚想上前一步,就见那男子连连后退。
“你不用胁迫我,我也是被抓来关在这里的,我不重要。”男子似乎看穿了百里无忧所想,先一步说出自己的身份。
百里无忧看着他的眼睛,确是不像说谎的样子。想了想,抱拳说道:“公子,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有一个朋友也被抓了,不知公子可知道楼中关押犯人所在?”
“呵呵呵,你这人也太天真了,我说你就信。再说了,我自己也是被抓的,怎么会知道这其中机密呢?况且就算我知道,告诉你,你拿什么谢我呢?”男子一双眼睛充满无辜,说的话却是真假难辨。
百里无忧看着他,自嘲了一下,自己确实是天真了,罢了,不管怎么说,自己来楼中的事不能被发现。眼疾手快,百里无忧越过男子身后,锁住他的肩膀,凌风一掌,男子便倒地不起。正想离去,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想了想,百里无忧又将他衣服系好,抱到床上才掩门而去。
整整一个时辰,百里无忧和国师几乎是把听风楼挨个翻了一遍,却始终一无所获。两人怕打草惊蛇便又潜了出来,国师知道百里无忧不甘心,便对她说:“这楼内机关重重,也许还有我们没找到的地方。又或者,白薇薇并不在这里,我们先回城,细细打探再来。”
百里无忧点点头,也只得同国师回了城。折腾了一夜,到了醉仙楼天已微微泛白。
“是听风楼?这么说,他们是为财?”青姨听了百里无忧的讲述,便有了些头绪。
百里无忧不解:“若为财,他们何苦派这么多死士?”
“公子迟迟未归,我派人寻了一夜无果。今早得知,城中皇商一半以上都被劫持了。多有传言,这听风楼背后是户部,若不是为了财,又是为了什么呢?”
百里无忧与国师对视一眼,一致认为此事不止这么简单。朱尚书与北燕有私交,又和听风楼纠缠不清,如今劫持皇商,真是胆大包天。南朔分明是黄相把持朝政,究竟是谁给了她这么大权利,又或者,她的背后是谁?
“若是为财到不要紧,只怕是另有其因。”国师心内想,这朱尚书莫不是当真想断了南朔财政,或是想引起大乱?
百里无忧思前想后,忽然心生一计,便说道:“这听风楼的背后到底是谁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和户部脱不了关系。不如我们装作买消息的人,来个引蛇出洞。”
国师点点头,觉得此计可行。青姨思忖了片刻,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对百里无忧说:“我虽不知你和公子有何交情,但是公子如此看重你,我也信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万死不辞,公子就拜托二位了。”
百里无忧拱手致礼,便开始一同商议去听风楼之事。
午时一过,百里无忧便和国师又一次来了听风楼,这次二人兵分两路,国师走小路潜进后院,而百里无忧则是正大光明递了拜贴。半刻之后来了一个中年女人,面目凹陷,却眼露精光。仔细看,竟是个断臂之人。
百里无忧故作姿态,斜眼看着她一言不发。那女子先是微微笑着打量了百里无忧几眼,见衣着打扮,皆不是凡品。便恭敬开口道:“不知小姐,想打听个什么?我们听风楼都能如你所愿。”
百里无忧折扇一打轻笑一声道:“当真吗?可别把牛皮吹破了。”原来百里无忧想好今日是故意打探消息的,便不曾佩剑,只带了一把折扇装做富家女子。
女子见百里无忧这般,也见怪不怪了,能来这听风楼的,都是非富即贵,便又笑着说道:“小姐放心,不是我吹,别说这当今天下,时事秘闻,就算前朝秘史,上古奇谈,我听风楼都略知一二。”
“哦,那你说说,这北燕柳太尉与南朔朱尚书是怎么回事啊?”百里无忧直视那女子的目光,不放过一丝一毫变化。
听百里无忧这么说,女子顿了一顿说道:“不知小姐与他们有何关联呢?”
百里无忧合上折扇点了点桌子,悠悠说道:“这么问买主,可是坏了规矩?”
“哈哈,小姐看来对听风楼也知之不少,是在下冒犯了。不过事关两国朝政,我们也要谨慎不是?”
百里无忧掏出一叠银票,嗤笑一声:“与两国无关,与谨慎无关,你只说,这消息要多少银两。”
女子一看桌上的银票,少说有三千两。又看看百里无忧势在必得的样子,便说道:“小姐恕罪,刚刚是在下夸口了,这朝野秘闻,我们当真不知,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说着把银票推向了百里无忧。
见他这样,百里无忧也不恼,慢悠悠的说:“那楼中劫持南朔皇商又是为何?”